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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弦在几人的护送下回了凌宅,朱启闩紧了大门,安排小厮上茶。海弦有些不安,把在首饰铺外的所见所闻同朱启说了,又安排朱启快去接应甫翟。
荇箸出宫一事,除了宫里人并无人知晓。汝明礼并不能同身边人说,两人将载了银子的车推到离山百步远的地方,便让那人先回去了。
山边传来男子粗犷的声音:“把车子推过来!”
汝明礼道:“先让我见到她。”
“你往前走十步。”那声音渐渐靠近,隔着风声,却依旧令他辨不清话语是从何处传来的。
他抬起头,远远地看到一名身量娇小的女子正孤身立在山脚下,双手似是被束缚在树干上,正奋力挣扎着,口中发出“嚯嚯嚯”的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汝明礼鼻子一酸,实在见不得荇箸这般痛苦的样子,忙说道:“银两就在这里,我要你带人亲自来取。”
他的话语声在山间回荡,风声骤停,那名男子又道:“把车子留在那里,你自己过去替她解开绳子。”
汝明礼心知绑匪是不会露面的,方才那一说,不过是为了辨清此人的位置罢了。他更知打埋伏的不仅仅只有一人,眼下虽辨清了大致方向,也到底不敢轻举妄动。他将载着银子的板车停在路边,提着剑慢慢走向荇箸,听着周遭的动静。奈何四周静谧无声,惟余猎猎风声作响。就在离荇箸还有十几步远时,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飞刀从一侧飞向荇箸。他脚步点地,飞快地扑向荇箸……
市集上看灯的人越来越多,首饰铺老板娘怕人多杂乱,派发给了伙计一些中秋赏银,便早早地放他们回去了。甫翟见铺子里灯烛灭尽,老板娘摇着团扇走出首饰铺,从外头落了锁。他摸向铺子后门,一个纵身跳进了围墙,却发现后院通往前室的柴门外还有一道铁门拦着。铁门上落了三道锁,甫翟没有解锁的本事,细细打量了一番院子,又重新跳出了围墙。
刚落稳地面,便看到一个人立在面前。见来人是朱启,忙定了定心神问道:“海弦可是在宅子里?”
朱启道:“公子放心,里里外外都有人保护着。”
话应刚落,就听到一声“铿铿锵锵”的铜鼓声在隔壁巷子响起来,是衙差在办案。甫翟和朱启走去隔壁巷子,像是正在找人,焦急地问一衙差道:“请问是否见过汝首领?”
衙差忙点头道:“汝首领身受重伤,如今正在衙门里等候大夫诊治。”
甫翟问:“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受伤的?”
衙差道:“像是为山匪所伤,我们在山边发现了五千两白银。汝首领却是守口如瓶,一星半点线索也不肯透露。”
甫翟朝衙差们拱了拱手道:“你们先去办案,我去衙门探视汝首领。”又回头对朱启道,“快回宅子里亲自看着海弦。”
到了衙门,果真看到汝明礼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身边一名大夫正在替他包扎。府尹问道:“汝首领可有看清山匪的模样?”
汝明礼摇了摇头,只是道:“同我一起过来的姑娘如今在哪里?”
府尹道:“她受了些惊吓,如今正在内室休息。”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落在眼前。荇箸焦急地看着大夫替汝明礼包扎,迭声问道:“我表哥伤得可重?他什么时候才能够起来?你可检查过了,会不会还有别的伤口?”她脸色铁青,不知是被山匪惊吓所致,还是因为过于担忧汝明礼。
大夫一一答道:“姑娘莫急,这位公子的伤虽深,却不在要害。只要静养几日,很快就可以痊愈的。”
荇箸舒了一口气,对府尹道:“你们要是抓到那些……”
汝明礼轻轻咳嗽了一声,荇箸忙止了口。
府尹见汝明礼不肯配合,叹了一口气,抱拳道:“汝首领且在这里养伤。”
汝明礼道:“请府尹帮我把凌副首领找来。”
话音刚落,甫翟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大夫。甫翟道:“刚才遇上几名衙差,听说你受了重伤。是谁伤的你?如今那些人在哪里?“
汝明礼只是看了他一眼,见海弦并不在他身边,问道:“她在哪里?”因是不想让旁人知晓荇箸公主的身份,他便用一个“她”代替了海弦。
荇箸瘪了瘪嘴有些不悦,到了这时候,汝明礼竟还有心思关心姐姐。
甫翟趁机道:“她很好,如今在我府上等消息,倒是委屈二小姐受了惊吓。”
荇箸赞同地点了点头,狠狠剜了汝明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