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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偏殿内的嫔妃早已散去,丽嫔这才幽幽转醒,第一句话便是问她腹中龙胎是否无恙。
守在床边的侍女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见莞辰从外殿进来,丽嫔挣扎着欲要起身行礼,却被侍女制止,莞辰也表示不用她勉强起身。
“皇上,嫔妾这是怎么了,元妃娘娘她们又都到哪里去了,嫔妾记得自己摔了一跤,嫔妾腹中龙胎没有什么大碍吧。”
丽嫔的脸色苍白,声音也很虚弱,她伸出手探往自己的腹部,还未触及便被莞辰的手掌包裹。
“太医要你好生调养,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丽嫔皱紧了眉,牵唇笑道:“皇上这是在说什么,什么叫......以后还会有?”
莞辰握紧丽嫔的手,轻声说:“朕近日政务繁忙忽略了你,这才让人有机可趁,你放心,朕定会找出凶手,还你一个公道。”
丽嫔看着莞辰,慢慢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探向腹部,原本微鼓的腹部,已然平坦了许多,在结合方才听到的话,她神情变幻不定,最后揪紧掌下被面痛哭起来。
莞辰双眉拢起,俯身搀起丽嫔将她紧拥在怀:“别哭了,是朕没有照顾好你,这才使得咱们的孩儿遭......”
丽嫔闻言,心中更加伤心,尽管莞辰未把话说完。
但她心里清楚,她的孩子已经没了,能够保障她未来的孩子没了!
除了失子之痛,还有对未来前程的迷茫,在此刻一并发作,直到哭至双目红肿,嗓子干哑,隐隐有些头痛,她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了一些。
这时,徐太医熬好了汤药呈上,莞辰先替丽嫔披上了件衣裳,接而亲自喂她服药。
“嫔妾没能保住腹中胎儿,是嫔妾这做母亲的失职了,请皇上责罚嫔妾。”
莞辰低叹一声:“错不在你,你无须自责,只管养好身子,今后还会有孩子的。”
一听到孩子二字,丽嫔忍不住抽噎起来:“皇恩浩荡,嫔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说她今后还会有孩子,这意思是不是说,她不会因此失宠,皇上还会像从前一样宠爱于她?
“太医可查出,嫔妾是因何,因何失去腹中......”丽嫔咬了下唇,最后的几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莞辰放下药碗:“丽嫔可曾用过麝香?”
丽嫔连连摇头道:“不曾用过,元妃娘娘提醒过嫔妾,麝香这种东西,嫔妾是万万不能沾染的。”
“元妃?”
丽嫔点点头,随即解释道:“嫔妾在锦福宫与元妃娘娘同宿那夜,娘娘提醒过嫔妾,说麝香不仅会损伤嫔妾的身子,对龙胎也有极大的危害,还要嫔妾仔细检查饮食及素日所用的胭脂水粉。”
莞辰眉头深锁:“可徐太医告诉朕,你用麝香时日已久,这是导致你小产的元凶,而你夜里所用的膳食里,更是被掺进了麝香,红花和三棱等物。”
丽嫔听到此处,不由瑟瑟发抖,本就不佳的脸色,仿佛又苍白了几分。
“三棱已查清是何人所放,至于饮食中的红花和麝香还未头绪。”莞辰低声说道。
丽嫔小心翼翼地问出声:“三棱是谁放的?”
“是贵妃身边的红英,元妃一口咬定她是受贵妃指使,可红英却说是她一人所为,起因是元妃曾暗讽贵妃不能生育,红英怀恨在心,这才让你无辜受牵连。”
莞辰顿了顿,继而眸子一暗:“区区三棱并不足以让你小产,朕觉着最大的原因还是麝香,而那引子便是那份量不小的红花!”
他的眸光愈发凛冽:“现在红英已死,三棱的事虽已水落石出,可对于麝香和红花,竟无一点踪迹可寻。”
贵妃娘娘身边的红英,是因为记恨元妃娘娘,所以才会在她饮食中放三棱,一想到此处丽嫔便觉着委屈。
后来又听闻,她小产最大的原因还是麝香与红花,心中没来由的恐慌起来。
正因为不知道想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才会感到害怕。
“别怕,有朕在,朕绝不会再让人伤你分毫!”
此刻的皇恩庇佑,无疑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她往后数十年的安全保障。
丽嫔暗暗攥紧了手掌:“太医既然说嫔妾用麝香时日已久,还请皇上派人仔细检查嫔妾的居所,一日不查出麝香藏在哪里,嫔妾心中始终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