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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苡薇挽着裴祁佑的手,看到站在对面的郁绍庭时诧异,看到郁绍庭牵着白筱时嘴唇微开欲言又止。
裴祁佑眼神寡薄地落在对面男女紧握的双手上,面无表情,甚至称得上冷淡。
“小叔,你们……”郁苡薇终究还是没沉住气,不相信郁绍庭会看上白筱。
郁绍庭却岔开了话题:“进去吧,你妈应该需要你的安慰。”说完,拉着白筱就走。
裴祁佑冷眼看着白筱那只被郁绍庭牢牢攥着的手,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他原本搁在裤袋里的手下意识地拿出来,却在快要触碰到白筱另一只手时,白筱整个人都被揽进了郁绍庭的怀里。
“过来点。”白筱的手臂贴着他厚实的胸膛,他的手指握着她的肩头,力道稍稍有些大。
因为不适白筱忍不住挣扎了两下,他收紧了搁在她肩上的手,声音又低又沉:“我没穿大衣。”
白筱望了眼他臂弯里的大衣,想到他身上单薄的西装,这才顺贴地由他搂着往外走。
裴祁佑看着地面上越来越远的两道紧挨的黑影,放回裤袋里的双手攥成了拳,即便脸上神色如常。
郁苡薇回过头,看着院外郁绍庭替白筱打开车门还“伺候”她坐进去,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小叔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她扯了扯裴祁佑的袖子:“祈佑,我小叔难道真的看上她了吗?”
裴祁佑声音淡淡地:“进去吧,外面风大。”
郁苡薇收回目光,撇撇嘴角,倒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进屋就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苏蔓榕从楼上小跑下来,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郁苡薇想起刚才院子里郁绍庭说的话,在苏蔓榕经过时拉住了她:“妈,你怎么哭了?”
“你小叔人呢?”苏蔓榕四下环顾,却没找到郁绍庭跟白筱。
“小叔刚拉着那个女人出去了。”郁苡薇对白筱嗤之以鼻:“妈,小叔什么眼神呀,居然看上她,也不知道她给奶奶灌了什么迷药,要家世没家世,要学历没学历,还不知道私生活怎么乱呢……”
“你给我闭嘴!”苏蔓榕冷声喝止越说越放肆的郁苡薇。
郁苡薇委屈:“妈,你怎么为了个外人这么说我?”
苏蔓榕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才望着一脸不悦的郁苡薇说:“因为她是你姐姐。”
一直没说话的裴祁佑蓦地看向苏蔓榕,目光幽深得看不清内容。
“妈你跟我说笑呢!”郁苡薇蹙眉,脸色有些难看,但依旧不愿意相信。
回去的路上,白筱望着后退的夜景,渐渐地,视线变得模糊。
强忍了许久的情绪在夜深人静时崩塌,想要装作不在意,但依旧无法忽略心中那复杂的感情。
郁政东是因为她才死的,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事实。
她之所以哭,很大部分原因是苏蔓榕那句“他说愿意把孩子当成他的亲生骨肉来对待”,在她年幼孤苦无依时,原来还有个人愿意这么对她,可结果她却成了间接害死他的侩子手。
还有书房门开时郁战明那一声吼,因为她,原本和睦的一个家却要迎来风雨摇曳的不安宁。
那是一种愧疚,一点点蔓上来,快要将她淹没。
轿车忽然在路边缓缓停下。
她的下颌处多了一只手,脸被迫转过去,在朦胧的虚影里,郁绍庭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他手里的纸巾被沾湿,“我还活着呢,哭什么?等我死了,再趴在我坟头去哭个够。”
“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有人不是说我生白头发了,难道还能比你活得久?”
听郁绍庭这样玩笑地说出年龄问题,尤其是提到生死,白筱抬起的手握紧他的手腕。
他的手很瘦很大,手背跟手腕处都没什么肉,骨关节突出,握在手里时硬硬地却令她安心。
“刚才……参谋长是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郁绍庭收回自己的手,重新发动车子,“又不是让你跟他结婚,你在意他做什么?”
白筱偏头看着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你大哥他……”
仅仅说了几个字便有些难以启齿,她不知道在书房里郁战明跟郁绍庭说了什么,导致一个摔门而出一个砸碎了古瓷花瓶,但可以确定的是应该跟她有关,如今的她恐怕已经成了郁家其他人眼里的“红颜祸水”。
郁绍庭突然长臂一伸,圈过她的右肩把她搂向自己:“我大哥他命薄,小时候算命的就这么说他,哪怕不是那场车祸,估计也会有其它意外,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不累我看着都嫌累。”
虽然他安慰人的话说得也不算好听,但白筱还是稍稍安定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