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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仁告诉我,当时他到了洋人街以后,就直接跟对方见了面。他还特别跟我形容了一下对方管理办公室的格局,一楼是保安队,负责巡逻和维护日常治安,二楼是物管处,就是负责跟店铺收租的,三楼就是他们管理办公室和负责人的工作地方,而三楼有一个比较大的房间,就是监控室。他还告诉我说,监控室里面其实就是摆满了监视屏,并没有人在职守,所以当事情发生以后,很多都需要回调录像才能够发现当时的现场。在简单的沟通后,那个负责人还带着胡宗仁翻看了当时的两段录像,胡宗仁说,在看第一段的时候,他就很确定的告诉那个负责人,这绝对是鬼事,因为那很容易区分,后面那个长衫老头出现的时候,脚步的移动显得有点不合逻辑。我问胡宗仁怎么个不合逻辑法,因为一个原本就不合逻辑的人,他眼里的不合逻辑,未必就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跟我说,你知道滑冰吧?正常人在移动的过程中尤其是在那么急促的奔跑中,脚掌踏地的时候那种视觉上的感觉应当是实实在在的,但是这个老头的脚步却是飘忽的,就好像是在滑冰一样。他说,视频上看,虽然不是很明显,一不注意就容易把这点给看漏掉,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脚步有细微的漂移,我们以前遇到那么多鬼,不管鬼的年岁有多少,老人还是小孩,男人或是女人,它们都能够表现出和它们的外表不相符甚至超越的能力,这个老头的样子看上去随便怎样都有七八十岁了吧,能跑到这么矫健本来就不正常了,再加上哪个商家会有胆子请这么老的人来给自己做活动?一不小心碰着摔着,就等着给他养老吧。
我点点头,胡宗仁跟着我跟司徒也算是没白混,至少观察能力有很大的提高。于是我默默赞许道,我说不错啊,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只凭这一点,我想你是很难说服对方,让他们相信这是鬼,不是吗?胡宗仁看我赞许了他,于是就有点得意的说,这还没完呢,前面那个逃跑中被追打的人在夜视状态下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地上的影子的,但是轮到哪个老人的时候,地上却完全没有影子,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影子,这不就能说明问题了吗?
我不得不再一次点头,虽然不一定所有的鬼都没影子,但是没影子的就一定是鬼。我很小的时候,我奶奶也比较迷信这些东西,她就告诉我说,今后在街上看见那种没有影子的人,还有没有下巴的人,就千万不要理睬,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人,是鬼,专门吃小孩的。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非常惧怕鬼,但是怕的并不是鬼有多么可怕,而是害怕被鬼吃掉。到后来学艺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鬼是可以吃人的。准确的来说,鬼害人通常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通过它自身特殊的能力,来改变周围的一些事情,例如使得花盆掉落,汽车熄火等,来间接性造成被害者的伤亡,另一种就是通过影响人的脑电波,让其在内心深处把那种藏起来的恐惧无限放大,继而让自己被活活的吓死。所以一旦鬼害人,还真是防不胜防,唯一能够有效杜绝的方法,就是做一个正直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会感到害怕,那就是对社会和别人有所亏欠的人。
胡宗仁接着告诉我说,当下他给对方斩钉截铁的做出了有鬼的结论,并且拍着胸脯说一定把这件事给他办好,并让他们看到,否则就不要钱。对方问他需要多少时间的时候,他说一个星期之内。
一个星期,对于我来说还是太长了点,尤其是这种小单子。所以我很容易想象得出胡宗仁在一筹莫展时候的样子。他说,这几天他几乎走遍了非洲村的每个角落,也都用自己的方法验证过,虽然在很多个地方都发现了鬼魂的踪迹,但是由于起初许下海口说要证明给别人看,所以也就不敢随意去抓,每次都是在最靠近的时候,让那鬼给逃走了,所以他很懊恼,于是又请对方把当初的两端视频转存了小格式,然后拷进自己的手机里面,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反复查看视频,他甚至还专门到了两个摄像头交叠的地方,他认为如果以当初哪个老人奔跑的速度来看的话,他是没有理由不出现在第二个镜头里的,也就是说,在第一个镜头的极限处和下一个镜头的起初的那个点,这中间仅仅有不到2米的距离,而老人就正是在这2米里消失了。
说完胡宗仁摸出手机,把那两段放给我看,除了和他说的情况完全一样以外,我还注意到这两段视频的时间,都是晚上11点20分。
于是这么一来,我心里就浮现了一个疑问:洋人街虽然没有清场的时间,但是一般来说晚上10点以后就没什么人了,全部店铺也都打烊了,这几个游客估计是来谈恋爱的小年轻,两个不同的当事人遇到同一个老头,也都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但是本身并未受到任何伤害,这个老头儿,好像是专门要把他们吓出去一样,而且两次都发生在同一个时间,这就说明,11点20分,这个时间会是一个很关键的要素。
于是我跟胡宗仁又坐了一会,仔细讨论,但是还是有非常多的疑惑,于是我们打算吃完东西,就到那地方去实地看一看。不过由于那家的蒙古大串实在好吃,再加上时间本身比较早,于是我们又多吃了几十块钱。
胡宗仁所说的那个非洲村,离我们吃饭的地方并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虽说是“非洲村”,在胡宗仁告诉我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子里就浮现出一种,满是黑人,跳着非洲舞,然后敲打着他们的鼓点,那种热热闹闹的情景。可是当我走进去一看,却不免有点失望。除了那些看上去貌似非洲的仙人掌和棕榈植物外,其余的那些草屋和装饰,几乎都是用合成材料做成的。也就是说,这个非洲村,在我看来其实是徒有其表的。不过门口摆放的那几个蓝色的阿凡达还比较抢眼。我和胡宗仁在里面闲逛着,我手里也拿着罗盘,中途遇到一个极黑的非洲妇女,在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冲我喊了一声,帅哥,手磨咖啡,五块钱一杯。最重要的是,她是用重庆话来跟我说的,让我特别想不通的是,她的发音还非常标准。我对她摇手说我不要,于是她点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敢打赌,假如这是在夜里的话,我保证只能看见两只眼睛和一排牙齿在我面前晃悠着,我一定会当成鬼给她一脸坟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