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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正负手而立站立着一名身姿嫚妙的女子,四周还立着八名神色肃穆的黑衣男女。
阿斧恭敬的上前行礼:“见过大小姐。”
元络缓缓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问道:“他这样子几天了?”
“回大小姐,少主这样子有五天了。”
元络皱眉:“五天了,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这清冷寡欲的大哥也会这样子借酒消愁,醉生梦死,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大小姐。”阿斧面色一肃,有些不满大小姐如此口吻,当然他也知道大小姐并无恶意,不然,他也绝不会只是提醒大小姐一声了。
元络紧皱的眉头紧了紧,倒也没再出声,只是问道:“清尘呢?”
阿斧眼色一黯:“项姑娘三天前就出去了。”虽然项姑娘于少主有恩,当年要不是项姑娘,少主一定还会继续一蹶不振下去,可这么多年,少主对项姑娘的心意如何?不需要他来说,项姑娘比谁都明白,可她却还是要这样伤害少主。
元络衣袍一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华丽中透出强势的张扬。
“她不是别人,她是项清尘,所以,大哥这份苦果只能是他自己承受,没有人能帮得了他,我这次来,是奉父亲和项伯父之命,来送清尘出嫁的,从今往后,京城里的一切事宜都由我接手,阿斧,你送我大哥回去接手冀东那边,准备下去,明日一早启程。”
阿斧皱眉,但还是垂眼恭敬的道:“是。”
元络挥手:“退下。”
阿斧沉默的退了下去,且把暗守的暗卫都给撤离,那六名黑衣男女很自发的填补了原来的位置,大厅里只留下两名男女。
元络眯着眼睛沉声道:“阿风,请宇文峥进来。”
名叫阿风的男子恭敬的邻命下去。
另一名女子则上前为元络沏上热茶,再恭顺的退到元络的身后。
片刻后,宇文峥走了进来,一袭玄色镶边缎袍,白玉簪,更显墨发如丝,眉峰似剑,双目似星,风度翩翩的不似是商人,倒更像是个读书人
他走进来看着坐在上位的美丽女子,星眸微闪,上前行礼,低眼道:“宇文峥见过络姑娘。”
“宇文公子,请坐。”
宇文峥再次拱手:“宇文峥谢络姑娘。”
元络身后的女子上前奉上茶,再无声的退至一旁。
元络嘴角轻扬,眉眼间未见妩媚,却隐隐有妖意:“怎么样?有何感想?”
宇文峥淡淡一笑:“宇文不曾亲临,已知水深莫测。”
“你能有这样的认知,我也放心了,虽然你费尽心思推出来的棋子折在了元无忧手中,但能让你警惕起来,也不算是白费心机一场了,这京城里,不只是水深莫测,还藏龙卧虎,你这次运气说好不好,说坏却也不坏。”早早的就碰上元无忧也好,有了警惕才不会折损太多。
看元络甚是复杂的神色,宇文峥心里有疑问,想了想,直接问了出来:“看络姑娘如此神色,定然是对这无忧公主行事手段有一定的了解?不知能不能示下一二?”
元络抬眸,看着宇文峥,想到元无忧的能力,心神微动,好半响才缓缓说道:“你与我们互利互益,这次你上京,能不能在这京北之地站稳脚根就看你的本领了。”
“是,络姑娘良言,宇文洗耳恭听。”
元络笑了笑,可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宇文公子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我从不曾怀疑过,不过,有时候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宇文公子,你说呢?”
宇文峥眸色微动,淡笑:“这倒也是,不过有络姑娘提醒,在下铭记在心。”
元络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那我拭目以待静候宇文公子的好消息了。”
宇文峥站起身拱手相辞:“宇文告辞。”
“不送。”
看着宇文峥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站在元络身后的女子低低的道:“主子,可要派人……”
元络挥手制止,嘴角轻勾,笑的极为深沉:“阿云,宇文峥只是我们用来转移元无忧视线的重要棋子。”
名叫阿云的女子略一思索,明白过来:“属下明白了。”身为棋子,其过程中产生的存在意义才是重要,至于结果……那并不重要。
元络站起身,慢慢的踱步走到窗边,推开窗,寒气和雨丝扑面而来,看着窗外雨中的景物,忍不住微微眯眼,这京城的气候和景致其余和冀东并无太大的差别,但人,却差别大了,冀东再好,再习惯,也终究不是根。
“主子,可要属下去寻找清尘小姐?”
“不必了,我回来了。”阿云话里的尾音还只是刚刚落完,项清尘单薄的紫色身影就出现在了大门口。
元络眼睛微亮,缓缓回头,笑看着来人:“清尘,好久不见了。”
项清尘将药箱放上桌上,抬眼打量了两眼元络,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是好久不见了,阿络。”
“喝几杯?”元络挑眉看着她邀请道。
项清尘想了想,略有些歉意的拒绝道:“今天不行,改天吧?”她指了指桌上的药箱:“我刚去寻得几味药材回来,我得赶紧处理炼制出来。”
元络扫了一眼她的药箱,淡声问道:“你一直出去都是上山寻药去?”
项清尘点头:“这里山上的药材虽然不及冀东深林里面的广,但也不缺,就是难寻了一些,不过,再难寻,只要是有,我就不愁找不到。”
“这倒是……”
项清尘很赶,直接打断了元络的话:“阿络,不说了,我先去忙,等我忙完这几味药,我再来找你,我们好好的喝个痛快。”
说完也不等元络反应,拎着药箱人就消失了。
元络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眉心不动声色的皱了起来,她很久没再见到清尘如此兴奋了,这说明怀王的病的确严重。
只是,清尘会不会陷的太深了?
能让清尘动凡心,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有元无忧给她的惊和喜在前,如今再加上清尘的,想必这怀王也不会让她失望了。
好在,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见见这位怀王……叔了。
京郊大道上,宇文峥的马车在雨中疾走着,赶车的车夫时不时的甩着长鞭喝令着。
马车内,闭目养活的宇文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信。”
一旁侍候着的两名姿色出众的侍女其中一人从怀里取出信件,恭敬的呈上。
宇文峥慢条斯理的拆开犹还在密封的信,一眼扫过,纸上的几个字一目了然。
他慢条地将信纸折好,然后……投入一旁的暖炉中,薄薄的信纸瞬间化为灰烬,什么都曾留下。
看见这幕,两名侍女都习以为常,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宇文峥掀开帘子一角,眼睛微微眯起。
京城的冬日其实很萧条,但正因为这份萧条,却显得更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