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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一层的大客厅。
宾客们的簇拥下,一身白色西装的高大男人长腿不疾不徐地沿着红毯走进偌大堂皇的屋子里。
脚步略有停顿鲎。
萧雪政微转个身,身后纪遇南黑色西装,翩翩温润地开口:“老四在换衣服,今早的直升机,十分钟前到的这里。萧靳林说接新娘堵门的游戏,他就不参与了。褴”
简子俊:“为什么啊,萧靳林不是伴郎吗?”
没人理。
“恩。”萧雪政点头,表示理解,伴娘团里有唐小夕。
昨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半夜离开时有听王姐提及在二楼楼梯间撞见萧靳林,好像情绪很差。
等了会儿,秦穆之从一侧的客房出来,统一的黑色正式西装,包裹着无比精壮挺拔的身躯,眉目深锁,表情相当严肃:“抱歉,上楼吧。”
萧雪政甩了一眼,诸多问题暂时没问。
四个长腿男人,一白三黑,在众宾客的眼里,是四道迷人的风景线。
“四哥,你到底干嘛去了失联这么久?五哥的婚礼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简子俊小声嘀咕,好奇的很。
纪遇南和萧雪政不开腔。
秦穆之蹙了下眉,一贯肃然的脸孔讳莫如深。
在楼梯转角的时候,视线余光往楼下大客厅的宾客中扫了一眼。
看到了一米九伫立如松的混血男人,和他旁边那个清瘦苍白的女人。
“雪政,席城怎么也来了?”
萧雪政:“不打不相识。”
秦穆之拧眉,缓了会儿低沉开腔:“我可能会提前走。”
这话一出,萧雪政和纪遇南同时看过去,锐利男人的视线掺杂许多内容,同时略略挑眉。
只有简子俊:“四哥你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秘密担任了某国机要高官啊?行程要这么机密这么赶?”
纪遇南凉飕飕地哼了一声:“子俊你这点智商到底该怎么活下去?难怪只有非洲适合你生存。咱们四哥现在是‘东躲西藏亡命天涯’,听说被全球范围通缉,这一年来恐怕枪林弹雨险之凿凿吧?”
秦穆之:“……”
刚毅的五官些许青黑,恐怕兄弟的话中也有部分事实?
人群中锋锐的目光又扫了一圈,席成和他的女人旁边倒没见‘别的什么人’。
抬手捏了捏眉心,薄唇紧抿,他不想出什么幺蛾子,雪政的婚礼。
……**……
“啊呀不得了,新郎官上来了上来了!”
赵明明那个大嗓门哇哇地冲回婚房,兴奋胆颤地立刻砰上楠木双门!
搞得施润坐在床沿,小身子都是一震,莫名的心肝颤得厉害。
只听门外,果然木质楼梯上光亮的手工皮鞋踩上来的沉稳一道道脚步声。
新娘婚房里乱成一团,不少宾客的女眷,和施润走的近的也在这里。
伴娘团们都是小姑娘,哇哇哇小手举到胸前,带着施润的两个宝贝也跟着心奋不已。
周蓓拿出题卡,算是最文静镇定的那一个,“别慌!就算对方是大总裁大男神又怎么样?今天他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新郎官,该为难,还是要为难!”
“是!”“当然!”“你为难,我在一边看着!”
一群起哄的声音。
施润小手摸了摸漂亮的婚纱裙摆,小嗓子干干。
不免担心叔叔那高冷冰山的性子,通常会不耐烦,周蓓出了什么题目,施润没有看到,希望不要太难(对某个严肃刻板的老男人来说,这些游戏两个字足以形容,无聊)。
闹归闹他,施润有点怕,叔叔那脾气一来,能煞死人。
不过今天,是要娶她,难道这点小代价他都没耐心付出吗?
门外安静,响起低缓节奏的敲门声。
门里,女人们大气不敢出。
周蓓走到房门前,清了清嗓子有
模有样:“门外来者何人?”
“萧雪政。”
门外,白色西装的英俊男人眉眼间透着自信,多亏昨晚遇南提前上了课,不然这些无聊的东西,他完全不了解。
门里接话:“萧先生,请问您来干什么呀?”
门外:“接我的太太。”
门里:“哟嚯!一屋子花朵,不知道萧先生要接走的是哪一朵?”
门外:“我的太太,施润。”
门里,起哄声一阵。
周蓓:“我家润姑娘年轻貌美,当年是A大娇花一朵,更有乳神美称,萧先生要娶走她是不是应该给点什么?”
施润尴尬地看向妈妈唐意如,不知道妈妈明没明白‘ru神‘所为何意……
萧雪政捏了下眉心,表情沉铸,抬手。
纪遇南和简子俊立刻拿出一怀的红包,往门缝底下塞。
纪遇南温声和煦地说:“美女们行行好,红包里张张都是红色的毛爷爷,还请美女们行个方便开条小缝,新郎见新娘想见得紧了!”
红包在门缝里,转瞬全部消失在数十只女人的白手里。
纪遇南咂舌。
赵明明开了一条真的是缝的缝:“红包么,还算满意。只不过我们大家都知道萧先生是土豪中的土豪啊,这就开门了可不行!”
简子俊:“美人请指示。”
“首先,俯卧撑一百个!”
门里,又是一群女人的尖叫,要看肌肉,肱二头肌!
施润脸红,真玩得开啊这些货……
萧雪政长腿伫立不动,浓重深刻的眉眼略一抬,薄唇微抿地看向伴郎团。
秦穆之站出一步,长指解开黑色西装外套唯一的纽扣,修身白衬衫下令人眩晕的健硕体格立刻显露。
赵明明口水中都忘了把住门,导致一群‘目露凶光’的女人探头探脑看了过来。
秦穆之把衣服甩给简子俊,衬衫袖口的钻石扣钉解开,卷起,露出小麦色无比解释的手臂,俯身,卧地,流畅干脆一身男人味,引来尖叫不断。
长腿脚尖点地,左手单臂支着地板,快速做起了俯卧撑。
女人们娇羞地数数,速度很快,五十个过去,这男人一点放慢速度的疲累感觉都没有,只眉头皱着,大概觉得真心幼稚。
一百个昨晚,气不喘站起身,挑了下浓黑的眉目:“开门。”
“诶~还不行还不行。”赵明明退回门里。
萧雪政抬手拍了下兄弟的肩膀,“辛苦。”
周蓓继续出题:“第二关,请我们英俊的新郎官说出日常里十种称呼我们美丽新娘的方式。”
话题落下,施润在心里默数,十个会不会太多?
门外,男人抿了下薄唇,这道题不怎么愿意答,他十分注重个人的隐/私。
不过今天,在劫难逃。
“太太,施润,润润,润儿,小润,小厨娘,小王八蛋,小混蛋……”舔了下薄唇,墨眉轻蹙,醇厚的嗓音低了一度,继续道:“宝贝。”
过于内敛深沉,人前,难以启齿。
“九个,还有一个!”
纪遇南眼看着男人的脸色开始呈青铜面具般:“各位好姑奶奶,四舍五入了行不行?”
“这样,这个问题答完,后面给你们省了,第十个,说吧萧先生。”
男人湛黑无底的视线盯着棕红色的楠木双门,薄唇轻启:“侄女儿。”
门里,吵吵嚷嚷的声音里施润却第一时间听见了,听见后小身子急促地涌过了激流,在众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里,羞耻地立刻捂住泛红的脸蛋。
老不正经的,随便瞎掰一个也行啊,为什么要说出来!
那个……是有时候在床上……他兴致到极点折腾着她的时候,会调侃她的一个称呼。
来回应她一声一声,破碎的‘叔叔’。
……
一百个红包全部给完,总算堵门的游戏是过关了。
施润坐在床沿等着,男人笔挺尔雅地走进来,目光深沉如墨,眉梢眼角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自信,直盯着她的小脸。
施润在脸红透心跳全无里,被他单膝跪地,打横抱起。
萧雪政抱着新娘下楼。
楼下宾客抬头瞩目。
身后伴郎团伴娘团娘家人满满相送。
他在楼梯间朝她耳畔温声低语:“真沉。”
施润嗔他一眼。
他仔细看着脚下的台阶,鬓角深邃,睫毛悠长一眨不眨,又说:“半个世界负在身上,你说沉不沉。”
“……”
施润只想往他怀里钻得不再见人,心底那些蜜糖,泊泊封不住地往外溢出。
另外半个世界,是跟他身侧,公主裙小西装的宝贝们。
不爱弱水,不爱财贵,长得一副嬉笑人间纨绔世间的薄情英俊面孔,独求的却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宝贝老婆,宝贝孩子,是这个年近中年风华无数的男人,他的所有,他要的所有。
……**……
五十辆婚车排成长龙,浩荡行驶在公路上。
施润坐在为首的婚车里,忍不住地问前面开车的简子俊:“真的有五十辆?”
“这次婚礼有当地电视台直播,面子功夫要做好。”身旁男人,宽厚的大手握住她的,轻轻摩挲,不禁挑眉:“五十辆不算多吧,我只能炫耀到这个程度,自己也受不了。”
施润噗嗤一声趴倒在他坚硬的怀里,但马上起来,生怕弄褶了他的礼服,纯白颜色,高贵质地面料,是她亲自设计的款。
她抬头看他无奈又有点愠怒的英俊面庞,难为他了吧,生性低调的男人。
很显然的路面有一定的戒严,不然今天周末,穿市区而过抵达郊区的婚礼山庄,不可能不拥堵。
十一点,抵达婚礼山庄。
教堂很大,但容纳不下超过一千多人的宾客,所有部分亲眷见证婚礼仪式。
没有事先彩排。
萧雪政很反感这些。
夫妻俩的默契怎么会需要彩排?那句老话,老夫老妻,走个形式给世界上这些人看而已。
教堂的仪式相对简约庄重。
大小冰这对龙凤胎自然是小花童的不二人选。
施润这边没有男性长辈亲戚,算起来的哥哥只有萧靳林,所以萧靳林这个伴郎多用。
婚礼进行曲唯美的音乐响起——
施润搀着萧靳林的手臂,曳曳生姿地踏着红色地毯,婚纱曳地五米,儿子女儿在后面小短腿小胳膊地托起来。
走到中间,小冰淇淋萌呆呆地不小心摔倒了,小红色皮鞋的跟有一点高度。
没有哭,傻乎乎地看着教堂两边座椅上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朝过来的脸。
施润停下。
冰淇淋那边要放下花篮去扶起妹妹。
左边一道纤弱白皙的女人手臂伸了出来,微微倾腰,笑容柔怜地搀起了小奶包子。
摸摸她的脑袋,柔声低语:“真乖,继续走吧。”
小冰淇淋甜甜地点了点头,小胖手指拎起妈咪漂亮的白色纱裙摆,蹦跶哒地往前去了。
施润回头,瞧见是阿雅扶起的自己女儿。
阿雅理了理裙摆坐正,旁边男人极其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捞过她的腰窝,琥珀色的深邃瞳孔凝视着阿雅微微隆起的肚子,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粤语低沉:“不是挺喜欢孩子的吗?”
阿雅整个身子骨都是僵住的,抬头,视线正正地朝前,看着前方新郎新娘高大娇小,如同梦幻般的背影。
她耳中都是婚礼进行曲的音乐,温温缠绵,却让她耳膜那般轻轻刺痛起来。
每个女人的梦里,一定曾梦见过这样的婚礼,相爱之人,海誓山
盟。
可是朝颜暮雪,穷尽一生,此情此景,她盼不来。
她喜欢孩子,她也不小了,她柔情满腔,可肚子里的这个,被强迫怀上的这个,她一定不会要。
阿门……
她闭上酸涩的眼睛,在心里默念忏悔,今天的日子,不该在别人的幸福教堂里想这些。
……**……
仪式完成,正好十二点半。
婚礼山庄一共两层的宴会大厅,宾客满座,所谓衣香鬓影,奢华灯盏,酒杯交错,便是这样。
施润在唐小夕等伴娘团的照顾下,先回楼上的新娘房换上一套中式礼服。
旗袍是没办法穿了,和叔叔的款式类似的唐装。
宴会厅要再按照传统中式结婚仪式,给长辈敬茶。
舞台布置得古色古香,楠木红椅上,唐意如上座。
萧雪政扶着施润,下跪的动作小心翼翼,唐意如之前说这个过场因为女儿怀孕,能不能省了?
施润不同意。
才相认的妈妈,那么多年不见,这个礼数应该要有。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如果萧如书醒来了,那么妈妈的另一边,萧如书坐着,叔叔也顶多面无表情,不会有二话。
叔叔的心里,上座的位置,只有姆妈一个人。
婚礼三天前,施润和叔叔带着两个小包子,从上午七点出发,去了姆妈的陵园,陪老人家说了话,该交代的都交代。
牵着大红花头,分别敬了茶。
唐意如满宴会厅的宾客前,有点紧张,递红包的时候,施润见妈妈的手都有点抖,不禁心里很暖。
之后是吃甜品,莲子桂圆汤盛放在百花图案的精致红瓷碗里,由人端上来。
萧雪政舀起一小勺,喂给小妻子。
那吃货嘟了嘟嘴,小声说:“多挖一点嘛。”
“……”
远的人听不见,在旁边的伴娘团伴郎团一片笑声。
……**……
接下来到了最繁琐的阶段,敬酒。
施润又得上楼换一套衣服。
楼梯口,萧雪政搂住她的腰低声问:“还行吗?”
今天高兴,肚子里的小货货仿佛也感觉到外界的热闹,说不定正张着小耳朵听呢,没空踢它娘的肚皮。
施润眯着大眼睛,轻薄的妆容将她圆圆饱饱的脸蛋衬得像那粉色的玉,透着无暇的白皙,Q弹,气色极佳。
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光线,照着她的瞳孔,格外清晰,像小小的碎碎的钻石。
萧雪政添了下薄唇,人前控制住倾身想吻她的冲动,拍了拍她的圆腰:“慢点,两百多桌,你跟着我敬二十桌足够。”
“谨遵老公大人之命!”她淘,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