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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浩正见星遥自言自语,又见他又黑又瘦,脸上留着大胡子,乍一看到有点像蒙古人。他身上的袍子似乎穿反了,衣服脏兮兮的,沾满灰尘,估计赶了很长时间的路,虽然一双眼睛仍精神奕奕,但样子却很疲倦,像是好久都没有休息的样子。
此时孙浩正最奇怪的是当星遥看见那些官兵的时候为什么要跑,刚才自己坐在他对面,他始终把头低的很低,还戴了一顶宽檐帽,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想到这里,孙浩正发现星遥似乎犯了什么事。尽管心中疑窦丛生,但孙浩正却不敢直截了当的问星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试探着对星遥说:
“束公子此处人多眼杂,我们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边吃边聊。束公子许久没有回家,你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你知道吗?”
星遥惊讶的看着孙浩正,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事?”
孙浩正见星遥这么问,就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对你们家里的情况略知一二,我也见过你的妻子,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姑娘,束公子我们不妨坐下慢慢谈吧。”
星遥见孙浩正提到婧姝,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此时他最想见的人就是婧姝,如果不是这么想见婧姝,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从严密的监视之下逃出来。
“好,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你把我家里的事一件一件对我说。”
星遥显得有点激动,孙浩正朝他点了点头,两人骑上各自的马朝南边而去。
此时正是日薄西山之时,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星遥骑了一匹棕色的马,孙浩正骑了一匹白马,两匹马一前一后朝前飞奔而去。扬起的尘土把人和马都遮住了,远远望去只见灰蒙蒙一片。
星遥身上的盘查都用完了,如果不是遇到孙浩正他真不知道怎么回去。从石总兵手下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的盘查就不多,一路躲躲藏藏,不敢走大路,生怕被马勇派出的人抓住,因此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这样增加了逃跑的难度,以浪费了很多时间。如果走官道的话,早就可以和婧姝团聚了。
“束公子,你看,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孙浩正指着不远处问星遥。
星遥放眼望去,见前面似乎是一个集市,他朝孙浩正笑了笑,说:
“这条路我从来没有走过。”
“我们马上就要到苏州了。”孙浩正兴奋的说。
“是吗,这可真是太好。”想到离家越来越近,星遥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他恨不得马上到家,另一方面却有一点犹豫和害怕,布告上的两个人分明就是二哥和五姑爷,他们怎么会成为杀人犯的,家里肯定出了大事。一想到这里,星遥就觉得不安。
孙浩正见骑在马上的星遥皱着眉头,一脸忧愁,就对他说:
“束公子不必太过忧虑,不出三日你就可以到家了,家里的亲人早就盼着束公子回去,他们见到束公子肯定会十分高兴。”
星遥知道孙浩正说这话是想安慰他,但不知怎么的,离家的方向越近,他就越惆怅。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集市,集市上人头攒动,为了避让摩肩接踵的行人,两人只能下来牵着马走。很快两人在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孙浩正见一路上束星遥都戴着那顶宽檐帽,就知道他生怕被人认出来,所以特地找了这间略显破败的客栈住下。
“客官,里面请。”两人一在客栈门口出现,因为生意冷清无聊的坐在门口等客的小二殷勤的迎了上来。
走进客栈,里面的桌椅都不大干净,可能客少的缘故,椅子上居然蒙了一层灰。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端上来。”孙浩正对小二说。
小二喜上眉梢,见来了两个财大气粗的客人,又见要他们这里最好的酒菜,屁颠着跑去厨房让厨子做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小二就把他们这家客栈最好的酒菜端了上来,所谓最好的酒菜居然都是素菜,孙浩正见状,带着玩笑的口吻说:
“这家店大概是和尚开的,都吃素。”
星遥已身无分文,心想,就算吃的都是素菜,也要仰仗孙浩正付钱,这么想着,就对孙浩正说:
“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管它素的还是荤的。”
孙浩正也不笨,觉得星遥这么说是想告诉自己他身上没有钱,一应吃用都要靠他。孙浩正是孙百合的堂兄,星遥跟他有过一点交情,虽然情谊不深,但两人都是正人君子,孙浩正见星遥落得如此境地,除了觉得奇怪之外,还有就是同情。他朝星遥笑了笑,道:
“闲话少说,我们先干为尽。”说完,孙浩正举起酒杯朝星遥敬了敬。
星遥也不客气,敬过孙浩正这位泛泛之交的朋友之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束公子真豪爽,我就喜欢像束公子这么豪爽的人。”
“孙公子的那份侠义心肠实在男人可贵,见我身无分文便同情收留我,还让我吃这顿饱饭,在孙公子面前我不怕丢脸,老实跟你说,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说到这里,孙浩正见星遥的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孙浩正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他不想让星遥觉得难堪,赶紧扯开话题,对他说:
“孙某正要去府上处理一些事物,束公子可以跟我同行。我刚从北方过来,身边没有带随从,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若有束公子作伴,可解我寂寞之苦。”
星遥喜出望外,笑道:
“束某巴不得能跟孙公子同行,这样我就再也不愁饿肚子了。”
“哈哈,束公子言重了,其实是我想找个同行的人所以才跟束公子作伴,说起来有私心的人是我。”
“孙公子说这话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没想到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能遇到孙公子,孙公子对我的大恩大德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星遥在说这话的时候难免伤感。
孙浩正感觉到了星遥的惆怅,笑着说:
“束公子若当我是你的朋友,就不应该说这种见外的话,你我虽说只是君子之交,但我一直都很仰慕束公子的为人。”
星遥诧异的看了看孙浩正,心下琢磨,他是不是正话反说,但当他发现孙浩正一脸正式的时候,觉得孙浩正应该不是那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人。不过他说仰慕自己,这可就怪了,除了满次、老董、老宋他们几个好朋友之外,很少有人了解自己,别人都以为我放荡不羁,因为跟艾菊之间曾经有过误会,所以有些人还觉得自己是一个纨绔之徒。这位孙公子跟别人真的不同,让我先用话试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仰慕自己。
“哎——”星遥沉重的叹息一声,耷拉着脑袋,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孙浩正惊愕的看着他,关切的问:
“束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如果束公子觉得有什么不快的话,不妨把心里的苦闷说出来。虽然我口拙舌笨,不会劝人,但如果不知道倾吐的话,会越来越郁闷。”
“不是我不跟倾吐,而是我束星遥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因为先前跟一个姑娘有过误会,所以——”
星遥话还没有说完,孙浩正爽朗的笑了起来,星遥见他笑得很轻松,不像嘲笑他的意思。只见孙浩正伸手轻轻拍了拍星遥的肩,像个老朋友似的说:
“束公子说跟那位姑娘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姑娘的父亲把女儿的失踪不见怪罪在束公子身上,我觉得有失公允。听说那位姑娘的官职是束公子的父亲替他捐的,如此也算仁至义尽了。如果要说束公子负了那位姑娘,这实在不好这么说。”“孙公子何出此言?”星遥觉得奇怪,听孙浩正的口吻似乎早就知道他和艾菊之间的事,然而星遥敢肯定孙浩正不会知道。孙浩正见星遥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自己,笑了笑,正欲开口,门口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外面像来了很多人,这些人高声谈论着些什么,因为声音实在太响,星遥和孙浩正不得不放下酒杯走到门口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