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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下午,宫人们就开始挂门神、贴福字了。
皇上提倡节俭,偌大的皇宫有千门万户,所需的门神数量极多,成千上万张。皇上令把去年用过的门神都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以备今年再用,不浪费资源。
可是今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看守门神库的人员打开门时,突然一群老鼠吱吱叫着窜出来,向门外四散跑去。
外面响起了宫女们的惊叫声,那群老鼠擦着几个宫女的脚跑过去,向着垃圾箱的位置窜去了。
守库员大吃一惊,赶紧跑进库中查看,触目所见,地上全是碎纸片,门神都被老鼠啃咬坏了。
守库员吓得瘫坐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跌跌撞撞去禀报了内务司的司长。
内务司长大惊,以玩忽职守罪把守库员杖责五十,打入了牢中。
内务司长赶紧带人去门神库查看,发现里面的门神都被老鼠啃咬坏了,有的破碎不堪,稍好点的,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残缺不全。
内务司长额头直冒冷汗,这可如何是好,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最晚最晚明天下午就得把门神都张贴完毕,一天时间上哪里去再准备这成千上万张门神。制作坊已经放假了,即便临时召集起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制这么多。
更何况挂门神本来就是图个吉利,如果皇上知道门神被老鼠咬坏了,皇上一定会觉得大过年的晦气,一定会重重惩罚他这个内务司长。
他不敢直接让皇上知道,先去禀报了六皇子,如今六皇子负责后宫宫人的管理工作,理应先让他知道。
东方煊听闻此事后,也是惊讶失色,他知道父皇为了祈求东旭国新年大吉,繁荣昌盛,早在一进腊月时就沐浴斋戒,小心谨慎,凡事图个吉利。如果父皇知道门神被损之事,父皇一定会雷霆大怒的,大过年的,不能惹父皇生气。他让内务司长先封锁消息,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他会尽快想办法重新添置门神。
虽然东方煊想封锁消息,但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愿,把这事儿很快泄露给了皇上的贴身太监小福子。
小福子是皇上的耳目,大事小事都会对皇上知无不言,当下便把门神被老鼠啃咬一事,详细地告诉了皇上。
皇上震怒,把东方煊叫过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说他不负责任,对宫人管理不善。令他即刻把门神补齐,若是耽误了明天的悬挂,给皇宫招来晦气和祸端,这个年他就别想过了。
东方煊眉头紧皱,这件事情非常棘手,一刻都不能耽误。他吩咐内务司即刻传令让制作坊的人返回皇宫,连夜赶制门神,另一方面派宫人们到京城的店铺中去购买门神。
大多数店铺都已经歇业准备过年了,门神几乎也卖光了,即使有,数量也很少,不能满足宫中大批量的需要。
东方煊颇为苦恼,高山云知道这件事后,让丐帮弟子帮着走街串户,从民间收购老百姓家中多余的门神。并让宫人去官吏家购买闲置不用的门神,且派了一群侍卫骑着千里马到附近城邑中去采购。
她做事雷厉风行,井井有条,东方煊赞叹不已。
北辰知道此事后,也召集了京城中擅长绘画的官吏和书生,连夜绘制门神。
如此多管齐下,到第二天腊月三十晌午时,总算凑齐了几千张门神,勉强够宫中重要的门户悬挂了。
看着这些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宫中的门神,高山云和东方煊相视一笑,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
东方煊命令宫人们即刻分散到各宫殿去悬挂门神,速度要快,别影响过年其它的准备工作。
皇上冷厉的目光渐渐缓和了,虽然仍在生东方煊的气,但不免欣赏他办事效率高,能亡羊补牢。
往年门神从未被损坏,今年却一张也不剩,高山云直觉事情有些蹊跷,便到门神库去查看了一番。
她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所有的门神都被咬坏了,看来老鼠不单单是为了磨牙,要不然不可能门神无一幸免。她猜要么是老鼠们非常饥饿,要么就是纸张上有老鼠特别喜欢的味道。
高山云捡起几块碎片,仔细嗅了嗅,果然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粮食的味道。
高山云把碎片放到自己衣兜里,她还细心的发现这些被老鼠啃咬的啃痕都是新的,这说明门神被咬坏的时间并不长。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整个库房,没有找到一个老鼠洞,说明这些老鼠原本不是库房中的,而是后来进来的。
她看看门窗和墙壁,都光滑平整,没有一个窟窿,老鼠不可能无缝而入,如此看来,一定是有人把老鼠给放进来的。
锁完好无损,窗户的窗栓稍微有一点被撬动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而且窗框的积灰上还有几点模模糊糊的指印,可以推测到是有人爬窗时,用手指抓着窗框,不小心留下来的痕迹。
如果她没有估计错的话,有人从窗户爬进来,先把门神的纸上涂上香料,再把老鼠放进来,啃咬门神。
高山云去牢中提审守库员,问他是否曾察觉到门神库中有异常。
守库员昨天被结结实实打了五十棍,一条命几乎去了半条。他趴在草席上,哭丧着脸虚弱地说:“小的没发现什么,宫中的仓库建造得很结实,按说老鼠不可能钻进去,往年这门神都存放得丝毫无损,今年不知怎么招了这么多该死的老鼠精。”
“你什么时候检查过库中的门神?”高山云细问。
“大约半个月前,小的考虑到年关将近,便进去检查了一下门神,准备年底拿出来悬挂,那时还好好的,我便放心了。小的负责看守好几处仓库,不可能老在门神库这里守着,谁承想竟全被咬坏了。”守库员哀声叹气道,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高山云心中一亮,半个月前守库员检查还没事,如此更加证实了这些门神是新近被咬坏的,老鼠也是新近被放进去的。这群老鼠在密闭的库房中,想逃也逃不出去,没有粮食吃,只能啃咬门神。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要毁坏门神?门神被毁,皇上最终追究的是管理者东方煊的责任,照此推测,这个歹人的目的是为了害东方煊。
高山云为殿下捏了一把汗,歹人的手段真是阴险,幸亏买来了新的门神,要不然殿下非被皇上责罚不可,这个年也会一团糟。
高山云拿着门神碎片,到御医院请御医检查一下上面是什么香味,几个老御医认真检查后说,应该是在米汤中加了香料,味道更加浓郁。
高山云冷笑,用米的香味来吸引一群饥饿的老鼠,让它们把所有的门神都给咬破,这个歹人还真是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高山云本想把今天查到的结果告诉东方煊,在去寻找他的路上,遇到了小公主。
东方紫薇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跑过来叫着:“云姐姐,今天过年了,我好高兴啊,你要去哪儿呢,我们一起玩吧。”
高山云想想大过年的,还是先不告诉殿下了吧,免得给他添堵。等过了年有时间了,她再仔细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往门神库中放的老鼠,揪出那个幕后总想害殿下的硕鼠。
想到这里,高山云环顾四周说:“好啊,我们去帮着宫人挂门神吧。”
“好,反正我也是闲着,干什么都行。”东方紫薇笑嘻嘻。
附近几座宫殿的门外,有几个宫女正踩着梯子在悬挂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