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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帝一句笑语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然而在场众人却不能仅仅只是把这句话当成是一个玩笑。
边迟羿见状急忙起身,对着林帝恭敬一礼后道:“陛下说笑了,昨日的事乔儿也有不对,都是本宫往日太娇惯她的性子,才让她如此放肆。三殿下此言定是为华小姐出面说的,他们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实在是乔儿之幸。”
说着,他侧目看向燕姜,仿佛提醒般地道:“你说是吗,乔儿?”
燕姜这才回过神来,压下心头各种惊异。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林思齐,她深吸口气对着林帝躬身道:“兄长说得甚是,昨日是木乔太过放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三殿下与华小姐如此宽心不计较,也实属木乔之幸,在这儿便为昨日的事暂且说声抱歉了。”
燕姜眸色平和没有丁点儿故意做出的假态,她虽然放肆但却也不傻,当着林帝的面如果继续昨天那副姿态就只能让所有人下不来台。
而为了不让林帝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在这种时候低头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听着那头华卿染发出的一声冷哼,燕姜觉得有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让那个女人分清楚什么才是情势所逼,什么才是故意为之。
林帝见自己不过随口一语竟引来这么多人帮腔,他眼中神色渐沉,面上却笑着挥了挥手:“朕随口一说你们怎么还一个个当真起来了,老三他自幼就是那副性格,见不得女儿家受委屈。虽说与木小姐初次见面,但朕想若木小姐出了什么事,他也会义不容辞帮忙的。”
说完,林帝才若有所思地看向林思齐,问了声:“你说是吗,老三?”
林思齐面上神色很不好看,也不知道是因为林帝那一语疑问还是之后燕姜的反应。不动声色瞥了眼垂首的燕姜,他这才道:“父王所言甚是。”
“三殿下虽说往日性子就和善,但除了华小姐外还没见他对其他女子这么上心。不知三殿下是否亲睐木小姐,想趁着大婚的时候顺便联姻宋国呢?”
原本事情在刚才也算告一段落了,哪知此刻林后却突然出声,狭长眸子扫过下场的燕姜她们,仿若无意,但又实在刻意。
而这话一出,包括林帝在内的所有人都面色突变,明显没料到林后会如此。瞧她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很明显就是不怕事大!
“娘娘,这时候说这种玩笑话难免有失体统,您既然最近身体不适,便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想必父王也不会怪你的。”
丝毫不给林后半点面子,林思齐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如此说道。
果然见林后面上一僵,眸中恨意突发。她正要开口回话时,就见林帝突然伸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看似关心却实则提醒道:“朕倒忘了皇后最近身体不适,既是如此就先回去歇着吧,免得病得更严重!”
也不知一向张狂的林后为何突然怕起林帝来,在林帝开口后她便僵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有宫人上前将她带走,全程竟然一直沉默不语,完全不是她的作风。
燕姜见此突然觉得心中疑虑更重,照理来说三个月前整个林宫的大小事务都是林后管理的,林帝整日里悠闲自得完全不像是个皇帝。怎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不仅她认识的人全都性情大变,就连林后与林帝也完全换了个位置?
不过并没给燕姜太多继续思考的时间,随着林后离开,林帝笑着拍手示意宴会开始。
歌姬、舞姬鱼贯而入,宫中乐坊的宫人们也开始纷纷奏乐。男人们客套之间便是觥筹交错,酒水滴答,满目玲琅。
林帝虽说年事已高,但在这些小辈面前一点儿也不服老。燕歌本就是战场上训练出来的粗人,不一会儿俩人就跟哥俩好似的喝了起来,而边迟羿也加入其中,那头的林思睿更是见势凑了上去。
看起来唯独没有加入的便只有那边的林思齐,只是见他满门阴沉的盯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他一旁的华卿染又是满脸愤恨,燕姜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非得受他们这种气。
手中酒杯举起落下,燕姜索性移开目光,而这一移开便落在了那群乐师中。当她看着其中一人修长手指落在六弦琴上的时候,那种陌生的熟悉感让她微微怔住,似是有些意想不到。
徐行一直站在燕姜身后伺候着,眼下见她整个人愣在那儿不由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过并无燕姜反应得那般强烈,他只是疑惑地盯着那男人看了一眼,随即弯身低语:“主子,这人有什么问题?”
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却因为太过匪夷所思而让燕姜一时不能判断心中所想是否正确。她低声同徐行耳语了几句,见徐行眼中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由得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