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愁红带露空迢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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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应该结束于那日亡国,望着李炎枫抱着孩子转身走在了通往忆水殿的路上,司徒澈那仿若被抽离灵魂的身子却依旧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然,就在李炎枫转身的一瞬,那眼神却渐趋冰冷……

话分两头,太子百日大庆,晋离国上下同贺,昔日繁华的忆水殿如今已经变成了冷宫,绝艳的玄若翾已经变得憔悴不堪,这是任谁也想象不出来的……

长发披肩,一身白衣飘飘,玄若翾漠然的站在窗边望着一夜的寒凉。

身后响起了李炎月那柔然的声音:“若翾。”

玄若翾微微侧眸,她的目光拂过他的脸,仿似眼前无人一般,只是淡淡说道:“是你……”

李炎月望着她,心中一阵疾痛,这哪里还是绝代风华的瑜国七公主,眼前的人儿,脸容憔悴,那一双惑人心神的眼已经暗淡的找不到一丝焦距,李炎月执起她的手,触碰之余只感到了一阵的冰凉:“跟我走,我带你走。”

玄若翾那空洞的眸色微微一动,“你带我走?”似问似叹幽怨连绵……

李炎月紧紧握住了玄若翾的手,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今夜,皇兄宴请魏麟国太子,他不会注意到你的,我带你走,带你离开。”

玄若翾望着李炎月,自己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真的……可以走?”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他生下了太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李炎月心内一阵揪紧,“所以,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带你走,我不能让他错下去了,我也不能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炎月……”

李炎月紧紧抓住她细弱的手腕,轻声说:“别说了,我们走。”

李炎月拉着玄若翾往外走去,远远的便是看见了碧如站在宫门口,待玄若翾走进,碧如缓缓跪下:“恭送……七公主……”

玄若翾的身子微微一动,她没有阻止自己,她还唤做自己“七公主”,她也知道李炎枫的阴谋吗?

现在她这般,是打算放过自己吗?

冷风穿殿而过,玄若翾一阵寒颤,来自手中的力度拉着玄若翾一步步的走向殿外。

李炎月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玄若翾,跳跃的烛火在他的手中晃动,却照亮不了前方的道路,玄若翾的脚更像冰块亦是走不远,也走不动。

前方一片程亮,一队内侍包夹而上,玄若翾望着他们,呆滞的眼神看着从内侍队中走出来的朱潋辰。

朱潋辰的目光轻轻扫过玄若翾憔悴的颜,他的眉在那一瞬凝结,却又是快速的晃过:“请淑妃娘娘回宫。”

“不,”李炎月一马当先挡在玄若翾身前,“我不会让你再带她会去,绝不。”

朱潋辰目光如潭:“你凭什么这么做?”

李炎月的眼色显出了少有的狠烈,“那你又凭什么用这么态度对本王说话。”

朱潋辰亦为难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我要见皇兄,”李炎月的眉梢浮起一抹哀戚:“我要问他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玄若翾,为什么?”

朱潋辰目光突地一转,幽深中颇耐人寻味:“一个江山是不需要两个王朝,更是不需要两位君临天下的帝王。”

这一句虽是对李炎月所说,却是说给玄若翾所听。

浑浊的眸在这一刻闪过一丝清明,玄若翾说道:“对,你说的没错,一个江山不需要两个王朝,更不需要两位明君,所以……我跟你回去。”

李炎月怵然心惊,他转过身来急切的问道:“为什么你要自投罗网?”

玄若翾望着他,惘然一笑,“自投罗网?”自己怎愿自投罗网?玄若翾摇头,凄厉的一声喊叫:“逃不掉的!”痛彻的心肺已然碎裂。

逃不掉的……

李炎月怔然的望着她,玄若翾那苍白而消瘦的容颜映现着透骨的悲伤,“逃不掉的,炎月,我从瑜国逃到了晋离国,又从晋离国逃到魏麟国,天下之大,我已经无处可逃,既然江山是用血换来,那么……何又不多我一个?”

李炎月揽住了她的身躯,手臂簌簌发抖,清澈的眸中水意泛滥,“可以的,可以逃掉的,相信我……”

“相信,”突然之间,玄若翾大声的笑了起来,她那悲戚的笑声响彻在空中,震荡着每一个人的心扉,“我就是相信的太多,才落下今日的下场。”

“若翾……”

玄若翾使出全身的力度甩开的李炎月,转身之间,晶莹的泪带着眼底歉意的光滚落:对不起,炎月,我明白你的心,对不起……如今的我早已残破不堪……

朱潋辰跟在玄若翾身后,一双深邃的缓缓落下……

玄若翾,这是你的命,休要怪罪他人……

再说,司徒澈随李炎枫到了忆水殿,暗夜寂寥,李炎枫抱着孩子走在前面,在那一双深邃的眸里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司徒澈跟在他的身后,眼色冰凉无温,却是只望着一个地方,那便是玄若翾的寝宫——忆水殿。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忆水殿中,却是不见一人,只有那碧如恭谨的站在那里。

李炎枫抱着手中的孩子,上前问道:“淑妃娘娘呢?”

碧如远远便是见李炎枫抱着太子而来,她早早的跪倒在地上,深深垂下的头掩饰了流转而慌乱的眸色。

李炎枫望着她,一笑,又是说道:“还在内殿歇着吗?”

碧如低低的应了一声:“……恩。”

“莫不是又不舒服了”李炎枫双眉一紧,担忧道,“随朕一同进去瞧瞧。”

碧如迟疑的点点头。

李炎枫转身望着司徒澈,说道:“自从产后,玄若翾经常会有些不舒服,想来是身子还没有调整过来,毕竟是第一胎,”李炎枫有意一顿,司徒澈的脸色极为明显的暗沉下来,“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帮朕抱着孩子,朕这回要去内殿请出晋离国的淑妃。”

话语之间,李炎枫已经将孩子递与司徒澈手中,司徒澈紧涩非常,却不由自主的接过那孩子,当他抬眸再见李炎枫时,却是看见他早已走进了内殿。

司徒澈收回自己的目光,缓缓落下,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孩子,心中的愤怒和悲苦撕扯着他的身子。

“澈……”

身后熟悉的声音突地惊住了司徒澈的心,刺破了这一夜的繁华,他猛地转身,看见那抹朝思暮想的人影,只是她的脸消瘦了许多,之前的烦乱在这一刻停止,望着她憔悴的颜,自己的心在一瞬间便是肝肠寸断……

玄若翾望着他,四目相顾,目光胶着,再也无法分离。

司徒澈的心口剧痛,数个月未见,她尽是消瘦成这般,都是为了那个孩子么?

头颅涨烈难忍,心中堵闷难当,抱着孩子的手渐渐紧握成……

玄若翾快速的走可过去,在司徒澈的手中接过了她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倏然之间,玄若翾的脸色惨白如雪,只听她惊叫道:“他的身子怎么凉了?”

司徒澈的唇角艰难地裂开一丝紧涩的笑纹:“凉了岂非更好,反正你还可以生第二胎。”

玄若翾脑中震荡,她的心更是犹如刀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孩子……”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司徒澈打断了玄若翾的话,回眸一望,那目光却好似杀人的利剑深深的刺进了玄若翾的心扉,“晋离国的淑妃!”

晋离国的淑妃!不再是他的……七公主……

仅存在身体里那一点点的残留的意识已经化为乌有,玄若翾看着他,却是早已经看不清楚。

我带你离开,带你飞离这个鸟笼,让你自由、美丽、幸福的活着……

当年许下这个诺言的男子已经消逝在虚雾中,玄若翾颤抖的身子虚浮倒下,带着那个身体已经凉却的孩子一起坠落在地,“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澈……”

司徒澈的眸色颤动,他微微侧身躲开了玄若翾哀戚的目光……

“你,做了些什么?”

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在忆水殿,李炎枫厉声呵斥道:“司徒澈,你对朕的太子都做了些什么?”

司徒澈鄙夷的望着李炎枫,冷哼一声:“真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卑鄙冷血的男人!”

李炎枫双眉紧凝,他大步上前,扶起了玄若翾扯入怀中,那双幽深的眸瞟了一眼玄若翾怀中的死婴,一声怒斥响彻大殿:“司徒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晋离国国内残杀朕的太子,即刻起,我晋离国与你魏麟国誓不两立!”

“哼!”司徒澈狠狠瞪一眼李炎枫:好个李炎枫,还真是残忍,宁可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挑起这场战争,我便随你的意愿!

司徒澈颇为不屑道,“开战吗?求之不得!”

和景五年,四月,晋离国与魏麟国正式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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