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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姬梵歌才将视线自她脸上移开,一双清雅幽寒的眸子里笑意顿无,声音也从阳春三月变作冬腊飞雪,言语不多,却是叫人如坠冰窖:“是么,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认清眼下的身份。”
见他变脸如此之快,火兮正暗自佩服,却不想他又是让她认清身份,一时没理清头绪,傻傻的问了回去:“什么身份?”
姬梵歌又看向她,只是眸子里再不像先前那般随和好相处,而是极度冰冷,看她就好似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是连陌生人都不如:“认清你只是一个俘虏的身份。”
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和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火兮一时愣住了,不等她混沌的脑子反应过来,姬梵歌却已再次开口:“怎么,还要我请你下来吗?”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那是他这个做主人的床,而她,只是个俘虏而已,而俘虏的命运只能是看大门。
是了,俘虏。
她怎么就一时大意,把这茬给忘了呢?
她们可是世仇,老头子还是被他杀死的,而且,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自己三番两次想杀他,他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这一路走来,他都是和颜悦色外加笑意盈盈的,所以她才会卸下心防,误将猛虎当花猫看待。
说来也是她太过大意,猛虎就是猛虎,就算它再怎么温顺讨喜,也始终还是一只嗜血成性的凶残之物,这是永远都不可改变的事实。
意识到这点,她歉然一笑:“抱歉,的确是我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床还给你。”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心里却是一再提醒自己,以后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被他温润如玉的假象所迷惑,这次好在他出声提醒,以他善变的性子,若自己哪天不小心惹到了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她,这点毋庸置疑。
为今之计,只有尽早脱身才是要紧。
自床上下来后,她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做什么也极有分寸,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绝对不会越矩。
看着忽然变得拘谨的她,姬梵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似不忍,又似失望。
夜半时分,火兮看了看床上的男人,似乎已经熟睡,她这才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和腰肢,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实在是太累了,眼皮打架似的睁不开。
很想睡,又不敢,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确认床上之人已经熟睡后她才放下心来,心想:姬梵歌已经睡着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过来的,那么她趁机休息一会总该没事吧?
一阵困意袭来,趴在桌子上的她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做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梦,竟是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里面还什么牛鬼蛇神的一大堆,而梦中的小狐狸只是一只深得主人喜爱的宠物,还时常被人欺负,貌似它活得无比委屈。
姬梵歌缓缓睁开眼来,眼底清明如镜,哪里还有一丝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