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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七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神的,只觉得一切都好似轻飘着,身体仿佛不是属于自己,几乎是在发懵中,慌乱的将这些红纸条全都收拾起来。她更是在喊,“绍誉,我们快把许愿的纸条拿起来。”
这些全都悉数压在那册子中间,像是来时的时候一样,仿佛不曾动过,全都叠放好。
“现在拜拜过了。许愿也好了,我们走吧。”宋七月又是叮咛一句,牵过孩子的手,两人就下了山。
下山的路,比起上山的路却是快了许多。走到一半,绍誉困了,显然是很疲惫,宋七月将他背起,孩子趴在她的肩头就小睡了过去。
回到那别墅里,许阿姨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待吃过晚餐,方才只小睡了片刻的绍誉又困了。孩子虽然精力旺盛,但是也抵不过这爬山的一路辛苦。早早就要去睡。
“许阿姨,忙完了都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离开这里。”宋七月叮咛道。
许阿姨顿了下,还是问道,“小姐。真是要去美国吗?港城不好吗,一定要走吗,去那么远的地方?”
宋七月却是回了四个字。“一定要走!”
绍誉洗过澡,宋七月进去浴室整理。待她出来的时候,却是看见小家伙还没有躺下,坐在书桌前方,不知道在做什么。
“绍誉。你在做什么?”宋七月问了一声。
绍誉的胳膊一直动着,小心翼翼的在擦拭,宋七月站在后方将衣服叠起,目光投了过去,孩子终于停下动作来。
小手背在身后,绍誉望向她的时候,像是犯了错误一样,这让宋七月愈发困惑。
“过来,告诉妈妈,你怎么了?”宋七月唤他到跟前。
“刚才我不小心踩到换个了。”绍誉终于说了实话,那小手朝她一伸,却是一张红纸条又映入宋七月的面前。
宋七月一怔,刺目的红灼烧了视线,怎么又是这个,怎么离开了座神龛,却还是避不开这个!
“我怕爸爸许的愿不灵了,所以拿回来用橡皮擦擦干净了。”绍誉有些难过的说,却是天真纯善无比,“妈妈,现在擦干净了,爸爸的愿望还会实现吗?”
愿望还会实现吗?
这虚妄的愿望,根本就不切实际,所以看过后,她不愿意再去回顾。
但是孩子的脸庞在宋七月的眼前定格,依稀之间那人的容颜又跳了出来,像是梦境如此挥之不去,宋七月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她的孩子,他所许下的愿望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此刻,只是看着那一句话,宋七月轻声道,“已经实现了。”
绍誉一下笑了,“太好咯,爸爸的愿望实现啦!”
又是一夜沉寂无边,孩子睡下了,宋七月又是辗转难眠。躺在床上,绍誉就在一旁安然入睡。她半倚着,那手边还放着那张红纸条,被绍誉悄悄拿回来擦干净的符纸。
宋七月拿起来瞧,那话语还触目惊心着。
七月,什么时候回来。
七月,什么时候回来。
七月,什么时候回来。
她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闭上眼睛来。
……
港城今夜阴云,厚重的云朵覆了苍穹,将星光全都淹去。夜里边,一辆车驶入了公寓区,停在那一幢房子门口。那引擎半晌后才熄灭,这才有人下了车。聂勋往那公寓走去,停步一瞧,公寓里漆黑一片。
再也没有,再也没有那一盏亮起的灯光。
他却像是要确认一般,所以拿了钥匙去开门,但是屋子里依旧这样漆黑,没有半个人的身影。
他们全都已经离去,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聂勋在这公寓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最终他只是带上门离开。
只在夜色里奔驰,聂勋飞车来到了那间工作室。当他的车子一离开公寓,在外边守候的另一辆车也是跟随而上。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后方处柳絮凝了一双漂亮的眼眸。
是那间用于雕塑的工作室,幽静而且环绕在树木中,借着灯光,柳絮又瞧着他走了进去。
密码锁亮起屏幕,却是一进入工作室,柳絮就看见聂勋,他独自靠着落地窗旁的墙壁,正在抽烟。
“她要走了,回美国去,聂勋,你瞧瞧,不管去哪里,她也只会带上她的宝贝儿子。但是你,她是不会去考虑的,因为你对她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倒也不是不重要,只是这重要的程度,永远及不上那个孩子。”
柳絮微笑说着,那女声有些诡异的而起,听着森然,“再想一想,这个孩子的骨子里流着的是莫家的血,是莫征衍的血脉。你说,她能忘得了?她可能忘得了?每次一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想起莫征衍吧,毕竟他们父子两个,长得这么相像。”
“就算自己不想去想,但是本能的反射神经就已经告诉她的大脑系统,他和莫征衍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天都看,该是有多爱?”柳絮扬起唇来,却是忽然,聂勋一双眼眸悄然的瞥了过来。
那黑暗里边,月光更是阴冷,是觉得那眸光冷的能将人冻僵。
柳絮瞬间定住不动,聂勋却是将那烟蒂掐进掌心,那星火的灼痛感被一并掐灭,突然他开口道,“是你!”
他终于开了口,却是没由来的两个字,柳絮凝眸,聂勋幽幽道,“是你说的,是你告诉了她!”
柳絮一下笑了,“哈哈,没错!就是我!”
“我不只说了,我还说了很多,我问她知不知道你心里边在想什么,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交女友,我还问了她知不知道你心里边早已经有了一个人!”柳絮步步朝前方近,这么近的距离,仿佛能抵达到身边,最为没有缝隙的地方。
终于她看见他的神情,变化了一般,这样的狰狞而且不敢置信,柳絮笑道,“着急了?”
聂勋的脸庞,那线条已经绷紧了,手也握紧成拳。
“我还告诉她,其实你心里边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柳絮那幽幽女声吐出了这句话来,聂勋额头的青筋都已经迸发。
柳絮的手抬起,她碰触向他的额头,“生气了?”
啪一下,聂勋握住了她的手腕,几乎以捏碎的力道,柳絮吃痛,“还是恼羞成怒?”
“聂勋,你知道她听到以后是什么反应吗?”柳絮笑着问。
聂勋一双眸子深沉,逼人的目光落下,柳絮道,“她根本不相信!”
“她认定我是在胡说,甚至还动手煽了我一个巴掌,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宋董事这么动怒的时候,她竟然也会动手?”柳絮轻笑着,却是清楚记起当时来,“她警告我,不许再诋毁你,因为你是她的哥哥!”
“哈哈!”柳絮大笑一声,“聂勋,你真是没有看见她那个时候的样子,简直被吓坏了,就像是感染了瘟疫,连想也不敢去想,她整个人都被恶心到了!她的脑子里,她的心里,她的身体,里里外外都把你认定是一个哥哥,而不是一个男人!”
聂勋的手握住柳絮的手腕,那骨头都“咯吱咯吱”作响,证明他此刻的愤怒真是到了极点,但是他的眼里却是一瞬间的挫败来。
那两种纠结的情绪纠缠一起,柳絮心中一刺,“聂勋,到了现在,你知道你对她来说是什么了吗?”
“浮木——!”柳絮喊了出来,“你只是一根浮木!”
“你给我闭嘴!”聂勋亦是大喊,下一秒,伴随着哐啷一声!
聂勋的手一甩,却是将她狠狠甩到一边去,那巨大的冲击力让柳絮跌倒在地,身体发出沉重的声音,撞击让她皱眉,可那份疼痛却不如心里的痛,柳絮支撑着自己在地,“不敢面对事实了?害怕面对了?”
“聂勋,这就是真相!她从来没有把你看作第二种人,一丝一毫都没有!光是以男人的眼光来看你,她都会感到恶心!”柳絮的话语刻薄而刁钻,更是钻心,“对她而言,和你在一起那就是乱伦!是乱伦——!”
“闭嘴!我让你闭嘴!”
“聂勋,你对她的心思这么不单纯,你对她早就不是兄妹之情,明明就是男女之爱!”柳絮声嘶力竭,却是捅破了那最后的一层纸,“而你连承认都不敢,你在她的面前,连一个字也不敢提!”
“你这个胆小鬼!”柳絮痛斥着他,不断的斥责,“你连告诉她,你喜欢她的勇气都没有!你只敢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才去亲吻她!因为你怕被拒绝!”
像是要将世界毁灭一般的话语,以龙卷风般的势态,狂野的袭击来,聂勋伫立的身影,像是一座被遭受了狂风暴雨的大山。
柳絮突然看见他的脸上,像是被摧毁了一样的悲哀和绝望,这让她心中感到这样的落寞困苦。这一刻,柳絮不出声,聂勋良久无言。只在寂静里边,聂勋也是笑了,“呵。”
“哈哈,说的好,柳絮,你说的真是好!”聂勋应声,他这样的痴狂。
那悲哀和绝望之色悄然间褪去,在窗外边的光芒掠过后,只见他脸上疯狂的神情冷拗狠戾,“看来,这些都是你说的。”
“也是你告诉她,龙源幕后的总裁是谁。”聂勋定睛以对,那眼眸却是认定是她。
柳絮怔了下,她来不及思索,聂勋冷声道,“柳絮,你真是不想要命了是么。”
“你以为你跟了我那么多年,跟我上了几次床,我就不会动你?”那无情的话语,一次一次说出,聂勋眼中有着嗜血般的残酷。
“就算你不在乎你的命,难道你弟弟和你外婆的命,你也不顾了?”聂勋忽然低声说,却胜似威胁。
柳絮惊到瞠目结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聂勋,你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聂勋道。
“你要是动了他们,你也别想活!”
“你以为有人能发现?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起意外事故。”聂勋轻声说,整个人阴冷。
柳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这样的一面,却也唯有当年在和歹徒搏斗的时候,他在正当防卫时流露出过。但是她却不曾想过,终会有一日,他居然会这样威胁她。
“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觉得我和他们认识,所以就有感情,我就会心慈手软一念之仁?”聂勋低声道,“柳絮,你太天真了,在我的世界里,任何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不需要存在!任何一个人!”
“你敢!只要他们有事,就算和你没关系,也别想安宁!你别忘了,龙源的这些事情,你也不能全身而退!”柳絮心里发慌,声音亦是发涩,“聂勋,只要我有个三长两短,你绝对逃不了!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当那话语出口,柳絮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可那原本并不是自己所想,她想要说的根本不是这样,一切都好似毁灭了,世界末日原来这么近,就在这一刻!
聂勋居高临下,犹如地狱来的使者,“既然利害关系你都知道,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去做蠢事情?柳絮,你懂了?”
这一刹那,柳絮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一个“不”字。
聂勋冰冷的目光扫过她,“滚出去,立刻离开这里。”
柳絮的身体颤抖着,没有了力气,却只能蹒跚着离开。但是在走之前,柳絮背对着他道,“聂勋,你以为她真不会去见他吗,我跟你打赌,她一定会去!因为她放不下他!她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那离去的步伐匆忙,高跟鞋踩的急促甩了门。
工作室里边,聂勋只静静站在那里,仿佛要站成一个永久的姿势。
这一夜的天,和那一年案子被开庭宣判的时候一样,这么的深寂漫长。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聂勋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夜。
白昼上演,万物都要苏醒,获得新生,初晨的光芒进了眼中,他一直站一直站,却是猛地,手机响起铃声。那声响简直是要划破苍穹一般的刺耳,将聂勋惊醒。
他指尖的烟还燃着烟雾,手机放在耳边,那头是下属来报,聂勋听见对方说,“聂总,小姐已经出现在警署了。”
……
上午八点刚过,警署这边也是刚刚进入到全天候的工作状态里。警署厅前方有人出入其中,那辆车里女人走了下来。
女人慢慢往前行,她走向那警署。
大厅里边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众人望过去,这一清早前来的人是何人,只见女人脸色素净,神情肃穆,她出现在大厅里。
巍警司也是刚刚到,正和下级警员交待一些事情,看见了来人,他愕然不已,巍警司喊了一声,“宋小姐?”
来人正是宋七月,她望着巍警司道,“我申请探视莫征衍先生。”
警署后方的看守牢狱,清早的空气是森冷的,那暗房里边更是阴暗潮冷。每一天早晨的醒来,都是这样的光鲜,透过蒙蒙的光影里,看见那些漂浮的浮尘不断的游动。
莫征衍一低头,发现衣服上又沾染了些血迹,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染上去的。他倒是也不在意,洗漱了坐起。
暗房外边却是传来了步伐声,是警司走近了,巍警司上前来道,“莫先生,有人来探视你。”
莫征衍所能想到的不过是莫家人,“这一次又是谁了。”
但是巍警司却道,“是宋七月小姐!”
那名字突然很清楚的响起,莫征衍怔了下,巍警司又是喊,“莫先生,你同不同意本次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