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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话,花恨柳毫不迟疑将此话原原本本告知杨武。
“先生当真如此说?”杨武听到后,讶然道。
“一字不差。”花恨柳郑重其事。
“也好,就算是冲喜吧!”杨武答应得很奇怪,“就算”怎么讲?不应该是本来就是么?
虽然心存疑虑,但毕竟关乎别人终生大事,花恨柳也不做追究。
等他忙前跑后折腾到大半夜,然后看着整个熙州城的人继续忙着折腾后半夜时,方才回到小园,天不怕一见他回来,立即切声问:“杨武怎么说?”
“都在忙啦,赶着白天的喜事呢!”花恨柳答着,然后见先生大松一口气,好奇道:“这将星、灾星究竟是如何看的?”
“这个……当然是记下星图,背下口诀了。”天不怕小声应道。
“哦?可星图里没说什么灾星撞煞、攀云追月的事儿啊……”星图花恨柳也在看,他自诩记忆力惊人,一路上来来回回默背了三五回,也不记得是出自哪一篇的口诀。
“呃……那个……”天不怕支吾不出来。
“况且这几千年的民俗中也约定俗成下来,十五不是契合圆满、美好之意么?为何会和星象相悖呢?”这也是实理儿,民俗本就与星相八卦有些勾连,相通相辅还说得过去,相悖么……或许真没有。
“嗯……你……你不觉得这‘八’一左一右两边一半,中间虚着一根竹签……很像糖葫芦么?”说这话时,天不怕将恼羞成怒与恬不知耻两种情绪同时展露了出来,一边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一边馋虫作祟、口水倾泻。
合着,杨武那样问我,是早就知道了先生的打算啊……
花恨柳终于知道为何杨武会问一句“当真如此”,而天不怕为何在自己刚刚回来后不去问事情准备得如何,而只是问一句“杨武怎么说”了。
“先生果然是先生啊,肚里的蛔虫也暗通天道……”谈且叹已,既然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花恨柳也丢不起这人去和大家说先生犯馋了,大家早些歇了吧!
似乎整个熙州城里人人都在高兴了,刘琮嫁出去女儿了,应该高兴;天不怕能吃上糖葫芦了,心情也不会差;熙州城里老老少少能够在一起乐呵乐呵,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当然了,这其中最高兴的还是佘庆和他未过门的妻子,刘月英。
可仍有一人是高兴不起来的。
此人在熙州城也是名声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熙州人喜欢他的粗鄙,将士们喜欢他的直爽,城主大人喜欢他的勇猛,养家小姐喜欢这人的憨笨——此人便是熙州守备杨武了,也就是刘琮嘴里的那个杨乱砍是也!
原本按着事情自然发展,他也应该是最开心的其中一个。之所以说“原本”,是因为事情并没有像预期设想的那样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比如说“擅闯城主府”。
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当花恨柳听杨武初次提起时曾询问过天不怕,但是天不怕没有理睬——并非不知道,而是一两句话根本解释不清楚。
说来可笑,这“擅闯城主府”的罪名,不是为别人而设,而偏偏是为了杨武手下的一班干将而设。
杨武深知,将这样一群身怀本领又桀骜不驯的人聚拢在自己身边不容易,要让他们安心做事不惹民怨那更是难上加难——既然如此,百姓受了委屈怎么办?杨武要抓人惩罚么?莫说抓住以后怎么罚,罚完以后改不改也得考虑。如果因为得罪百姓就处罚,他们不会心有怨气?不会觉得自己被看低了?心里不会有委屈?
所以,因为惹怒了百姓而惩罚这群人代价实在太大。
那也不能不罚吧?百姓是民心所在,也是根基所在,如果变得众叛亲离,彷佛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杨武的办法就是这条“擅闯城主府”了!百姓你能惹,我城主你还能惹?那便好,我将你在百姓那里惹的麻烦事每过半个月梳理一次,这半个月内无论是下套也好,你自投罗网也好,只要犯下这个罪名,那便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对这处罚内容,杨武也下了一番心思,有人好赌,我便禁赌;有人好色,我便禁色——上次牛望秋之事,一在那半月确实没惹出大篓子,二在又筹资有功,所以只是略施小惩;今次杨军之事却不简单,喝酒滋事、夜挑八门中的六门守卫,这即使是在平时也要重罚,更何况当时还是强兵围城、呈两军对阵之势。
等这杨军闯入城主府,这惩罚也已定下来,只不过杨武心情大好,将禁酒三月先改为两月,又退让到一月,再往后一通大骂,将杨军骂出城主府方才作罢。
禁酒一月,佘庆的婚事早就结束了……怕只能等到抱孩子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