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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停在偏僻的小径里,两侧都是红砖墙。逼仄的空间内只余两人,风停下,树叶也停止摇动。
王曼瞪大眼,只看着杜奇睫毛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与她睫毛接在一起,鼻端传来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
隔着不足一指距离,她能看到他眼中的痴迷和认真,原本的退却系数化为坚持,当唇上传来温润感觉时,她缓缓闭上眼。
气氛一片正好,杜奇正想再往前点,加深这个吻,王曼闭合的眼睛突然睁开。
“阿奇,有人在偷看。”
哎!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在打扰,统统拉出去枪毙。此时此刻杜奇真有拔枪的冲动,他座位底下就藏着把小手枪,五发子弹足以把人打成筛子。
“什么都没有。”
“不是这边,你往后看。”
王曼眼睛离开内后视镜,杜奇角度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却看得清清楚楚。站在车后面,那个穿得半土半洋的中年妇女,正是周春娟。
从她惊讶的眼神里,显然已经看清车上一切。
“那……是你三婶?”
王曼点头,杂乱地心快速想着办法。周春娟肯定看到了,寄希望于她自觉地不说出去,压根就是天方夜谭。是把她糊弄过去,还是再想其他什么办法?
没等她想好,周春娟已经为她做出选择,狠狠地瞪两眼车里,她转身急匆匆跑掉。
“曼曼,你别害怕。”
“我没怕。”
“那你手心怎么这么冰。”
再次发动车子,杜奇握住她的手,不仅冰,还出了一层薄汗。曼曼很害怕,她是在为他们恋情的曝光而害怕,这个认知让他心疼又难过。
最重心疼还是压过那点小别扭,他尽量放平声音,手顺着她的背拍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王曼瞪大眼:“一定会有事。”
“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但是自打我三叔被抓起来,到现在也有将近十天,周春娟压根没什么动静,本身就很反常。我总感觉,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杜奇失笑,曼曼一家又没什么确切把柄,周春娟能干嘛?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王曼手指抵唇,粉色唇瓣看得杜奇一阵眼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幻想着可以吻曼曼,幻想着她的味道。
或甜、或香,或梦幻、或旖旎,但真正吻过后,没有他原先想得那般复杂,只一种很单纯的甜蜜。
甜味顺着唇瓣,融入他四肢百骸,一直流到心底,反过来渗透到每一个毛孔,浑身上下都舒爽。
幻想已然消失,剩余只有食髓知味。明天就要回北京准备报道,好想把曼曼装进行李箱,打包带走,每时每刻都可以见到、触摸到、亲吻她,体会近距离接触的美好感觉。
“别想太多,天色还不晚,我们去吹吹风?”
王曼点头,她有点不敢回家,就怕看到父亲失望的模样。揣着忐忑地心,她摇下车窗,外面风灌进来,越野车驶出县城后加速,速度与激情间,烦恼总算消除点。
马路尽头是火红的辣椒田,田地尽头是山峦,越野车停在大松树下,杜奇拉开车门,拉王曼下来。
“我第一次见你,就在这里。”
王曼抬头看着那棵大松树,这是村子里年岁最老的一棵树,连最老的老爷爷,也只记得它粗壮的模样。按照树的宽度,长了最起码五百年。
“在这?明明是在我们村委的办公室,你还吃着肉夹馍,不对,是菜夹馍,后来踢球你不还送我一个。”
“是在那之前几天,大概三四天左右。那会我刚开始跟我爸学开车,开到这就看到你躺树底下,那时候你大概这么高,”杜奇比划个高度:“很小的一团,手上在流血,躺在那不知道有多可怜。”
去村委办公室前三、四天……王曼回忆着,那会她听说父母要离婚,气哭了跑到半山腰,大半夜下雨路滑她摔下去没了知觉。
仰头看着半山腰,山不算高也不算陡,如果要是滚下来,很有可能滚到这棵大松树下。
“是你找的人救我?”
杜奇点头又摇头:“也算不上我找人,有早起锄草的村民,看到这边有车走过来,正好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