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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静静,呼吸声都听不见。
秦穆之看着她垂下头,视线不晓得在看什么,脸色说不上好不好,冷不冷,很安静,和刚才的可爱热情判若两人。
看得出来她情绪受波动很大,她高兴时的样子很明显的,小鸟儿一样。
男人眼睫眨落,心里头不是没有丁点波纹的,她没心没肺时笑容好看,比现在这模样好看栌。
但他迟早要说,他性格死,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会模棱两可,更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似是而非不点头不拒绝,享受追捧。
当然,让他急于开口道明的原因,秦穆之不否认和今晚秦穆青的聊天有关,打开了的记忆,重拾起的往事,还有那个女人。
原来一切都还没忘干净,原来他仍旧不甘心。
他又要说话,她摆手打断,非常利落。
秦穆之抿唇,盯着她。
过了大概一分来钟吧,这样的死寂时间,直到她胸腔里实在憋不住,呼出口气,她把视线抬起来。
蜜色的脸蛋上笑容,没了,目光很锐,她审视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很久。
接着,她慢慢扯了扯嘴,骨子里的骄傲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沉落。
琥珀色的瞳孔却到底氤着雾了,轻嗤一声,“跟你这人说话真没意思。木头一样一板一眼,太难讨好,更别说笑了,好吧……“
她耸耸肩,女人的脸精致而美,这时认真得那股子拧气又显出来,那是势在必得的霸气:“我也没开玩笑,秦穆之。我这人性格就犟,你不喜欢我,本小姐偏就要你喜欢。我没有柔情似水,我可以学,我太刚硬,那我改。人不能太吝啬,何况你单身众所周知,谁都有机会。再给我一点时间,半个月,半个月后你不动容,我自己打包滚蛋。”
她说完,再不给他开口的时间,长腿撩开房门旋风般就出去了。
秦穆之拧眉,思绪有些沉,烦躁,她没明白。
遇上这种越挫越勇的小钢炮,把恋爱当做任务来攻克的,他有些束手无策了。
她是没有谈过恋爱吗?
不太可能,秦穆之沉眉分析,从她颇为豪放的言行之举,还有她自身外在家世的优越条件,加上她的女特工工作性质,秦穆之认为,她应该很丰富才是,兴许就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她越是不甘心?
……**……
这天晚上的谈话,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翌日醒来,家里依旧有一只叽叽喳喳的鸟儿,精神倍倍窜来窜去,见他下楼就黏上来,说给他弄了蒸蛋。
秦穆之瞧她,昨晚有点担心她的情绪的,这么骄傲的一只大小姐。
可这女人比他想象的战斗力强多了,看他的神情没有半分的尴尬,抓他的手臂,“秦先生你盯着人家看干嘛!今天的我是不是格外美?嘻……因为昨天晚上被你嫌弃后我怒敷了三贴面膜!biangbiang~怎么样?!”
男人一副死鱼脸:用你担心个毛了,简直是九命猫妖拍不死了……
捂脸,撒丫跑开,“奶奶,穆之他不要脸了大早就盯着我看!”
“那是我们子琳美。”
“矮油奶奶你不要把事实这么轻易讲出来嘛!您也美,等下我教你敷面膜!”
“哈,小云你听听,子琳要把她的皇家面膜给我用呢……”
窗户外的晨雾分散了阳光照进来,圈圈绒绒,家里早餐飘香,欢声笑语。
秦穆之在楼梯口点了根烟,五官冷峻,视线深沉不由跟着那抹蹦跶的女人细影,看她闹,看她笑,怎会,自己的嘴角也跟着翘?
他一定是无奈极了,气笑的。
她的眉毛很是英气,面对你说话时会轻轻慢慢地挑高,那股子高高在上的贵气不是摆出来的,骨子里就有。
不得不说席城把这女人养得很好,骄横骄横的韧性,粗蛮粗蛮的可爱。
身边纯粹的东方女性,若说是小雏菊,那她就是浇了巧克力的太阳花吧,热烈起来的时候,能把你烧着。
她的冷和她的热,冰和火一样,有时的确能将人迷了。
收敛心神,
tang他垂颈抽烟,再看向她时便又皱了眉,十五天是么,由她去吧。
……**……
席子琳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从没觉得时间这东西如此可恶,过得太快,她把浑身解数使得也差不多了。
心知这次的‘甜豆儿’不同以往任何一个能让她玩在鼓掌里的男人,一块木头,你要把他溶软,她大概在干一件挺神话的事儿。
不过她这人拧得她自己也佩服,心大,瞻前顾后畏畏缩缩那就不是她席子琳了!
那天晚上的豪言壮语,不到最后一刻哪能知道谁是赢家了?
过去十天了,那块木头虽说仍没动静,但好赖也没发飙赶她走不是么?
爱情这个烦死人的小东西啊,她查阅遍百度百科,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得执着,得死撑,得刷存在感!
对方是砂纸,可谁让你爱上的是别扭的砂纸呢,那你就得牺牲自己去磨砺他,满身的血你咬牙得吞下,把他磨光滑了,他就是你的了!
这句话,单纯的恋爱白痴奉为真理座右铭!
每当秦先生冷脸不耐时,席子琳就默念这句话,然后有了无穷的勇气,对他笑眯眯。
……**……
两个人都在算日子,这仿佛是一场赌局。
一个小眼神烈火热焰,一个深沉清冷旁观。
只不过,那冷眼在看的男人,有看到她转身时的黯然,有看到她偷偷为自己举拳头加油的可爱劲儿,也有看到她使劲浑身解数的辛苦。
秦穆之,渐渐地,眉头越拧越深,说不上来的不得劲儿,哪儿有点疼呢?
他觉得这女人,傻,他看得都累,他抽烟时总会烦躁地希望剩下的五天一眨眼就过去。
却在捻灭烟蒂时,又鬼打墙得产生相反念头。
第十三天。
a市滨江有一年一度的烟火晚会。
秦穆之大下午的就被奶奶电话轰击,从射击场不情不愿地回来。
入冬了,眨眼便是过年,家里屋檐都挂上了红灯笼,他回家时,胖姐一盏一盏给点上了烛心在里面。
他在两道红色的灯笼光影里走进客厅,待要弯身换鞋,被客厅里的打趣声儿引得一时抬眸。
那道像是精致手绘里走出来的纤细身影,让他眼睛一怔。
在楼梯半腰,她扶着扶梯,穿了细带的黑色绒面高跟,旗袍的高开叉让她走路很不顺吧,小心翼翼地,那么低头收颚,黑色长发盘起一个髻,漂亮的白色簪子上一个小铃铛,衬她蜜色的耳垂,走路时叮当叮当,那么端端然的,敲响在他心间。
奶奶说她:“我们子琳原来可以这么女人哟。”
母亲也面露痴羡:“这身旗袍我年轻时穿没有这么好看,腿不够子琳的匀称细长,线条儿也不够她俏,真美。”
秦穆之听见那里咚咚咚地发出一声一声沉撞,男人漆黑的视线一动不动,像被一定住。
他面无表情,拧着眉宇喉结动了一下,那视线便扫过她微微侧身时的腰线,有点可爱的袍,还是有点小肚的女人穿了媚。
的确是这样,风情款款,她在他眼里美得有些收不住,是很女人,走动间像一条水带,是很美,颦蹙间安静如宜。
只不过换了身衣服一个发型,她又是另一幅惊天动地的模样,这女人,百变的吗?
她发现了他,看过来了,那抹了点亮泽的橘色小嘴,朝他弯弯。
有多艰难他移开视线,脸色霎时间冷硬不好。
席子琳有些郁闷这男人怎么见她就一副不待见的脸了,刚才进门时面色不还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