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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这人一眼都没向许愿的方向瞧来,似有似无,低头吃饭时总在避开。
许愿觉得他脸皮也太薄。
还在不好意思呢砦。
他越内敛,许愿不知怎的,就毛胆子越大。
有意无意,挑衅意味地多看了他几眼鳏。
这人垂眸,安静模样,吃空了碗里的饭,平常喜爱的时蔬都没有多夹几口,长指放下筷子,冲芳姐说一声:“您慢吃。”
离开餐厅了。
芳姐:“……”
十来分钟的晚餐,老人家从头到尾眼神在俩小年轻间滴溜溜转,很是茫然。
“少爷怎么了?平常能吃两碗饭的呀。”
“不知道。”
许愿噘着嘴,夹了块脆莴笋,吃的咯吱咯吱的,心说,倒成了她把他逼的,饭都不能吃饱啦?
客厅的落地窗前,纪遇南一手搁在侧腰间的皮带,蹙眉点着一根烟在抽。
窗户开了一扇,冬日气冷,但也不能不疏散烟味。
如今有了儿子,一切他都格外注意。
一根烟抽了一半,兴致不高,皱眉捻灭了,关上窗户站了一会儿,转回身。
瞧了餐厅那边一眼,扎着丸子头的女人,和芳姐有说有笑,喝着汤羹,笑时明朗,眸若星辰,会微微低头挂一下耳边顺滑的发丝。
纪遇南瞧了会儿,视线清然中浮动幽暗,舔了下薄唇,落下眼眸,上楼。
许愿听的书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芳姐起身收拾桌面,叹道:“我家少爷啊,刚吃完饭也不休会儿,亏他一个做医生的健康专家,对待自己吧,忙起来就不知道劳逸结合。”
这话,许愿听出来老人家语气里浓浓的宠溺。
芳姐在纪家作佣人多年,许愿虽然没问,但猜得出,纪遇南定是芳姐带大的。
她摸摸饱饱的肚子,帮忙,笑了笑:“我听说最近德辅要转来南京一个五胞胎孕妇,在原来的医院情况不大好,他既然接收,肯定会做足功课。”
“许小姐,你与少爷都是医生,那不正好,不如你上去,你们医生开个小会,共同讨论讨论?”
许愿一怔,忙摆手:“芳姐你高看我了!实习期都没过,哪能和他专家级别共同上桌讨论病案的?我给帮忙端杯咖啡还差不多。”
“那你去给少爷端咖啡,送进书房。”芳姐无时不刻总想着,给俩人独处的机会。
许愿抿唇,微微低头。
“不好意思什么,丫头,今后你们要成为夫妻,生活就是这样子的。”芳姐垫脚,拍拍小姑娘的肩。
许愿的脸微微地红,夫妻呢……
她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心里总惦记着给他泡咖啡。
一时不觉紧张,自己平时多是喝速溶的,没什么手艺的,他这种喝咖啡要加三勺奶的挑剔之人,能喝下去么?
突然对自己没信心。
女人家家的就是纠结,她拿手机查了半天冲咖啡之绝技,查来查去越查越晕。
眼看九点,芳姐在那边使眼色。
许愿走进厨房。
芳姐在旁提点,熟知少爷喜好,倾囊相授。
俩人上楼,许愿捧着盘子,芳姐停步,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本来没什么,被芳姐弄得,许愿跟着莫名其妙的紧张又窘迫起来。
二楼安静,书房的光线配着里头传出的男人低沉干净的嗓音,格外清晰。
他在开视讯会议,许愿站在门外听,好像是和南京医院那边的主治医生连线中。
她便等。
一会儿,没声响了,她才敲门。
“进。”
许愿进去,烟草气息稍重。
男人俯身站在桌边,一臂撑在桌面,另一手夹着香烟的长指,正翻阅一本很厚的医学参考。
没料到进来的人是她,
抬眼一瞥,微微皱眉,动作稍急地把手里的烟掐了。
又抬臂去开窗户。
许愿咳了咳,走过去,不禁轻声说他:“怎么这样抽。”
他瞧她,看到了她手里的咖啡,低沉的说了声谢谢,接过后放在桌面,解释:“和人开会,不太注意就烟不离手了。”
她知道应该是这个病案手术难度大,男人需要思考时,通常抽烟就会凶。
“产妇的情况很不好吗?”
纪遇南打开电脑,里面有南京医院那边传过来的最新的病人身体各项数据:“五个宝宝在肚子里发育程度不一样,而且有两个手臂连体,增加了剖腹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