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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来与任长清听得心惊肉跳:老家伙,讨伐陈青云,别拉我们陪葬呀。
陈青云淡然说:“是青云不识时务,拂了老领导美意。”
“拂得好啊,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老头继续卖关子:“当初要是真听了我的,现在可没脸来见你了。”
哪根筋搭错了,老头子竟然说这样的话。在益州,老头子除了给殷闲几分面子,谁在他面前不先怂三分。
陈青云可不管这些,继续他的温良恭俭让:“老领导就是风格高,给我推荐人才,就是对我的爱护。”
“都别绕弯子了,我是过来给你道歉的。”老头叹道:“都是毕宝林惹出来的祸事,害我丢脸了。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在益州,也就青云看着顺眼点。”
于来与任长清冷汗直冒,老家伙真是口不择言。
陈青云笑道:“老领导,毕宝林咎由自取,怎能怨你。”
如此说一位副市长,于来与任长清懵了:陈青云不是这种冲动的人呀,今天怎么会失言?
老头子摇摇头说:“当初看他乖巧,没想到他内心如此龌龊。如果有青云这样的眼光,也不至于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老领导言重了,提拔干部的事,那是伯乐的活,总有看走眼的。”陈青云平静地说:“老领导相中了大批的千里马,只是偶尔混进一匹劣马,成功率也很高的。”
乱套了,副书记诋毁副市长,传出去毕宝林不立马杀过来才怪,于来与任长清产生了闪人的冲动。
“唉,都是现在的干部任用制度害人。”老头感慨地说:“当领导的只知道一个劲提拔自己认可的人,根本不去考虑提拔对象的德勤能绩,不失误才怪呢。”
有点意思了,陈青云意识到,老头不是单纯找自己说毕宝林这么简单,于是恭敬地说:“请老领导明示,青云受教。”
老头子看到陈青云的表现,心中着实惊艳。年轻的领导往往目空一切,稍有不中听的话,脸上就挂不住,哪还管什么忠言逆耳。可陈青云的表情不像装逼,老头子这才知道,陈青云能走到现在的高位,确实有他的道理。
“我提拔了不少干部,回过头看才知道,都是在认认真真做儿戏。”老头硬是语不惊人势不休:“摆到台面上,都是满口的政绩,谁都知道,所谓的政绩,不过是穿花衣。”
“老领导,什么是穿花衣?”于来及时地跳出来表现。
老头落寞地说:“穿,就是穿透领导表面那层遮羞布,让领导看你顺眼。俗语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其实马屁无所不穿;其次是花,要啥得花钱,尤其在领导面前,千万不能小气、做政绩工程的时候,要花得理直气壮,在下属面前,要花得痛快,让别人认为跟着你不吃亏;衣嘛,最简单,那就是依附。依附领导,别事事强出头,别怕把领导捧得高,就是摔死他,也不是你的错。”
于来点头说:“古人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我看啦,女怕嫁错郎、男怕跟错人。这些年跟着老领导,我的进步就是比别人快。”
陈青云顺势损了他一句:“于市长学以致用, ‘穿’字诀用得不错呀?”随后上起来,感激地说:“老领导,青云受教了,今后当警惕‘穿花衣’的现象。”
于来虎着脸说:“半斤八两,咱们谁也用不着说谁。”
陈青云有这样的态度,老头非常满意。快退休的人,最怕说话遭人嫌。目的已经达到,老头起身说:“谢谢你的大红袍,说了这些,气顺了不少,走了。”
任长清接了个电话,正要回来告辞,见状忙说:“老领导,我送你出去吧。”
“‘穿’字诀用得不错,长清有长进。”于来开心地笑了。
任长清没听到“穿花衣”的理论,傻傻地看着于来,以为于来走火入魔呢。
“青云,莫不是毕宝林出事了?”于来可不是傻子,听了那么久还弄不明白,不用在官场混了。
陈青云叹道:“天香楼与储备案的案子,多少与他有些牵扯。昨天左宇弄了一招‘李代桃僵’,本意是引出暗藏在刑侦支队的内鬼,没想到毕宝林自动跳了进去。”
毕宝林表面紧跟于来,还与自己玩暗送秋波那套。现在搭上乔根与殷闲,看来背后定有交易。
于来的话,打断了陈青云的思绪:“你不能说清楚点?”
“左宇散布消息,派刑侦支队到蓉城接一个重要人证。内鬼通报给毕宝林,毕宝林知道他们布了三路疑兵,于是让益南的公安局及豹堂的剩余势力围堵,想让人证回益州前消失,可惜了一位好警察。”
陈青云没告诉于来,左宇不但套出了毕宝林,还将殷闲勒得差点没断气。
任长清走向王天汉办公室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根本不托底。这两天,益州风云变幻,而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却如同瞎子,说出去真丢人。
“苏队、曹队,你们到益州来了?”任长清与这两位角色熟悉得很,见面就开心地问候,也不怕人家知道自己的虚情假意。
王天汉淡淡地说:“两位领导到益州协助办案,益州政法系统得益匪浅呀。”
苏玉平看出了王天汉的不满,毫不在意地说:“赵伟碰到我们枪口上,我们不可能直接放了他呀。如果不是省厅插手,估计王书记也会头疼吧?”
省厅直接到益州办案,任长清迷糊的思绪顿时成了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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