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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是一屋子像遭遇过打砸抢摔的战场。
席子琳顺了下长发,手指摸过鬓边、脸颊和颈子,都是疼。
那就不是人。
不夸张,她这样的体格,下去时都是扶着床边才站好的。
才站稳,倏尔她脸色一僵,定了一会儿,快速走向卫生间溲。
卫生间里头也不好看。
城乡结合部的酒店,卫浴间不比大城市,用水都是从圆柱形的大水桶里头舀。
这个及腰的厚实塑料桶子,盖子坏了,桶身也裂缝恧。
至于怎么坏的,她呼吸抖热,不想再回忆。
迅速冲洗清理。
出来时把找到自己的枪,浴袍碎在露台,只好穿他的。
席子琳在露台站了半分来钟,视线扫过晨雾蒙蒙天光大亮下的小镇街道。
左右仔细警惕地看过,无异常。
转身回屋,呆站了一会儿,把枪藏在衣里,旋开房间的门。
不晓得他人去哪儿了。
她不管。
先吃饱饭再说。
感觉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超负荷太多。
……**……
没下楼就找见了吃的,靠北边有类似自助的小型餐屋。
席子琳吃了两个茶叶蛋,一个当地的糖油芝麻球,一截煮红薯,半截玉米,一碗红豆稀饭才总算眼神恢复了点光。
痴坐片刻,摸摸微微鼓起的肚子,起身。
走路时撞到了人。
她轻轻侧过,继续往前。
旁边女的却哎哟了一声,反过身伸出手。
席子琳拧眉扭头,“别碰我。”
差点就反射性一个过肩摔了,习武多年,有些肢体动作不过脑。
“诶诶!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呢!”对方听她态度漫漫,立刻恼怒。
她抬头瞥了眼,一层粉比墙还厚,浓妆艳抹的,裙子那么短。
再一联想这是酒店,什么职业怕不难猜想。
席子琳撇眼,转身回屋。
身后女的瞧了眼她走路的方向,却跟了过来。
女人靠在隔壁,冲她一指,“你住这屋儿?”
席子琳拿钥匙开门。
那女人上下打量她,比她矮,仰头看了半天她的脸,虽然浴袍宽大,想必也不难看出高挑的玲珑曲线。
女人撇撇嘴,“你是镇上哪个流莺派的?”
“唉,多钱一晚啊你,我怎么没见过你,生面孔。”
她进屋。
女人探头,但房门立刻被关上,只看到了房间的一角。
脸上恼色和嫉妒更甚,“那是你的客还是你男人啊?够生猛的,一整个后半夜就听见你俩把整层楼掀顶了。你是怕十里外的人听不见吧,没一点公德心,拽什么拽啊,是有多舒服啊臊情!……呃!”
喉头倏地就被攥死,女人惊恐。
“啊——”惨叫中被那纤盈冷冷的手指给板到墙上。
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低着头,眼皮懒得掀一下,笑了笑,阴冷不冷,“是比你舒服,有什么意见。”
“咳……放开我!你怎么打人。”
虎口一紧,嘴巴给她干净地闭上了,呼吸也没了。
楼梯口传来声响。
女人在她手里扑腾地朝那边呼救。
席子琳扭头,脸一怔。
那人落一身晨雾上来,身上是昨儿的衣服,短短的黑发打湿,同样潮湿而显得格外深邃逼人的眼睛,朝她看过来。
席子琳唰地一下落眼,小脸僵僵。
手指一松,女人摔在地上。
她视线看到他手里一个超市塑料袋,还有一份早餐。
她转身,快步走进屋,没思考地啪地关上了门。
门响震动,盖着她一时急喘的呼吸。
她摸摸脸,手心却被热度灼的一怔,懊恼地咬住嘴巴。
门外,男人两道浓眉微微蹙起,步伐定了定,朝紧闭的门走过去。
旁边的老女人爬起来,调整好呼吸,转身回屋时却放慢动作,视线有些发怔地看过来。
这么一个小镇,她是头回见眼前这种***。
镇里的男人不是个头矮就是面相乡土,穿衣打扮,形象气质,单说身高和身材,根本没法和眼前的男人比较一分。
一米八五有吧。
女人不动地盯着男人肩宽腰窄的背影,一走一动都是粗犷的力道,也难怪昨晚……
秦穆之手指压着门缝,停了几秒,视线在找人,找到了,他关上门。
又是半分来钟,他酝酿了又酝酿,朝那低头在收拾的女人开腔:“别弄了,我已经给了赔偿在前台。”
席子琳动作一顿。
咬着嘴角,力度加大,扔了手里的椅子靠背,站起身。
低头,不回头。
没想收拾什么,找点事做,现在没事做了……
空气里都好像是男女的沉默拉长的时间。
瞧她僵立不动,他眼睛也不知道向哪看,死撑着,“……给你买了衣服。”
手忙脚乱地,从塑料袋里扒拉出来,低头,视线好忙,找话:“内外都买了,等下换上,还有吃的。”
“……哦。”好久,她应了一声。
男人清咳,见她还不转身,木头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东西,“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