第二十八章 又生诡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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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把马牵到马厩去。”吉祥把缰绳交到一个脸皮有些黝黑的小厮手上。

冰玉先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朝他多看了几眼。没想到雷安也正在看冰玉,冰玉不喜欢被男人下死眼看,愠怒的别过脸去。原来这雷安就是长贵家的外甥,他早就听人说府上的几个大丫鬟都生得明眸皓齿,先前他只见过二太太屋里的瀮烟,就已经觉得是个美人了,现在见了冰玉,发现冰玉比瀮烟似乎还要强。雷安一手牵着马缰,边往西走,边回头看冰玉,见冰玉身材苗条,一头乌黑的头发,裂开大嘴笑了起来,想,瀮烟好像没有冰玉好看,我还是让姨母去问太太要冰玉吧,冰玉比瀮烟要好。此时他还不知道他那姨母已经在瀮烟面前吃了闭门羹。

吉祥正好要去厨房,跟冰玉两个一起进来。冰玉唬着脸,问吉祥:

“刚才脸黑黑的那人是谁?”

吉祥道:

“你是说雷安吗,他是新来的,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亲都还没有成呢,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整天不务正业。他跟来喜的关系到不错,两个人称兄道弟的,不知来喜在什么地方发了一笔横财,在鸿雁楼定了一桌酒,请了几个平时跟他要好的兄弟今天晚上在那里喝酒呢。”

“哦,是吗。”冰玉对小厮们的事不感兴趣,她很少跟小厮们接触。

来喜请人喝酒是因为他昨天夜里做了昧良心的事,从纹茜那里得了二十两银子。

冰玉回到家里,给婧姝带来一个坏消息,失踪了一夜的何大夫找到了,不过人事不省,景况令人堪忧。今天早上几个到地里挖红薯的村民发现田沟里有两个麻袋,其中一个居然还在蠕动,开始那几个村民以为是麻袋里装的是牲口,可能运牲口的车在路边侧翻了,这两个麻袋里装的是从车上掉下来的牲口。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牲口怎么可能是活的,若是活的牲口就不应该装在麻袋里。于是这两个村民撞着胆子走过去一看,两人嘴上嘀嘀咕咕,该不会是个怪物吧,若是怪物的话他们可就走了“大运”了。等走近了一看,听见蠕动的那个麻袋里有“呜呜”的声音,像是被人堵住了嘴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于是其中一个村民捡了根树枝轻轻敲打了几下那个蠕动的麻袋,他这一敲打麻袋里的那个东西蠕动得更厉害了,同时“呜呜”声也更响了,此时两个村民方才确定麻袋里装的既不是牲口也不是怪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等解开麻袋,昨天晚上跟何大夫一起出诊的那个小僮终于得见天日,他被捆绑住手脚,嘴里塞着布条装在麻袋里折磨了一夜早就筋疲力尽,他是听见那两个挖红薯的村民的说话声才拼命在麻袋里蠕动身体的。小僮毕竟年轻抗得住,除了被捆绑了一夜血液不流通,手脚上有郁紫之外,就是受了点风寒,并无大碍。何大夫毕竟上了年纪的人,等抬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

“四少奶奶你说这个事奇不奇,若是遇到了歹人,那么这个歹人究竟是抢劫还是杀人?若说抢劫,两人身上的财物一点没少,连放在褡裢里的十两碎银和两串铜钱都没有少,小僮也说那个蒙面黑衣人不是抢劫,因为他绝口不提要他们交出钱财的事。”冰玉说。

筝儿道:

“既然不是拦路抢劫的强盗,那为什么要把人装在麻袋里扔在路边?”

冰玉道:

“听何大夫的儿子说,身上的财物虽然没有少,但马车却不见了,因此他们琢磨着那个蒙面黑衣人是抢马车的。”

婧姝不解的说:

“抢马车的?”

冰玉道:

“何大夫的儿子是这样说的。哎,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昨天夜里何大夫明明是来给四少奶奶就诊的。”

婧姝说:

“你问过他们了,他们是这么说的?”

冰玉点着头,道:

“我问了何大夫的儿子,他儿子说如果昨天他在家,他爹就不会出这个事,何大夫是不出诊的,不巧昨天儿子正好不在,所以就自个带着小僮驾了一辆马车来府上,没想到半路会遇到歹人。如今人事不省,好让人担忧,若有什么闪失,叫人怎么过意的去?”说到这里,冰玉神情忧虑的摇了摇头。

婧姝始终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如果是寻仇,至少会折磨一下事主,可是无论何大夫还是跟随他的小僮,身上除了绳子捆绑出的淤伤,没受一点皮外伤。如果是抢劫,身上的财物为什么分文不少。既然既不是寻仇,也不是抢劫,那么为何要把人装进麻袋扔在田沟里?若仅仅为了抢他们的马车,何必把人绑起来,抢了马车立即离开不是既省时又省劲,为什么非得把人捆绑住呢?婧姝善于分析问题,当冰玉她们都以为蒙面黑衣人为的是抢何大夫所乘的马车时,婧姝却不这么认为。尽管婧姝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凭借仅有的一点线索仍无法弄清其中的奥秘。

既然何大夫是来替自己就诊的途中出的事,婧姝觉得应该去探望一下人家,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府上一定出手相帮。这个事交给冰玉去做有点不妥,既然大夫是四姑爷请的,那么还得劳烦四姑爷登门造访。婧姝让冰玉去彩靳屋里,让她转告姑爷,等姑爷回来后叫他去探望一下何大夫,冰玉答应着去了。

午后,星远坐在绸缎庄楼上的雅室里独自品茗,他出神的看着小煤炉上的大提梁壶,此时壶里的水已经开了,水蒸气从壶盖里冒出来,发出“呼呼”的声音。星远右手两根指头捏着一个梨花白的茶盅,他低头看一眼手上的茶盅,当他的视线落在小煤炉上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炉上煮的水已经开了。

昨天被婧姝硬生生的拒绝,星远像让人在胸口重重的捶了一拳,现在还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他神情萎靡,颜容黯淡,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死气沉沉。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星远口中反复呢喃着这句诗,大概呢喃了三四遍之后,那张愁眉不展但依然俊秀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婧姝,我真的很想带你走,只要你点头应允,我可以放下一切功名利禄跟你远走高飞。”星远自语着。

他早就准备带婧姝远走高飞,只等婧姝应允,先前他满心以为婧姝会点头答应,因为他知道婧姝爱的人是他,然而没想到婧姝会一口拒绝,说自己生是星遥的人,死是星遥的鬼。星远无法理解更无法忍受,当时婧姝决绝的态度深深的伤害了星远。从小到大他一直是父母眼中的好儿子,十九岁考取秀才,若不是爹想让他继承祖业,他会继续寒窗苦读,以期将来在仕途上有所进益。星远多想在朝为官,他觉得只有那样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当一个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就算不会千古留名,也能为人叫好。星远是一个很重视别人对他的评价的人,所以他才会认为做一个百姓心目中的好官比什么都重要。

婧姝断然拒绝他,对他的打击是沉重的,因为他一直以为婧姝既然爱他,就会听他,无论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婧姝都会无条件的接受,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他被婧姝断然拒绝了。

“婧姝,你太令我失望了。”星远紧紧捏着手上的茶盏,脸上的神情无比痛苦,布满血丝的双眼泪光闪闪。

“三爷,三爷。”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星远马上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拿了小煤炉上的大提梁壶泡茶。

“姐夫,怎么了?”

莫忠海一进来就激动的说:

“失踪不见了整整一个晚上的何大夫找到了!”

星远边沏茶,边抬起眼皮朝莫忠瞥了一眼,说:

“找到了,是怎么找到的?”

莫忠海坐下,拿了一杯星远刚沏好的茶在唇边吹了吹,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啧了啧嘴,对星远说:

“这什么茶,怎么有点苦涩。”

星远笑道:“这是铁观音,你再回味一下,是不是有甘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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