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零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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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福临是因为少年登基,又饱受宫廷磨难,董鄂妃的死又对其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才使行森得逞。行森功名之心也远比一般人厉害的多,他企图打造一个本土版的释迦摩尼或者达摩祖师,以此达到自己功成名就的目的。

当然大多数的虚假佛道高人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的,更何况他们身边也没有一个皇帝让他们打造,他们顶多也就是利用领导为自己谋取一点si利或者功名罢了。然而就这一点,也会让很多领导带入企图,留下终身憾事。

原小生当然不想利用佛道神鬼来迷惑赵学东,而且《官场方程式》上面讲的也非常明白:累神于累中之累,暗中之暗,方能处不累而自明。若累神于不累之累,则必遭不明之累,身心疲而无所作为,轻者身陷囹圄之中,丢官弃爵,受不世之苦;重者身异处,殃及后世,永不生。故累神而不累者,方能化险为夷、平步险境。

现在想想这段话就再明白不过了,神鬼之事不可轻动,为什么不可轻动,因为动则必须心存善念,若存心不良,就跟那些虚伪佛道高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而自己又身处官场,不能像那些虚伪佛道高人一样轻易脱身,必然会牵扯其中,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现代社会这种事情尚不鲜见,封建社会就更是家常便饭了,基本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连皇帝老2出行都要选个黄道吉日,更别说地方官员了。

赵学东现在的情况仅仅需要一个能给他撑腰的,让他挺起腰板跟南振海和柴文山说话,至于这个撑腰的是人是鬼,是佛是道都无关紧要了,只要这个撑腰的能让赵学东信服就算。

想到这里,原小生略微思索以请教的口wen问道:“赵记,在诸神中,是不是欲皇大帝最大啊?”

赵学东正看的入迷,忽然被原小生这么一问,抬头愣了一下,马上呵呵笑道:“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呢,党的干部可不能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啊。当然在神话故事中是这么说的。”口气软绵绵的,明显是在遮盖自己内心的想法。

原小生当然也不好直来直去地说,就绕了个弯子道:“其实之前我也不大相信这些东西,可是最近老听人说下家岭那边的欲皇庙里,欲皇显灵。有个老道借欲皇神灵,在那里给人抽签占卜,百占百灵。人站在门外,就能知道来人为何事而来。真是神的叫人不敢相信。而且那老道还规定,每天只占九卦。九卦之后就再不占了。据说县里有些领导和企业的老板经常去那里问卦。而且出手阔绰,一掷千金。”

说到这里,原小生戛然而止,笑了笑看着赵学东的脸se。赵学东果然凝思良久,忽然笑问道:“哪儿有这么神的事情,八成是骗人的。”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是一脸严肃地问道:“你知道欲皇庙的具体位置吗?”

原小生就知道赵学东已经有几分信了,马上道:“知道是知道,就是路有些不大好走。翻过下家岭,再往山里走一段路就到了。”

下家岭村跟原小生所在的村子平南村是邻村,距离不到一公里的样子,只不过到了下家岭村基本就快到山脚下了,再往北走就进山了。原小生小时候经常在下家岭山上逮野兔、野ji之类的猎物,对下家岭山自然非常熟悉。欲皇庙就在下家岭山里,上大学时候,原小生从学校回来又去过两次,从一些残存的文字记载上看,应该始建于唐末之际。

刚刚解放的时候,破四旧,下家岭人把欲皇庙基本给拆了。改革时期,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不断提高和社会越来越复杂化,下家岭人就又把原先拆掉的欲皇庙修缮了起来,以期能保佑下家岭村兴旺达。

也不知道哪年哪月从哪儿来一个道士,入住欲皇庙后就再没有离开,村里也没有人管,权当他是在为村了看守欲皇庙的了。道士在欲皇庙里设堂按香,供奉欲皇大帝真君,同时为一些前来求仙问卜的老百姓占卦打课,收些香火钱,以此为生。这些年随着迷信事业的展,人们也开始越来越相信神鬼佛道之事了。那道士主持的欲皇庙,自然香火一天比一天旺,当然也是赚的盆满钵溢,前两年听说下家岭村一个寡fu看上了道士,经常到道士那里让道士度度,小日子竟也滋润的不得了。

不过因为多数人依然保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那道士在欲皇庙里倒是住的非常安稳。

赵学东凝神良久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原小生能看出来,赵学东已经有些动心了,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人在危难的时候,心理非常最脆弱,最容易把情感寄托在冥冥之中的神鬼佛道的身上。

既然赵学东不再说什么了,王清华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直露,顺手拿了笤帚,将地上的灰尘、烟蒂轻轻地清理了一下,又把笤帚放在门后,装作很不经意道:“赵记,有个事儿忘了给你说了。平南村的村长杨庆林给我说了好几次了,说希望你能抽时间看看村里的绿化、亮化工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完了我也好给他他回个话。”

平南村就是原小生的村子,距离下家岭已经很近了。原小生之所以把杨庆林拉出来,是因为原小生的父亲跟杨庆林的关系一直不错,让赵学东去了平南村,再让去下家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下家岭的村长自己又不是特别熟悉,如果直接把下家岭的村长拉出来,万一出点状况,也不好收场。当然无论如何,都是为赵学东能去欲皇庙做个铺垫,也好让赵学东不至于背负一个迷信的罪名。

现在官场上的人没有几个不信的,但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光明正大地承认。心里信神,嘴上靠党,已经不能算是口是心非,而是权宜之计。

赵学东笑了笑,以玩笑的口气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人家杨庆林啊?”

原小生脑子急转,马上编了个理由,违心道:“不瞒你说,前两年村里给我家划拨了一块宅基地,比规定多划了一分,村里一直卡住不给办手续,这才……嘿嘿……”

这也是ji毛蒜皮的小事,村里的宅基地划拨,谁家不想方设法多占一点,何况农村的土地又不是都、上海大城市的土地,寸土寸金,只要给村长塞点钞票,村长一点头认可,再盖上村委会的大印,也就万事大吉了。

这里面的关窍,赵学东自然非常清楚,管也管不住,要是连村长的这点权利都剥夺了,那村长还魂个狗屁啊。原小生既然说出来,赵学东也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更何况,他自己也能隐隐体会到,这是原小生在为他去欲皇庙铺路,自然顺水推舟就答应了,只是没有约定具体时间。

从赵学东的办公室出来,原小生就去了食堂,刚进食堂门就碰到了付颖。原小生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付乡长好”又把自己刚才给赵学东传达她的意思说了一下。当然仅限于汇报付颖对赵学东的“关心”,其他的就没有必要说了。付颖点头笑了笑问道:“赵记没有说他吃饭吗?”

刚才光顾着给赵学东说欲皇庙的事儿了,倒把这茬事儿给忘了,正要搪塞一下,后面就传来了赵学东洪亮的声音:“小生,跟付乡长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口气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出事之前。这让原小生心头马上一震,看来赵学东从那本道教典籍里找到了心灵的寄托。

原小生还没有说话,付颖马上接了话茬道:“赵记,你身体好点了。我看你这就是工作太累了,以后要多注意休息。”

付颖是个精明人,明明知道赵学东害的心病,却说赵学东身体出了故障,装的跟没事人似得。

无论赵学东最终去不去欲皇庙,原小生都必须事先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把赵学东糊弄到欲皇庙的目的就是要让赵学东重新振作起来,万一那牛鼻子老道不明就里胡说八道一通,自己的计划岂不全盘落空了。

中午吃完饭,原小生就给村长杨庆林打了一个电话,让杨庆林把面包车开到尉南乡政fu门口等自己。杨庆林也没问什么事儿,不一会的功夫就把面包车开了过来。杨庆林的面包车实在有些太破旧不堪了,几乎是面目全非。

杨庆林今年三十来岁,在农村算是个精明能干,又懂得勤劳致富的能人。尽管如此,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够资格买车,可是乡里的其他村长基本都有了车,他就想买一辆车,兜里的钞票又不多,就花了三千元买了这么一辆老爷车,基本属于三无车辆——无牌、无照、无保险,没有任何手续。好在杨庆林也就开车在乡里转转,从来不出乡,也不怕交警查。

“原主任,什么事儿,是不是请我吃饭啊?”杨庆林从车上下来玩笑道。

原小生早就在乡政fu门口等着了,一把将杨庆林重新推进车里面道:“杨哥,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说完,一转身坐在了副驾座上。

对赵学东说的那番自家宅基地问题的话,当然是原小生编造的。杨庆林说什么也不会为难原小生家的。当初选这个村长的时候,要不是原小生的父亲原振东的大力支持,杨庆林也不可能当选。他怎么会恩将仇报,找原小生家的事儿呢。

“不让问什么事儿,总应该告诉我这个司机去那儿?”杨庆林拧了几下车钥匙,半天才重新把面包动起来说道。

原小生笑了笑道:“怪我,我急糊涂了。去下家岭。”

“去下家岭?”杨庆林疑惑道,“你好好去下家岭干什么啊,不会也想让欲皇庙的老道占卜一下你的前程。”说着戏谑地笑了笑。

原小生当然不能把计划告诉杨庆林,想了想,觉得自己去欲皇庙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在乡政fu,大家明面上不说,背地里早就有人快把下家岭欲皇庙的庙门槛踏平了,就假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神秘道:“杨哥,这事你可要给我保密啊。不能让乡政fu人知道,最好也不要让我父母知道。”

杨庆林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道:“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说出去的。”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有几分感伤道:“不过你妈这阵子也老往那边跑,估计也是为了你啊。”

王清华的心里不禁一阵酸醋,这都怪自己不争气,在乡政fu工作了两年多,竟然连个副股都提拔不了。好在赵学东已经把自己的副股审批报告报到县委组织部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批下来。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就算提拔个副股又能怎么样,在乡政fu的一亩三分地,副股还不照样是个跑腿打杂的。在乡一级政fu,魂不到副科这个级别,根本就不能算是领导干部。如果能争取到去市里参加干训班的机会,就等于一步登天了,要比在乡政fu一步步往上走,起码少努力三到五年的时间。这条终南捷径,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而要顺利搭上这班顺风车,最起码一点就是赵学东能为自己出把力。可是现在……唉……想起赵学东,原小生又难免有些失望。

“原主人,想什么呢?”杨庆林开着车,现原小生半天不说话,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杨庆林刚当选村长的时候,第一次到乡里开会,见了人都是直呼其名。原小生就告诉杨庆林这样不好,虽然大多数人不会太在乎,但总难免有些人心里有看法,让杨庆林改口。不想杨庆林第一个就从原小生身上改了口,把无职无权的原小生称作原主人,弄的原小生直骂杨庆林狗咬吕洞宾。杨庆林也不计较。此后就一直称原小生为原主任。

原小生哦哦地应了两声,道:“没什么。”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待会到了欲皇庙,我一个人进去,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我一会。”

杨庆林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好。不过……我给你说句实话,那老道掐算的并不怎么样,让我说就是蒙人的。你千万别太当真了。”杨庆林也是一番好意,害怕老道一会说的不好了,原小生心里难受,就提前安慰了一句。

“杨哥,你就放心好了。”一时ji动,竟然有种把赵学东的事儿给杨庆林说说的冲动,急忙稳定了一下情绪,心想,看来自己还是有点不成熟,太容易感情用事了,这个毛病以后必须要改。杨庆林当然是好人,可万一有人想用这种方式套自己话,自己不就着了对方的道儿吗。

下家岭属于尉南乡西山片,由于地处尉南乡西北方向,又跟坐落在尉南乡东南方向的东山遥相呼应而得名,不过大多数村庄都不在山上。

有这样几句打油诗,是用来形容尉南乡地理人文的:东西两座山,丘壑穿期间,河道绕行过,百姓苦连年。就是说,在尉南乡这块黄土高原上,除了那两座山之外,就是穿查期间的丘陵沟壑,而窜河湾县而过的娘娘河也因为山势的阻挡,只好绕行了。

没有水,农业自然展不起来,老百姓的日子肯定就好过不了。

所以赵学东一到尉南乡,就把展工业和招商引资放在了尉南乡政fu工作的重中之重的位置。

两年来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展起来了一个化fei厂和一个钢铁厂,尽管经济效益不是特别好,但起码解决了很多闲散劳动力的就业问题。这两年赵学东又在想着如何展中小型农副产品加工企业,带动当地经济的展,刚刚起步没有多长时间,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让本来还朝气磅礴的赵学东慢慢变得心灰意冷了。

过了下家岭村,就全是土路、山路了,再加之大雪初晴,杨庆林的面包车在高低不平的路上逶迤爬行,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欲皇庙。庙门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柏,欲皇庙整个掩映在松涛之中,站在门外依稀能闻到里面飘出的香味。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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