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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州由于其地势的原因,在中原地区氤氲着一片温燥之气的时候,这里却显得温润许多。
到达熙州城时正是这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温明贤年轻的时候陪着先代大君到过中原,当时两人主要的目的地便是延州,中途自然也不会浪费了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在其余各州都“游学”了一番——说是“游学”,其实“游玩”的成分更多一些,尤其当时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于做学问这种“厚重”的事情表现得还不是像现在的温明贤一般充满兴趣。
只不过两个人选择的时节并不是那样尽如人意罢了,当时在丰州、卫州、吉州等地,要么是高热天,要么是阴雨天,“尽兴”一点也说不上,“失望”却是充斥着这二人整个行程的前后、始终。
当然了,到延州找四愁斋老祖宗求学的事情是后来发生的了,对于那一段日子温明贤倒是记得清楚,对于游玩的经历,因为并不如何惬意,所以也便只记得“热”和“多雨”了。
来熙州城,他应该是第三次,于温明贤来说,这或许也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来熙州城。
“这个天气就好多了啊!”
进城的时候正好是清早时分,熙州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看着一早就等在城门后进进出出的人,老人家一边轻嗅着这城中的气息,一边抬头看着清洌的天笑道。
“城是好城啊!”隋复之也轻笑着点头称道,只不过其他人也都听出他这话的意思了,这话分明便是没有说完,至少按照说话的语气来看,“城是好城”后面理应跟一句“什么不是好什么”的句子才是,比如说“人却不是好人”这样子的话。
温明贤等人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潜台词,不过却也不点破,只是都心照不宣地笑着继续从马车里往外面望去。
“哦……那处那个大坑,就是上次你们来时看到的那块碑的所在地吗?”走过城门时,温明贤忽然喊住了邓彪问道。
邓彪循着老大人的视线望去,见原来立着那块“儒生与狗不得入内”的石碑早已没了踪迹,不由笑道:“老大人慧眼如炬,那里正是那块石碑所立之处,听说当时花先生一进城时因为这块石碑,还险些和人翻脸呢!”
“应该也是最近几年立的才是吧,老夫当时……”温明贤正想说自己上次来熙州时还没有这块碑,可是一想自己上次来熙州城时大概早已经是三十四年前的事情了,不禁尬尴而语塞。
“据说是杨姑娘母亲去世之后才立的。”一旁的温文眼力劲儿极好,看自家老大人正要没台阶下,慌忙应声道:“好像是因为杨夫人重病时有儒生献药方,结果人没有治好反而直接给……才招来了杨姑娘的不快。”
“嗯……这个不能说一定是谁对谁错,若是那儒生本是好意,那出现这种事情想来他也不会好受啊……”隋复之皱皱眉头,对于这熙州城城主杨武以及他的宝贝女儿杨简的事情,他虽然之前并不了解,可也专门让人搜来了一些资料看过,他父女两人的脾气不得不说都有些古怪,听完这件事之后心中更是觉得花恨柳能够在他们中间如此混得开似乎远不止自己在念青城时见识的那般“简单”。
“既然来到熙州城了,咱们说话就得开诚布公一些。”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却突然从马车外传来,听这声音正是出自前去迎接他们的杨九关之口。
“若是住的不习惯、吃的不合胃口,几位直接告诉我便是,我一定想办法满足几位的要求。”
听他前几句话时,邓彪与温文心中皆是一愣,心想自己疏忽了啊,放着杨九关这样一个高手就在私下说熙州城和人家城主父女的不是,若是杨九关脾气差一些,便是当场开骂恐怕他们也是有苦难言了。
然而,等杨九关说出后面的话时,他俩才大舒一口气,心道还好说的并非是针对刚开始的那些暗自编排的话。
“多谢大长老啦!”温明贤轻笑着应道:“老头儿都没几天活头了,好吃的难吃的都吃过,舒服的日子、难捱的日子也都过过,没有什么一定要具体要求什么的……只不过我们这位隋大人身体却还很硬朗,倒是希望大长老多多照顾才好。”
“哈哈,温老爷子说笑了。”杨九关微愣,没料到温明贤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不禁有些失笑。
乍听之下,温明贤自然是说不必管自己怎样,只需要照顾好隋复之便可,可是这话不能这么理解,实际上他这话的意思却是在说反话:伺候好我啊,我快死了都,万一要是死在你们这里就不好了,至于隋复之,看着办吧!
隋复之自然也明白温明贤这话的意思,不由私下苦笑不已,心想原来老大人的“流氓痞性”并不只是针对自己人,到了外面一样还是处处藏锋带刺啊!
轻笑一声后,杨九关再不说其他,不过也并未再远离马车,而是骑马在马车一旁跟了起来,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会认为自己有偷听之嫌。
“另外一边怎么样了?”温明贤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这番举动,索性直接挑开了帘子向杨九关打听道。他所说的“另外一边”自然指的是白胜与言恕所在的那辆马车了,一路上他们几人并没有到过白胜所在的那辆马车里去看过,与白胜几面也是在他自己主动出来之后才聊上那么几句,这一路上说过的话确实有限。
更何况他们之中便是实力最强的邓彪,在言恕跟前也是小兵和大将军的差距,便是想去偷听其中动静,怕也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对于白胜与言恕躲在马车中做了些什么,温明贤等人实在是好奇。
而杨机关是他们此时能够搭得上话的唯一一个实力在言恕之上而又不必担心言恕认为其偷听的人,温明贤看似随口一问,实际上这其中的曲折可多着呢。
杨九关愈发地对这位西越的三朝元老感到佩服了,不是为人们盛传的他是多么“博学谦恭”之人,而是因为这“倚老卖老”的流氓痞性。哪里有这样直接问这话的?便是他问得巧妙,可是从他的话中读出来“他们几人其实并不完全知道白胜那边在做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是想通过自己来打探消息吗?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以他的身份说出来这种话,未免也显得太没有格调了吧……
虽然心中猜不透温明贤的意思,不过杨九关却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他脸上一副不解之色,将自己方才经过那马车时所感觉出来的东西直接一丝不落地都说给了另外几人听。
“马车里有他两人确信无疑,因为很明显便能感觉出其中一道很强的气息,而另外一道气息却是非常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样子……”
“不至于吧……”隋复之也皱眉道:“昨天白胜下车来还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