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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酒酒见这两人聊得欢,好像没自己啥事,殊不知这四个人凑在一处,是多么别扭的身份。可文酒酒不是寻常人,更不干寻常事,她指着成勰道:“成勰,你既然是成家人,成家祖宅又在南玄,不如带本宫参观一下传说中的半壁城?“
话音一落,成讷言、成勰、顾安冉都看着她,文酒酒觉得很诧异,心说本宫参观一下有什么不对吗?不就是个宅子?
成勰半抽着面皮对文酒酒道:“娘娘,半壁城是鬼城,难道您……不知道?“
半壁城是鬼城,文酒酒还真不知道,事实上,她和龙煜对成家并不了解,龙煜继位以前太傅也甚少跟他们讲民间市井的事,唯有一些都是澹台池教的。夏末午后,文酒酒在梧桐树下烹茶,听成勰讲故事,故事不美,有那么点腥风血雨味道。
当年成家书局因版刻一本《拾遗录》而获罪,龙煜的爹也就是文孝帝认为《拾遗录》是拾取了好战者的牙慧,言辞激进,宣扬一统,通俗的说就是这本书不符合当前政局的主题思想,发表不利于人民内部以及国家外部和谐的言论,所以,当有臣子将本书的厉害上升到一个特定的高度时,文孝帝就下了个很不仁道的命令。
但因为成家势大,又事先给了贿赂,最终获罪的不是主家而是一些成家的旁支,半壁城当年主要住的就是这些养老吃分成的旁支,所以一夜之间半壁城血流成河,远在青国的主家却也心痛如绞。
“半壁城是成家的祖宅,因玄国不如青国重商,所以主家渐渐将产业重头放在青国,半壁城就成了祖上阴翳的地方,我们与旁支虽不算亲厚,但到底是成家人,文孝帝这一举彻底寒了成家的心,那场杀戮过后,父亲下令废弃那片祖宅,连同很多在玄国的商埠也大幅撤除,所以现留玄国的事业并不算多,点绛唇算出类拔萃的一个,但是娘娘也看到了,相比青国,玄国的商业一向萧条,赚不了多少钱,再加上贪官层层盘剥,商人赚不到银子,税赋自然就少,这也是玄国国力每况愈下的原因!“
素手拎起茶壶,凉风习习,茶香氤氲,文酒酒只静静听,待成勰说到伤感,才微微感叹:“境由心造,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惜了成家!“
成勰猛然抬头,文酒酒为他倒上一杯茶,又道:“自古‘文字狱‘便投射出统治者的懦弱和惶恐,一个真正的王者内心也必须是强大的,何必在意他人评说?“
“娘娘这话说的有意思,凡是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者或多或少都是在意后人评价的,否则行事不就无所顾忌了吗?“说话的是成讷言,顾安冉引着他也不知在旁边偷听了多少,文酒酒撇撇嘴,心说,这么热的天,也不怕中暑?
成讷言与顾安冉不请自坐,文酒酒身前正好备了四只茶碗,满了四杯后,成讷言和顾安冉各取一杯,成讷言抿了一口对文酒酒赞道:“想不到娘娘泡的一手好茶!“
文酒酒讪笑:“哪里哪里,是顾相的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