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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臻一脸的凝重,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模样极为专注。
许钰叹了口气,斟了杯茶慢条斯理地道:“贤嫔娘娘的事,只有距其最近的夕嫔娘娘,才有可能调查清楚。”
尤臻笑而不语。
借着新靠山的力量兴风作浪,却忘了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迟早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尽管他并没有见过贤嫔,但结合他人描绘,他可以想象的出,二皇子的生母贤嫔,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太子之位恐怕已不能满足她,她的胃口大着呢,既然儿子当了太子,怎么说她也得做个皇贵妃什么的,如此才能彰显她‘尊贵’的身份,报答她为楚嘉诞下第一个皇子的功劳!
说不好仅次后位的皇贵妃,贤嫔都不一定会放在眼里,毕竟还有琼贵妃的存在。
事情有趣是有趣,却伴随着性命之忧,稍有差池就会被敌对的人......
也罢了,现在反悔撂挑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还想活命。
比起在礼部做事,他更希望去兵部呢,有趣的事自然要与紧张刺激相配,不是吗?
看着尤臻含笑的脸,许钰皱了皱眉,我淡淡地瞥了眼尤臻,低头喝尽杯中残茶。
你们为我做事,作为代价我给你们满足愿望的机会,庇护你们不受他人的暗箭,保你们家门荣华无恙。
只要不回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保持着原有的忠诚,你们的性命便可活的长久,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也会随之而来。
拿着别人的钱财,靠着别人的力量,才得以平步青云实现愿望的人,万万不能忘恩负义啊。
一旦萌生了背叛的念头,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享受的事物更会转瞬即逝,仿佛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亦或是一场看似真实的虚幻美梦。
“兵部尚书的职位自元尚书被撤职后,暂时无人担任,本宫打算推荐许大人,前提是吩咐许大人的事情能有些进展,有了功劳便能堵住朝中那些臣子的嘴,大人这尚书职位,也可做的稳当。”
我漫不经心地说着,许钰倒是受宠若惊,一脸愕然。
尤臻抬眸,定定地看着许钰,道:“日后还望许兄多多帮衬。”
瞧见尤臻那似笑非笑地样子,许钰眸光渐冷。
他笃定尤臻口中的帮衬,绝对不会是让他尽快熟悉职务,或是迅速融入朝堂,而是另有其他。
锦福宫。
屋内的地上跪着一个身穿粉衣的宫女,埋低了头,静待着裙角绣有芙蓉花样儿的女子的问话。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说来听听。”坐上的女子开口,声音透着些许倦怠。
宫女微微抬头,道:“回贤嫔娘娘的话,奴婢近日在院中当值,鲜少有机会在殿里伺候,所以听到的看到的很有限,不过奴婢敢肯定的是,眼下贵妃娘娘并不在宫里。”
贤嫔端着茶的手一顿,轻哼一声说:“就算明知道她不在宫里,本宫又能拿她如何?”
再次找上门去,难保不会落得跟上回一样的下场,她绝对不会给那贱人污蔑她的机会,继续散播流言说什么她神志不清!
“赵常在的事查的如何了,她到底都跟贵妃娘娘说了些什么,本宫对此很是好奇呢。”贤嫔挑了挑柳眉,饮下一口茶,笑道:“只怕不是为了帮蓉美人求情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宫女颔首称是,低声回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想法子查个清楚,事成之后还请娘娘莫忘了同奴婢之间的约定。”
贤嫔一抿红唇,轻声道:“本宫不是贵妃娘娘,岂会言而无信,伺候皇上的嫔妃再多几个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差事做的好,应得的好处自然少不了你。”
说罢,抬手一挥,立于贤嫔身侧的婢女,拿着一小袋银两,走近那宫女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那人手心。
瞥了眼宫女的样貌衣着,贤嫔叹道:“皇上身边的貌美佳人不少,你姿色平平要想出人头地,可得下一番苦功。”
“谢贤嫔娘娘赏赐。”
“你也早些回去吧,免得别人起疑。”
宫女点点头,向着贤嫔施了一礼,随即走了出去。
“娘娘,奴婢觉着还是不要太轻信她为好......”云絮站在贤嫔身后,替她捏着肩膀,有些不放心地说。
云絮口中所指的“她”是谁,贤嫔一清二楚,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贵妃娘娘前几日先是处死了大批宫人,后又招了两个宫女伺候,她这个举动不就是想清除本宫安插在她宫中的眼线吗?可惜就算华熠宫的奴婢上下加起来不足十人,本宫一样有法子探听她的动向消息。”
“曾经在贵妃娘娘那里,那般受宠的管事奴婢,先是被浮萍盖了风头,之后又连新入的宫女都比不得,成日干些粗重活,心里难免会有些怨气,可将那怨气催化为愤怒的却是本宫。”
贤嫔冷冷一笑,眸中有精光闪过:“她的心里或许还残留着对贵妃的忠诚,但一直被忽略无视,有时还将她刻意支开,时间久了换做谁都会不高兴的,讨她到本宫身边伺候吧,本宫又不放心,让她出宫吧贵妃那里不会答应,助她成为后妃只是本宫一句戏言,没了利用价值,本宫就会弃了她,反正她是贵妃那边的人,是死是活与本宫何干?”
继陆嫔之后,再次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的感觉,想必琼贵妃很快便能好好品味一番了。
云絮说的话也在理。换做贵妃身边的其他人,她或许还会信,可从那红英嘴里说出的话,不可全信最多只能信三分。
是真的背叛,还是主仆二人在耍着她玩,她会自己查出真相!
“皇上驾到!”
贤嫔神色一紧,连忙从座上起身,准备接驾。
殿门被推开,来人在寒风的夹裹下,慢步走近屋内,不等贤嫔开口便道:“起身吧。”
“谢皇上”贤嫔在云絮的搀扶下起身,走到桌边为刚落座的人,斟上一杯热茶:“夜里风寒,皇上喝口茶驱驱寒气。”
莞辰接过茶杯,低眸抿了口,随即搁在桌上。
“皇上可用过膳了?若是没用嫔妾这就吩咐下去,叫御膳房为皇上准......”
“朕方才在夕嫔那里用过了。”
清冷地语调打断了贤嫔的话,更让她面上温婉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不快只是一瞬,冷静下来的贤嫔,又恢复了刚才的贤良温善:“嫔妾听说这几日皇上政务繁忙,时常顾不上用膳,嫔妾日日都命人炖了补汤,本想着给皇上送去,又怕皇上见着嫔妾不快。”
贤嫔咬着唇,手中丝帕被绞的变了形,一副纠结惭愧却又处处为莞辰着想的,极为矛盾的贤妻模样。
淡淡地看了贤嫔一眼,莞辰道:“即是如此便呈上来吧,朕怎能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
贤嫔闻言一怔,随即喜笑颜开:“嫔妾这就吩咐下人,去热了端上来。”
说罢便径直出了门,对廊下的奴婢小声说了几句,后朝同候廊下的禄元颔了颔首。
其实补汤一事纯属子虚乌有,贤嫔不过是在斗气,气她那好邻居欧阳紫琳。
几日前,众人都说莞辰在锦福宫一连逗留了三日,纷纷猜测贤嫔是不是已经讨得原谅,其实不然。
流言来得快去的也快,那三日间莞辰确实来过锦福宫,仅待了一会儿便去了玉淑宫的欧阳紫琳那里。
要不就是晚上来,等夜深了再去探望贤嫔的好邻居。
三日间他们之间的对话屈指可数,不过是一个问安一个应声,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