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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兜的意思本来是树上的那种结巴,皮厚,又难看。所以那个陈师傅说的“老格兜”,是在指那些死了很久,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离开的老鬼。
原本我心想,既然有陈师傅出马,我这样的晚辈是不该来插手这样的事情的,直到我问了她老婆现在她男人情况怎么样,她说是好点了,但是常常会跌倒,用他自己的话说,像是有人拉他的脚。
于是我听后,不得不先赞扬下陈师傅手法的精良,顺便也得说说,送鬼不能以为送了就不管了,还得跟进了解客户的近况,这才是上策。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生意,一锤子买卖,那总是不妥的。
于是我决定踩着前辈的肩膀,再去给他家里看一次。当这个中年妇女带着我走进他们家的大门,陈师傅的来过的痕迹就一览无遗了。
因为重庆在灶台旁用锅底灰下符的师傅也就他一个人而已,陈师傅据称是山师传人,前些年的确了结了不少天大的难题,也曾一度因为手法好,而参与了1995年的重庆民间事件。
当我还蹲在地上玩泥巴的时候,陈师傅已经算是度人无数了。只不过到了近几年,却开始有点失去了热忱,按我的话说,看透了,释然了。
这家人的男人姓许,许仙的许。强调他的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许大叔祖辈几代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至于他为什么会撞鬼,我替他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性,例如是不是祖上有人是死于非命的,或者自家开地的时候是不是动到了人家的祖坟,又或者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了不该惹的人。他都一一否认了。
于是我对眼前这个50多岁看上起弱不禁风的干巴小老头,突然一筹莫展。原本我觉得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于是我把他扶到院坝里,端了个小板凳和他面对面的坐下,请他在仔细跟我说说从掉进鱼塘开始发生的全部事情。
许大叔说,出事的那天,他像平常一样到鱼塘撒饲料,撒了一会发现当天的鱼不及往日活跃,以往只要一撒,就立马在水面上围满了鱼,那天却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鱼远远的翻腾在水面上,他也没注意这么多,由于鱼饲料有点臭,而且合了水以后,很像是黏土,手上沾了不少,就跟平常一样蹲在塘子边洗手,打算完事就回家去了,却在洗手的时候发现水面下不远的地方,有一张人脸在看着他。我打断许大叔,是什么样的人脸,形容一下。
他说,除了眼睛瞪得很大,两个嘴角都朝下,看上起有点生气。而且皮肤白的发亮,个头似乎比一般人大,其余的部分,看上起和水大棒没有两样。
水大棒是重庆对淹死后被水浸泡发胀的人的称呼。
我在脑子里勾勒那样一副画面,起初我还猜想会不会是水鬼?要不怎么在水下作怪,随后我想到水鬼是通体黑色,而且不会攻击站在岸上的人的,通常是会模仿一些人的声音,把人引到水里后再施害的。
那么也许就是淹死的人,于是我问许大叔,这个鱼塘是吧是曾经淹死过人?
他说这个鱼塘从他祖上就一直存在,从没听说过淹死人。他思考了一下,又说在他父亲那个年代,灾荒之后打算重新开地挖塘,在淤泥里倒是挖到过一具白骨,后来好像还由村子里带头吧白骨送到半山上安葬了。
果然死过人,这样一来,总算能够和他遇到的怪事稍微有些联系了。
他接着说,从那天起,他回到家以后,就一病不起了。送医院,找土郎中,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他还是病得厉害,而且查不出任何毛病。
我问他当时是什么样的病症,他说脸发红,嘴发白。脸发白嘴发红这倒是很常见,他这样的症状,医院查不出任何毛病,于是他开始拜托亲戚朋友找个可靠的师傅,陈师傅来了以后,化了符水给他喝,再屋里埋了鱼骨等物,渐渐才开始有所好转,能起身下地了,但还是身体虚弱,而且有时候常常走着走着就突然摔一跤,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说感觉好像是有人在他的脚上拉了一把,有时候又怀疑是不是自己下盘虚了,而且每次都摔向一个方向,他的左前方。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问他,第一次看到家里地上的水迹的时候,那个脚印是左脚还是右脚?他说是右脚。
于是我明白了,这次这个鬼,一定是个独脚鬼。所谓独脚鬼,算是民间对一种以残缺姿态且死于非命的鬼魂的称呼,如无头鬼、断手鬼等,它们在某些程度上跟灵缺是一样的,有些会害人,有些却只是游荡,但是它的危害性在众多鬼怪里,算是比较强的,也就是说,遇到这样的鬼,除了自求多福不被缠身外,找个可靠的师傅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听到这里,我想了想,我觉得我应该要先确实这个鬼的身份,再来计划应该怎么了解。
于是我问许大叔,他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了。
许大叔身体很虚弱,但是他告诉我,从他爷爷那辈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这里,早些年重庆还算太平,除了偶尔会有些军队的混战,日本人打不进四川,四川人却整天嚷着要出川抗日,他爷爷就是其中一个。
后来他爷爷就留下家中妻儿,跟着一群乡亲们,跟着一些地痞流氓,占山为王,做起了土匪,准备等着**收编,为国抗日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