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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弦趁着御林军们换班的间隙,借着假山打掩护,刻意绕开秋玲等宫女的住处,带她走出了栖凰宫,继而走向一座小院。因里头亮着灯,海弦并不敢进去,只在外头学了两声猫叫。含芷这才问:“是谁在里头?”
她故作神秘地一笑,又学了一声猫叫。未多时就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似乎走得有些急。因小院外并没有亮灯,海弦只能够看到一道黑影向自己慢慢走来。她下意识带着含芷往树丛后躲了躲,直到那人走近了,才确信是阿库。
此刻阿库眼里只有海弦,他见她穿着一身宫女服,不由笑道:“堂堂公主,见自己的义兄还偷偷摸摸的,说出去岂不被笑话死。”
海弦没心情同他开玩笑,说道:“有些事,你必须知无不言。”
阿库点头道:“这是自然。”他说着话,却是不敢看她。
“我进宫前究竟得了什么病,含芷不了解,甫翟又是含糊其辞的。到底什么重病,京师里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却被汝明礼治好了?”
阿库这才发现海弦身边的人是含芷,他微微一愣,心想着含芷应是了解海弦的状况的。他有些疑惑地看了含芷一眼,只见她心虚地低下了头。阿库又对海弦道:“你当时从殷崖城回来,中了一种瓮梦蛊。凌甫翟跑遍了各处为你找大夫,却没有人会解蛊。”阿库并不知晓当时京师附近所有的蛊师都被汝明礼抓了起来,也并不知晓汝明礼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海弦听了阿库的话,心中微微一松。甫翟果真没有因为荣华富贵出卖她,可是为何自打进宫后,甫翟对她的态度便截然相反了。她想了想,对阿库道:“我想再出宫一趟!”
阿库一口答应道:“给我三天时间,等我摸清了状况,再想办法把你带出宫。”
海弦忽然回想起当日逃出宫时看到的那张悬赏令,深怕再次牵扯到身边人,她想了想还是犹豫道:“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刘况正往栖凰宫方向走去。海弦急忙猫着腰,带着含芷从后门溜回了栖凰宫。含芷伺候着海弦换回衣裳,草草地梳了发髻,就听到秋玲在外头道:“公主,御前刘公公有要事求见。”
海弦忙对着镜子照了照,确信改换的行头都已经换下了,这才让含芷开了门。刘况等在大殿里,见海弦走出来,甩着浮尘上前,躬身笑道:“陛下请公主走一趟。”
海弦问:“公公可知陛下找我是为何事?”
刘况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在前头引路:“公主请往这里走。”他带海弦进了藏书阁,里头空无一人。她试探着问道:“陛下是要考我学问?”
刘况道:“请公主稍坐片刻。”说着搬来一张椅子,紧接着拍了拍手,就有一名男子从书架子后头走出来。他穿着一身典仪官的服侍,举手投足间颇有些江湖气。刘况道:“这是凌副首领从宫外请来的名医,专门为公主请平安脉的。”
海弦有些疑惑,请平安脉何必要专门从宫外请人,又为何要躲在藏书阁里,却还是依言伸出了右手。
男子把过脉,朝刘况点了点头。刘况似是松了一口气,又对海弦道:“陛下在晖园点了几出戏,予妃娘娘和君永公主正陪着陛下去看戏,公主若无事,不如一同过去热闹一番吧。”
海弦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这倒是有些出乎刘况的意料。原本一路上他本准备了好些话,打算劝一劝这位倔强的公主,无论如何陪自己的父皇看一出戏。如今海弦答应得这样爽快,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他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道:“不瞒公主,除了予妃娘娘和君永公主,还有几位娘娘也正在晖园。”
“也无妨,人多热闹嘛。”海弦回宫添了一件中衣,只带上了含芷一人,留下秋玲等人看守栖凰宫。秋玲气得咬牙切齿,却是不敢言语。
海弦并没有让含芷换衣裳,依旧穿着最末等的宫女服。一是她还没有请示过掌管后宫事务的予妃,二是心知秋玲等人嫉妒心重,万一见不得含芷好,暗地里使绊子,吃亏的还是含芷。
跟随刘况来到晖园时,已经有四五位嫔妃到场了。袁霍坐在看台的最前面,左边是予妃和君永公主,右边的位置空置着。刘况引着海弦坐到了袁霍身边,见她并没有抗拒,微微松了一口气。海弦站起来朝袁霍端端正正地行礼,又对予妃欠了欠身,随后正准备向别的嫔妃们见礼,却听袁霍道:“安心坐着吧,不必尊这些虚礼了。”又问道,“有没有想听的戏?”
海弦脱口道:“想听一出《刘邦救妻》。”
袁霍脸色微微一变,刘况见状忙说道:“宫里的伶人们从未唱过这出戏,只怕会扫了公主的雅兴。”
“唱不好是他们的事,公主想听,只管将戏点上就是了。”袁霍顷刻间恢复了面色,示意刘况将它安排在下一出。又对刘况道,“明礼也最是爱听戏,准许他也点一出吧。”
海弦侧过头,见端妃也坐在位置上,正朝她这里看过来。她心想着,既然已经断了出宫的念头,便没必要同端妃结怨。她微笑着朝她欠了欠身子,算是为先前的事赔罪。谁知端妃却是冷冷哼了一声,淡漠地扭开脸去。
上一出《杜十娘》方罢,《刘邦救妻》的音声就已经响起来。席上有几位嫔妃从前是听过这出戏的,自是知晓戏中所唱的内容,一个个微微咂舌。端妃抱着幸灾乐祸地态度,看向袁霍这里。会点这样一出大不敬的戏,除了海弦还能有谁呢。她因海弦而禁足,颜面尽失,如今正是看她出丑的好机会。
然而直到吕后登场,袁霍的脸色依旧平和宁静,像是浑然不知这出戏所唱的是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