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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燕蘅,燕国的皇长子,萧皇后的儿子。
因其身上担负着燕国的未来,燕王怕其被惯成纨绔子弟,很早以前就派他外出民间,一是为了体察民情,二则是为了让他监督各地官员,顺便培养他独立自主处理问题的能力。
江山是由老一辈打下来的,如何巩固则要看后辈的能力。
索性燕蘅在这一点上做的不错,短短几年便在民间树立起威信,平民们对他多是称赞,说他处事有道,称他治理有方。而他性子温和,于是对比起高高在上的皇帝,人们则更细化这个亲民的太子。
燕姜对燕蘅的印象并不深,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受宫人们刁难时,曾被这位太子哥哥帮衬过。那时候她以为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妹妹才会出声解围,可根据后来的了解才发现,燕蘅之所以帮她并不是出于感情,而是出于惯性。
作为一个未来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燕蘅的性格便是他唯一的弱点。
性子温婉对任何人来说都没什么,可偏偏对一个帝王来说,会致命。
所以当她此刻看着一身金袍的燕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种从周身散发而出的亲和力,那种温婉清浅的笑意,那种性格造就的柔软,呼之欲出。
“儿臣见过父王、母后。”上前恭敬做礼,燕蘅的笑意十分和善,“儿臣快马加鞭赶回来,还望父王莫要怪罪。”
燕王一向喜欢这个儿子,听此挥手道:“你这孩子一向孝顺,朕又怎会怪你?”说着,面上笑意更浓,“出去这几个月,可有什么收货?”
“儿臣走访江南地区,跟那边的平民交流后发现,因着今年气候很好,绸缎的纺织比往年要快上许多。儿臣觉得在这方面可以扩展销售,从海外向其余二国延伸。不仅能带动几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也可扩增江南地区民众的收入。”
“你这孩子,刚回来就跟你父王说这些。”从宴会开始就没说过话的萧皇后忽然轻笑一声,宠溺地看着燕蘅,“别忘了今日可是你父王的寿宴,你这做长子的也该有些表示才对。”
这才恍然想起今日特殊,燕蘅苦笑着看向燕王:“父王莫怪,事实上儿臣已经为父王备好了礼物。”
说罢,双手合击,就见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托盘上来,小心翼翼地将其呈在殿内最中心的位置上。
“这是儿臣在江南游历时偶然碰见的,其浑然天成,丝毫没有做工留下的痕迹。儿臣心想,普天之下能配得起此等珍品的,莫过父王了!”
修长手指将盖在托盘上的红绸取下,燕姜抬眸望去,就见盘内盛着的是一尊红珊瑚制成的盘龙。
红珊瑚因产量稀少一向被视为珍品,宫中虽也有些,但从未见有哪个的质地如眼前这个这般均匀。颜色透亮犹如鲜活滚动的血液一般让人觉得似乎还有温度,在大殿内烛的照耀下,闪耀着温润又平和的光芒。
盘龙的形状并不如能工巧匠雕刻出来的那般精美,但正因为其浑然天成的品性,才更能体现出其内在的价值。
燕姜把目光移向燕王,见他满脸都是欣喜的笑意,很明显这份寿礼已经成功打动了他,而且很有可能接下来他会看在太子以及这份贺礼的面子上,对萧家从轻发落。
一道犀利倨傲的视线忽而打在燕姜身上,她几乎没有多想便对了上去,果然发现是萧皇后在看着自己。那其中包含的挑衅并未让燕姜的表情有所动容,只是她垂在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紧握,心中不甘。
她早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罢手,却没料到他们抬出太子,大打亲情牌。
“对了父王,儿臣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位贵人,眼下他正等在殿外为您恭贺祝寿呢!”
“贵人?快请进来!”能被太子都称为贵人的人这天底下可没几个,随着燕王话音落下,一个人影翩然由门外而入。
紫金的长袍将他包裹在其中,不见媚色,却是一派高贵典雅。漆黑如墨的发丝束在脑后,几缕碎丝随风轻荡,风流之韵油然而生,却并不唐突,反给他周身添了色彩。身形挺拔,气态清雅,即便不论身份,他也担得起太子一句“贵人”了。
那人进门目不斜视,对着燕王恭敬弯身:“边迟羿见过燕王,恭祝燕王洪福齐天,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