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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52
光阴荏苒,转眼几个月过去,天气渐渐冷下来,时间踏进冬天,十月底的一个早晨,环英旅游归国的凡尔纳来拜访两位好友,礼物是芬格尔大岩洞的石头。
还没进门,穿过尖角黑铁栅栏,凡尔纳望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两人蹲在墙角下的花坛前,身边散落着植木工具,小的那个是个小女孩,穿着碧绿色的丝绸裙子,棕色头发,侧过头时可以看到她姣好的脸庞,而她旁边那个青年在白衬衫搭毛线背心外面套了一件半新不旧的围裙,戴棕绿色袖套,左手拿着一把铲子。
凡尔纳在围墙外面打招呼,“道林!”
道林听到声音转过来,绿树红墙之间,冬日薄暖的阳光流淌在他身上,像是被他披上了一件光雾编织的披风,当他站起来时,这件披风便抖碎了一地华彩。凡尔纳记起当年那个精致美丽的雌雄莫辨的少年,现在已经脱离了稚气,日常的装束叫他瞧着又少了几分贵气显得更加亲切和蔼,已然是个英俊挺拔、风度翩翩的稳重青年,依然很美,真要比较的话,少年时他的美貌缀满了露水,新鲜水灵,而现在则是经过了沉淀,并非空洞,而是有底蕴的可以细细品味的美丽。
围绕着这位朋友的传闻如此多,凡尔纳知道不少,许多女士钦慕道林,在并未见过本人之前,她们赞赏道林各种善良的义举,而见过他本人的,就更加着迷了。有人知道凡尔纳是道林的朋友,因为当初歌剧院开张前的经理助理等还有舞团歌手都是由凡尔纳推荐,就来向凡尔纳侧面询问道林的感情状况。凡尔纳则会实话实说:“他已经有恋人了,感情极好,十分亲密,且关系已维持多年。”
说实话,到现在,他也不大明白道林和埃里克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如何会走到一块,不过爱情最奇妙的地方大概就是这点了。
“什么时候回来了?”道林给他开门,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动作中一丝疲惫和烦恼。
“还没有一周。”凡尔纳回答。
“这趟旅途怎么样?”道林问。
“非常棒!”凡尔纳眼睛一亮。
“怎样?都见了什么?”
凡尔纳就给他讲比斯开湾波澜壮阔的海水,逐风的海鸥,熠熠泛金的海鸥,瑰丽奇幻的北极光天幕,别具风情的赫布里群岛,说,“这趟旅行给了我极大的灵感启发,我有了几个绝妙的主意,笔尖快要控制不住要写几个故事来。”
道林已带着凡尔纳走进屋子,里面烧着壁炉,温度明显暖和不少。凡尔纳冻的红彤彤的耳朵也舒服了许多,他摘下手套揣进口袋里,道林也卸下了一身园丁装备,说,“不必客气,你先去客厅吧,埃里克在那,要喝什么就和女仆说。”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小女孩,“我们去洗手。”
凡尔纳这才恍然大悟似的补充问,“哦,对了,这位可爱的小淑女是谁?”
克里斯汀提了提裙摆,“您好,凡尔纳先生,我是克里斯汀。”
凡尔纳其实还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陪伴在道林身边,但现在不是问这件事的好时机。他来到客厅,埃里克正坐在桌边看书,身后是一片落地长窗,悬挂白如新雪的帘帐,缀着金色流苏,好吧,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埃里克没有戴面具,让凡尔纳吓了一跳,觉得眼前的老友有点陌生新奇。
埃里克不以为然,放下手上的笔,抬头梭巡来客,冷淡阴沉似的,“你怎么来了?”
凡尔纳略微诧异地说,“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不戴面具的样子。”
“有什么奇怪的吗?”埃里克问,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来在道林面前暴露真容一直被平常以待,他也不会像孩子时那样避讳了。最近道林又要求他不只是睡觉时不戴面具,而是在家就别戴了,说是他听说了一款极好的褪疤药膏,坚持要埃里克使用。
埃里克问,他不怕吓到他新收养的小女孩吗?道林回答说,如果以后都要一起生活的话,总不能一辈子对她戴着面具吧。
埃里克觉得古怪,养女儿是你要养不是我要养,养到成年就可以嫁出去了,和我可没多大关系。
道林心里想的则是,我走了以后得要她来照顾埃里克,总不能连埃里克的脸也不能接受吧。
幸好克里斯汀心理接受能力还算不错,一开始确实也是被吓到了一下,不过慢慢的适应了过来。
凡尔纳在外闯荡这么多年,见多识广,也没有被吓到,他摇摇头,“好吧,我给你们带了点礼物。是芬格尔大岩洞的石头。”
“谢谢。”
凡尔纳主动找话题说,“那个小女孩,克里斯汀,是怎么回事?”
说到克里斯汀,埃里克就有点不高兴,道林原本整日时间都属于自己,现在却要分出些时间给小女孩,而且有个碍事的小家伙在家里,他们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的在各处做`爱,“她是个孤儿,道林收养了她。”
收养了个小孩吗?凡尔纳愈发吃惊了,这意味着不要自己的孩子了吗?这是动真格的准备两个男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了?
正想着,道林已经过来了,坐到沙发上,仆人端来腾腾热气的可可、红茶,还有点心和水果。
“小女孩呢?”凡尔纳问。
“大人谈正经事,我让她回房间了。”道林交叠双腿,在凡尔纳对面,好整以暇地问,“好了,说吧。和奥诺丽娜有矛盾吗?”
凡尔纳肩膀一僵,“你怎么知道?”
“你是从家里过来的,却忘了带围巾,袖口上还有点酱渍,奥诺丽娜那样细心,要是平时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出门。”道林说。
凡尔纳长长叹一口气,“好吧,我们是吵架了。”接着一股脑儿倾诉起来,“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她说我对她不坦白不关心她自私自利,我实在弄不懂她是从哪看出来的。”
男女吵架指责对方时,女人总能一条一条列出不满,而男人则完全一头雾水觉得语言不通。道林深以为然,但是凡尔纳说的有点戳中他内心,他心虚了一下,问,“是因为什么事?”
“只是忘了和她说要在外面吃饭不回家而已,她就一路说到我没把以前交往过的女性告诉她,两天都没理我。”有时一声叹气,“我真羡慕你们,都见过你们吵架。”
埃里克冷冷地呵呵两声,道林不敢抬头。
凡尔纳察觉出气氛变得微妙,心中警铃大作,赶紧说,“好吧,我就是来送个礼物,现在回去了,不然奥诺丽娜又要生气。”
出于朋友的情谊,道林给他出主意,“给她买点礼物吧,梳子,或是裙子,她喜欢的,自然就不会追问那么多了。”
道林送凡尔纳出门。
凡尔纳临走前问,“你们没事吧?”
道林突然想到,“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五年后不在了……”说到这,道林停顿下来,“算了,没什么。”
凡尔纳受惊吓地说,“你别吓我啊。道林。”
“我就是假设。”道林说,“好了,路上小心,祝你和奥诺丽娜早日和好。”
等到凡尔纳走后,埃里克怪里怪气地问,“买点礼物?所以你订了一架新钢琴送我?”
道林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立即反应过来,“你又跟踪我。”像有一簇怒火被投掷进心口。这或许不能说是一时冲动,这几个月来他们之间一直维持着奇怪的平衡,像是紧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会裂开。只是一件小事也会如星火落在荒原上般演变成一片烈烈燹火。
“那又怎么样?”埃里克沉下脸,眼神阴鸷。
道林气得笑了,“你不能总是这样不尊重我,埃里克。”
“呵,我不尊重你?我要真的不尊重你,我早把你绑起来关进我的水牢里了。我早就说过我没那么和善。”埃里克毫不掩饰地说。
道林深呼吸,埃里克的性格他也明白,这样吵下去绝对会无法收场,还是及时喊停的好,“好了,我们别吵了好吗?我不想吵架。埃里克,你得相信我,我从未背叛过你……”
“道林,你不能每次都这样敷衍我,将我蒙在鼓里当个傻子。”埃里克却没有罢休。
道林心上咯噔一下,讪讪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他慌张地说着,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