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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七夕,冰玉穿了件新衣服来到婧姝屋里。来的时候婧姝正站在门口逗笼子里的雀儿玩。
“四少奶奶,时辰差不多了,我想早点去。”
婧姝打量着冰玉的妆扮,点了点头,说:
“快去快回,如果大娘留你吃饭,你别吃,就说家里还有事,你得回去。”
“是,四少奶奶。”冰玉朝屋里看了看,问婧姝:
“四爷呢?”
婧姝无奈的叹起了气:
“唉,娘说的一点不错,他是没笼头的马,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他的人影呢。”
冰玉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四爷这样可不好,成天往外跑,连家都不想要。”
婧姝把鸟笼里的小碗儿拿出来,递给绵绵,让她放一些鸟食在小碗儿里。
“脚长在他身上,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哪里管得住。他买给我这只雀儿是给我解闷的,我想自己如今就像这只笼中雀那样,想飞也没有办法飞。”
冰玉见四少奶奶说话的口气有点伤感,赶紧拿好话安慰她:
“我待会就去告诉太太,让太太好好治治我们家这位无法无天的爷。”
“算了,还有什么好告诉的,太太难道不护短吗,上次姑娘不过随便在太太面前说了一句,该找件事情给爷做,总是这么荒废下去,将来可怎么办,姑娘不过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太太的脸色就变了,冷冰冰的说,爷们的事有爷们自己处置,女人家管爷们的事作甚,没的给自己添堵,让自己觉得不痛快。”
绵绵把装着鸟食的小碗儿递给婧姝,婧姝把小碗儿放到鸟笼里,那鸟的头像鸡啄米似对着小碗儿里的谷粒啄食。
今天是七夕,婧姝命吉祥家的做了几样精致小菜给大太太送去,束府已经散了,大家各奔东西,原先的宅子荒芜着,除了西边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住着半身不遂的潘氏他们之外,就再也没有人住了。
大房、二房、四房分别在外面找了院落住下。大家住的不远,平时经常走动。二姑爷的绸缎庄越办越好,这是最让朱氏觉得欣慰的一件事,只是二姑娘的肚子始终不见动静。不过二姑娘看得紧,姑爷若想娶房小的传宗接代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再过一个月小荣就要出嫁的,嫁的当然是婧姝的哥哥姚大图。父亲姚子柏出狱了,陷害他的王慎之被判了极刑。真是挖出萝卜带出泥,跟王慎之一根绳上的孙强,艾明也都受到牵连,艾明连降三级,回山东做了一个小小的知府,孙强一病不起,上次孙浩正来,说起叔父直皱眉头,已经有了下世的光景。
说起这位富甲一方的叔父,孙浩正百感交集,他同情叔父的遭遇,同时又不耻于他的所作所为。这次孙浩正从北方回来除了料理叔父的后事之外,还有就是准备继承叔父的家业。这点到是心随人愿,孙强一向都很器重他的这个侄儿,没想到老去的时候有他的这个侄儿送终,家业也有他的这个侄儿继承,照星遥的话说孙强可以闭眼睛了。
一切都显得很美好,尽管束府不像先前那样繁荣昌盛,那种鲜花着锦,烈火喷油的盛况一去不回,连偌大的宅邸都易主不在,然而每一个人都生活的很自在。虽然大宅门变成了小院子,各住一处,互不相干,可自从各管各住之后,大家的关系变得比从前更为亲切起来,过几日姐妹、妯娌大家聚聚,说笑一回,弄点好吃的美美的享用一餐,日子就这样在恬静温馨中慢慢溜走。
只是有一见事让婧姝和星遥之间再次有了隔阂,事情因孙浩正而起。星遥见孙浩正是个正人君子,跟他八拜为交,哪知一次孙浩正酒后吐真言,拍着星遥的肩说,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星遥问他,这个人是谁,看我能不能替你保媒,如果能的话,我也算做成了一桩婚事,将来也能在人前炫耀一番。
孙浩正说他心里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嫂子。
听了这话,星遥猛打一激灵,先是愕愣的看着孙浩正,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激动的冲孙浩正大吼,做你的千秋大梦,谁都别想打婧姝的主意。说完这话,星遥扔下孙浩正扬长而去。
自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孙浩正。听满次说孙浩正去了广陵,照顾他行将老去的叔父。星遥忿恨不平的说,要是再让他见到这小子,一定给他眼色看。
满次不知道星遥和孙浩正之间发生的事,觉得老束大概又失心疯了,跟星遥玩笑了几句,劝他改改大少爷的脾气,如今搬出来住了,更该拿出担当来,将来母亲妻子孩子都得靠他。
星遥骑着马刚跑到街上,满次的小厮就追了上来。
“束公子慢走,我们家公子忽然想起一个事忘了跟束公子说。”
小厮追来的时候,星遥差不多已经快到家了。他不耐烦的下马,身上还带着一点酒气,知道婧姝不喜欢他喝酒,所以出来的时候特别喝了两大碗羊奶,以期把身上酒的味道压下去。
星遥翻身下马,没好气的说:
“就你们家公子啰嗦,刚才在他屋里的时候他偏不说,这回子又像急惊风似的跑来说有事跟我说。讲,你们家公子还有什么没放完的屁。”
满次的小厮见街上都是人,凑在星遥耳边说:
“束公子,此事十分紧急,最好不要透露出去,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星遥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个老满,说个事居然还弄的这么神秘。”
两个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小厮前后左右警惕的看了看,见确实没有人,就对星遥说:
“我们家公子让我告诉你,前几天有几个蒙古人来到苏州,他们的行踪十分诡秘,昼伏夜出,连住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我们家公子让你小心点,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出去。”
满次告诉自己这些难道仅仅想让自己行事小心吗?星遥想了想,觉得满次似乎知道些什么,他常在宫中行走,有些秘而不宣的消息为他所知也不足为奇。刚才在酒桌上的时候满次没有对自己说,绝不是像小厮说的那样忘记跟他说,而是当时人太多,觉得不方便说。
“你们家公子还对你说了什么?”
“别的没说什么,只不过一个劲叮嘱我,让我跟束公子说最近一段时日最好不要出门,因为如今朝廷跟蒙古人的关系又紧张起来,自从石总兵以通敌罪下狱之后,新上任的倪总兵无论才干还是魄力都不入倪总兵,边境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所以一旦遇见蒙古人就要小心提防。”
星遥点着头说:
“回去跟你们家公子说,就说我知道了,多谢他的提醒。”
“是,小的一定会把束公子的话转告我们家公子。”
两个人走出巷子,各自骑着自己的马分道而去。
回到家已近黄昏。
“哟,姑爷回来了,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星遥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跟绵绵撞个满怀。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星遥对绵绵说,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绵绵,冷笑着道:
“你越来越会说话了,那一副好钢口可以去说书了。”
绵绵因为星遥总是往面跑,把姑娘一个人冷落在家,有心替姑娘打抱不平,提高音量道:
“我去说书,你当我什么人,做奴才还嫌不够,居然还要我抛头露面的去卖艺,姑爷也太把人看扁了。”绵绵一掀珠帘,一阵风似的跑了。
星遥看着绵绵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顾自走了进去。
见婧姝不在外间,星遥径直走到里间。
婧姝知道星遥回来了,故意背对着门口坐着。
“咦?”星遥一进来就带着疑惑的口吻咦了一句,继而说:
“冰玉呢?这丫头如今也拿大了,跑出去玩到现在还没有。”
婧姝没有搭理星遥,知道他正在没话找话,婧姝也不想问他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这些问题婧姝实在不想问,问也多问,他可以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搪塞自己。尽管婧姝心里知道星遥在外面不会胡作非为,可他老往外面跑,让婧姝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