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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放心,你尽管扶着我,我扶人最有经验的,在家里的时候,连我们家老太太都扶过,丫鬟们都不敢扶,偏我敢,八十几岁的老太太有我扶着走起路来稳稳当当。”绵绵丝毫没有慢下脚步的意思,看得跟在身后的莲蓉捏一把汗。
“你们屋里怎么了,你让我过去莫非是请我去吃烧鸡大窝脖的?”
“我们屋里闹翻了,我正要去你们那边叫大太太,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遇见姑娘,姑娘随我去也使得。我知道姑娘爱吃烧鸡大窝脖,改日让冰玉姐姐替你做,姑娘今日若能替我们解围,别说烧鸡大窝脖,就算鲍参翅肚也要拿来孝敬姑娘。”
丽珠见绵绵这么说,就觉得奇怪了:
“难道你们屋里出了大事?”
“不是我们屋里出的,但跟我们屋里的出的也差不多。”
莲蓉笑道:
“绵姑娘怎么打起了哑谜?”
“说来费劲,反正快到了,你们自己看吧,究竟是谁在那边闹。”
“是那个主在你们屋里闹吧?”
绵绵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丽珠,说:
“二姑娘怎么会知道大少奶奶在我们屋里闹?”
丽珠淡定的笑了笑,得意的说:
“我岂会不知,今儿个从早起到现在,她都不在家,先是去了四太太屋里,后来又去了三太太屋里,现在轮到去四少奶奶屋里,她的行踪我掌握的一清二楚。”
“二姑娘,你可真神了。”绵绵带着赞叹的语气对丽珠说。绵绵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她拍丽珠马屁无疑是想待会让她多出点力。
丽珠根本不把何敏捷看在眼里,见绵绵老天拔日的跑来是让她去劝架的,不以为然的说:
“这也能当一件正经事来回禀我,待会你们全都不要出声,让我来对付她。”丽珠拍了拍胸口,显得十分自信。
“二姑娘向来都说一不二,有二姑娘替我们家姑娘做主,就再也不怕被大少奶奶辖制了。”绵绵的糖衣炮弹又来了。
丽珠哼哼笑道:
“你这丫头好伶俐,不过伶俐的有点过了,你用不着拍我马屁,其实你们家姑娘才是能人呢。”
“二姑娘说笑了,比起二姑娘,我们家姑娘根本不算什么。”
“心口胡说。”丽珠没好气的瞪了绵绵一眼。
不一会儿三个人就来到婧姝屋里。
一进去丽珠高八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今儿个是怎么了,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戏,《刘全哭妻》里面也没有你哭的这么伤心。”丽珠的指尖就差戳到何敏捷的脑门了。
此时何敏捷已在婧姝的解劝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不再抱大腿,而是可怜兮兮的坐在那里呜咽。
“二姐姐。”婧姝见丽珠来了,忙把自己坐的椅子让给丽珠坐。婧姝觉得纳闷,绵绵怎么把丽珠叫来了,当她用询问的眼神朝绵绵看去的时候,绵绵对婧姝笑了笑。婧姝知道绵绵出去了一会儿就把丽珠叫来了,肯定是在半路遇见的。
丽珠瞪视着何敏捷,没好气的说:
“还不快回去,这里不是你屋里,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人家不觉得晦气,我还觉得晦气呢。”
“她都哭了半天了,二姑娘快带她回去吧。”冰玉冷道。
何敏捷低着头一个劲的哭,丽珠跟何敏捷原先就有过节,见她这样,拿起杌子上的一个茶盏朝地下掷去。
谁都没想到二姑娘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
何敏捷的哭声随着茶盏碎裂的声响戛然而止。
丽珠对何敏捷破口大骂,骂得难听至极。
何敏捷不敢反抗丽珠,尽管她知道大少爷要休她,都是因为丽珠在她哥哥面前说了自己很多不是,然而丽珠是娘心爱的女儿,有娘给她撑腰,她才会这样。想到这里,何敏捷忽然伤感起来,要是自己的娘还在,也就不会是如今的下场。想想人家有娘的好处,又想想自己凄惨的命运,何敏捷鼻子一酸,又哭了。
“你还哭,你若再哭,我让大哥现在就把你撵出去!”丽珠厉声道。
“怎么说我也是姑娘的嫂子,姑娘真的连一天情面也不给我吗?我知道姑娘心里有一根刺,所以才会那样对我,先前是我不好,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在娘面前也认了错,娘还替你说好话,说你宽宏大量,念在我真心悔过的份上,你一定会原宥我的。没想到姑娘还是不肯原宥我,还在你哥哥面前挑唆,硬逼着你哥哥把我休了,姑娘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使出来的手段怎么就这么毒,真真是杀人不见血,呜呜呜呜——”
“四少奶奶,她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说二姑娘的不是,杀人不见血,好毒的一句话。”冰玉在婧姝耳边轻声道。
婧姝笑了笑,道:
“这是本性使然,她生性如此,又能怨得了谁。”
“姑娘说的不错,她向来作威作福惯了,先前大少爷一味忍让,是因为大少爷是个好好先生,大太太也不怎么跟她计较,那是大太太宰相肚里能乘船,二姑娘就不同了,你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也是一个厉害角色。”绵绵话音刚落,婧姝和冰玉同时转过身,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绵绵暗暗朝站在边上的丽珠看去,吐了吐舌头,讪笑着说:
“还好她没有听见。”
“以后说话小心。”冰玉对绵绵说。
绵绵压着声音道:
“知道了。”
婧姝见何敏捷跟丽珠两个的这场争斗不会这么快平息,婧姝不希望两人在她屋里闹,上去对丽珠说:
“二姐姐走到半路的时候让绵绵叫了过来,这丫头太不懂事了,说不定二姐姐正要去什么地方呢。”
丽珠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
“我正想去爹屋里呢。”
“我就说二姐姐出门在外肯定有事,昨儿个我听四娘说爹这几天又犯了老毛病,不思饮食,神色倦怠,二姐姐若想去爹屋里看她,到正好跟我作个伴。”
丽珠诧异的看向婧姝,问她:
“爹又病了吗?”
婧姝笑道:
“可能前儿个在院子里坐了会儿着了凉的缘故,听说晚上一直咳嗽,白天却不怎么咳。”
丽珠气道:
“我早就说过别让他到院子里去,那里晦气,说不定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四太太那边阴气太重,爹住在那里,早晚会出事。底下的人不知道是吃什么的,找了大夫来瞧过了吗?烧了纸钱送过邪崇了吗?”
“底下的人以为爹旧疾复发病了,没想到会撞邪崇,若不是二姐姐提醒,哪里想得到要送崇。”婧姝想讨好丽珠,把她哄上了天。
婧姝恭维丽珠,丽珠心里很受用,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
“一面请大夫进来给爹瞧病,一面送崇,双管齐下,如此才见效果。”
“还是二姐姐想的周到,待会我就去跟四太太说,让她叫人替爹送崇去。”婧姝道。
何敏捷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当婧姝开口说话的时候,她拿眼睛朝婧姝瞥去,纳闷的想,她怎么拍起丽珠的马屁来了,也难怪她会拍那个死丫头的马屁,如今府上最飞扬跋扈的人就是她。想到这里,何敏捷不禁悲从中来,黯然的流下了泪。
“四少奶奶,我先走了。”
“二姐姐再坐会儿。”婧姝笑着挽留丽珠。
丽珠朝何敏捷不屑的瞥了一眼,对婧姝说:
“不坐了,我心里始终放不下爹,不知他病的怎么样了。”丽珠起身离座。
当她走到何敏捷跟前的时候,咬着牙狠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