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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佳庆幸自己没有被阿哈的人追到,昨天晚上的情景真是太惊险了,眼看阿哈派来的人很快就要追到自己了,没想到阿勒坦和阿尔布古救了自己。两人跟随尔佳多年,念在郡主平时待他们不薄的份上,见郡主有难,及时出手相救。
“郡主,你让我们去找的人已经不在一号客栈了。”此时站在尔佳面前的是真正的阿勒坦,他刚才奉尔佳之命去客栈找星远,不过客栈老板告诉他,那个汉人已经走了。
“什么!”尔佳的脸瞬间变白,她顾不得主仆尊卑之别,上前一把抓住阿勒坦的手臂,急道:
“你刚才是去了一号客栈吗?”尔佳生怕阿勒坦找错地方。
阿勒坦朝尔佳点了点头,一脸正式的说:
“属下已经去过一号客栈了,那位束公子在今天早上就走了,因为没钱付房钱,是两个会讲汉语的蒙古人给他付的房钱,付完房钱之后,那两个人就把束公子带走了。”
听完阿勒坦的话,尔佳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都懵了,耳朵里像钻进了无数只小蜜蜂,嗡嗡作响。
阿勒坦见郡主脸色苍白,木讷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朝边上的阿尔布古看去,阿尔布古脸上的神情跟阿勒坦一样,一脸愕然。
“郡主,郡主。”阿勒坦唤了尔佳两次尔佳才回过神来。
“束大哥一定是被阿哈的人带走的,阿勒坦你刚才说什么?”
阿勒坦想了想,伸手抓了抓脑袋,心想,自己刚才说过很多话,实在想不起来说过什么。
尔佳见阿勒坦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道:
“你刚才说束公子是被两个说汉语的蒙古人带走的?”
经尔佳这么一提醒,阿勒坦才想起来。
“没错,一号客栈的老板的确这样对属下说的。”
此时的尔佳已经冷静了下来。
“既然那两个人会说汉语,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是德格彻和齐纳。他们两个正是受了阿哈的指令来找束大哥的,哎,真是倒霉,居然让他们捷足先登,率先找到束大哥,如果不是我的灵驹被草地上的地鼠惊到,摔了一跤,他们哪有我们这么快。”
逃出来的时候,尔佳不幸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好没有受伤,只不过脸上稍微擦破点皮而已。
“你们两个给我听着,我现在要回去,你们两个的行踪千万别让人发现。”
阿勒坦和阿尔布古见郡主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居然又要回去,阿尔布古着急的对尔佳说:
“郡主,你现在回去不是等于送羊入虎口吗,我们两个费了这么大劲掩护郡主逃跑,郡主居然要回去?”阿尔布古觉得如果郡主重新折回去的话,他和阿勒坦的功劳全都白费了。
“我不能让束大哥有事,既然束大哥很有可能被阿哈的人抓回去,阿哈一定不会善待他,我一定要救束大哥。”说完,尔佳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阿勒坦和阿尔布古。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做我的后盾,如果我有事会飞鸽传书给你们。”
尽管阿勒坦、阿尔布古不愿意郡主回去,但是两人对郡主很忠心,既然这是郡主的意思,两人稍作犹豫之后就答应下来。他们作为郡主的侍卫,愿意用生命保护郡主。
尔佳骑着她的灵驹又跑回了娇哆桒孖所在的敖包群,回忆昨天晚上是怎么一路狂奔逃出来的,尔佳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只要想到束大哥,尔佳觉得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值了。她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束大哥了,思念让尔佳不惜用马鞭一次又一次狠抽心爱的灵驹。这是尔佳从前就算遇到追兵也不会做的事,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束大哥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尔佳是个痴情的姑娘,她对星远痴心一片,此时她还不知道星远接近她,讨好她,全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这个沉浸在星远一手缔造起来的虚幻缥缈的幻境中的姑娘,在不久的将来会因为一场如梦似幻的爱而毁灭自己。
束府,晌午。
孙家说好明天来奔丧,一应事务都已准备齐全,不知孙家会派什么人来吊唁,更不知孙家二老会否亲自过来参加女儿的葬礼。
“四少奶奶,三姑娘、四姑娘来了。”冰玉以为婧姝已经起来,没想到她还在睡。
婧姝听见冰玉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冰玉走到床前,替婧姝掖了掖被子,柔声道:
“这几天你累了,再多睡会儿,三姑娘、四姑娘不是外人,她们不会见怪的。”
婧姝坐了起来,边掀开被子下床,边说:
“我早就醒了,想在床上多躺会儿,既然两位姐姐来了,还不快请她们进来。”
“我们已经进来了,哪里用得着请。”彩新人未见,声先闻。
婧姝还没来得及穿戴,彩新和彩靳就已经走了进来。大家平时都惯了,随意进出内室也不碍事。
婧姝边在冰玉的服侍下穿衣服,边笑着说:
“今天怠惰了,晌午觉睡的时间长了。”
“没事,你还这么客气,把我们当外人似的。”彩靳笑道。
“哎——”就在这个时候,彩新忽然叹息了起来。
婧姝知道她肯定在为明天孙百合的葬礼担心。
“三姐姐,不用唉声叹气,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是这么说,谁不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个主已经死了,总要落葬的,至于明天会发生什么事,那就谁也不知道了。”彩新说。
“谷管家去他们家报完丧回来说,孙家二老哭得死去活来,特别是孙夫人,几次哭的昏厥过去,我也担心明天的葬礼孙家会闹事。”彩靳胆小,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害怕到时候孙家的人在府上大闹特闹。
如今束府已经不能跟从前比了,两位少爷不知所踪,这是内事。外面也不太平,除了两个月前被退回一匹进贡上去的绸缎之外,就在昨天,内务府王公公来问府上借二千两银子,大太太稍微迟缓了些,没说不肯借,只不过说等他们家三少奶奶的丧事办完了,再让谷管家给王公公送去,王公公的脸立即拉长了起来。大太太见王公公做脸给她看,赶紧话锋一转,说了几句好话,哄住了王公公,二两千银子也及时奉上。
“什么王公公,这些阉人照我看通通应该杀光。他们仗着自己是皇家的人,一会儿伸手问你要东,一会儿又伸手问你要西,我们家每年贴在这些阉人身上的银子已经可以在狮子山脚下盖一座大宅院了。”彩新越说越激动。
“我们家是真的没有钱,给王公公拿去的二千两银子原本是用来置办三少奶奶的丧礼的,那是大娘放在旁边备用的,哎,这些个太监眼里只有钱,我就不懂了,像他们这种人,又没有子嗣,要这么多钱来干什么?”彩靳说。
“我们家如今入不敷出,已经是事实,多亏大娘精打细算,如此才不至于寅吃卯粮,可惜好不容易存在边上的二千两银子还是被宫里的人拿走了,明天就是三少奶奶的葬礼,不知到时候孙家会提出什么要求,万一他们狮子大开口,我们连备用的钱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婧姝不禁为明天的事担心起来。
彩新起身离座,上前几步,带着焦急的口吻说:
“我和彩靳正是来商量这个事的,我们两个合计起来统共才只有一千二百两银子,四少奶奶屋里如果有的话,也拿些出来,三个人加起来如果还凑不足二千两,只能老着面皮去问四太太借了,反正一定要凑出那个数来。”
婧姝道:
“不必问四太太借,我这就有,我们三个加起来,够数了。”
彩靳见终于凑足了二千两银子,舒了口气,说:
“这可太好了,凑足了钱,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婧姝说的没错,怕就怕明天孙家的人会狮子大开口,问我们要钱,然而二千两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家也是有钱的,什么大钱没有见过,稀罕我们二千两吗?哎——”说着彩靳又叹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