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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无语,半天才有气无力地道:“难道以为兄我的人品,会把鸡毛蒜皮的事情拿当成大事跟你这么郑重的商量不成?”
无垢很是有点不屑地撇了我一眼道:“可是,你前天也是说有大事跟我商量,结果是问我茅厕在哪,昨天你也说有大事要问我,可结果呢,还……”
怒了,这丫头怎么老揭俺的短。“停!喂喂喂,你还是不是我妹子,我可是你哥,俗语有云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为兄我前两日不过是因为失忋之疾而记不得那些小事,当然要问问你。”
“好了哥,别生气,小妹不就是说说嘛。你这几日都显得心事重重,小妹这才想逗你开心来着。”小丫头轻笑几声,温言软语的话让我那冒起来的火头尽成灰烟。
这倒是实在话,任谁穿越到陌生的世界都会烦恼的,毕竟一切都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模样,当然也有某些穿越者穿越到过去的历史时空之后会仰天长笑三声又或者是喜极而泣。这样的人物一般都属于没心没肺大脑一根筋的主,至少不是我这样做事喜欢深思熟虑的精英人士会干的事。
“好,为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嗯,这真是大事,我且问你,咱们离家,来舅父家居住,真的啥也没带过来吗?”凑到无垢的身边,小声地问道。
“这个……”无垢可爱地皱起了眉头,小嘴也微微地撅起,思虑了一会之后,无垢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隔的时间有些长了,好像舅父来接咱们一家的时候,也就是只带了一些咱们的贴身之物,至于其他的,这我还真不清楚了。若是娘亲带有多的钱帛的话,自然也会拿来补贴舅父家用的。”
“也是。”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就娘亲那性子,肯定会把钱帛给拿出来,毕竟一家三口还连带着好几个家奴下人都是在吃舅父家用舅父家的。
“看样子,舅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啊。”目光落在了房门之外,目光落处,那粉上了石灰,去了已经爬上了绿苔的墙面,墙头上青灰色的瓦片有不少已经碎裂,而屋前的空地,除了中央一条蜿蜒延伸往院门处的青石小径,其余的地方都是芳草萋萋,偶尔有几缀野花在那摇曳不停,而在近墙处是一丛在北方难得一见的青竹,碧绿的叶片舒展着,倒也衬出了一丛美景,可相比起后台电影电视里边所描绘的亭台楼阁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荒凉,很适合拍摄倩女幽魂一类的古装鬼片。
而门外的走廊上,盘膝坐着一位身形魁梧剽悍的壮汉,但是却有着一张年轻的脸庞,每当回过头来望向室内时,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
他叫李元芳,是跟随着长孙无忌母子一块来到舅父家的大管家的长子,他父亲李佥原本是长孙他老爹最得力忠心的亲兵,因为一次作战之时,为了保护长孙他爹,结果右手齐肘而断,而长孙他老爹就没有再让李佥上战场,最终,这位舍命相救过长孙他爹的忠心亲兵,成为了长孙家的大管家。
在我们母子愤而离家之时,这位李佥亦携妻带子一块跟随而来,如此忠心,实在是让我在后世见惯了人情凉薄的穿越者啧啧称奇之余,不得不佩服古人对于信诺与德操的看重。
李元芳只不过比我年长三岁,如今也就是十九岁不到,可是,其体魄已然与其父相差无几,而且据妹子所言,李元芳的力气之大,甚至能够扳倒一头壮牛,听得我不由得暗暗咋舌,再看看自己那苗条的小身板,摸摸自己清秀嫩滑的小脸蛋,嗯,人和人实在是不能相比啊……
另外,他的名字,实在是让作为穿越者的我很耳熟,很有亲切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公子,公子,”就在本公子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思考着李元芳名字为何如此耳熟的当口,就看到了一位家丁匆匆地赶了过来,一面疾行一面大呼小叫不已。
“忠三哥,唤公子何事?”盘膝坐于门口走廊的李元芳站起了身来,很有压迫力的魁梧身躯几乎将整个门户给挡个严实。
“李小哥,段纶段公子前来探公子之疾,如今人已经在前厅候着了。”那忠三哥就在那阶前停下了脚步恭敬地道。
“段纶?”这名字听得我一脸的迷茫,没办法,谁让咱是穿越者,那长孙无忌被穿越之后,就没留下啥子记忆之类的残片给我脑补。
“……他怎么来了?”身边的妹子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让我心里边的疑惑更多。不禁把目光落在了妹子的身上。“妹子,这家伙是谁?”本公子的声音小的只有俺和妹子才能听得到。
“哥,他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段一娘的兄长,也就是你未来的舅兄。”妹子略有些犹豫地道。“他父亲乃是当朝兵部尚书、龙岗县公段文振。”
“啥?我未过门的妻子?”这话不由得让我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确定?”未婚妻,想不到自己穿越之前啥也没,怎么穿越之后好像一下子什么都齐全了?
“当然了,这还是您四岁那年,爹爹给您订下的亲事。”妹子很伤脑筋的抬手抚额。
“原来如此。”想不到不光是妹子,就连自己也让那偏宜老爹给订了娃娃亲。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心里边好奇这段纶的来意,一面着那忠三在前引路。方行了没几步,却听到了妹子充满了担忧的低唤。
“哥哥,那段兵部这几年对咱们长孙家有些……您最好应对的时候小心一点,要知道那段兵部对其长子段纶的话可是向来言听计从的。”长孙无垢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些话说的却是那样的条理分明,听得我不禁脚步一滞,转过了头来看向欲言又止的妹妹。
“哥你也应该知晓,这几年,咱们长孙家已经没落了。”妹子略一犹豫,还是一咬牙开口言道。“哥哥你知道不知道,娘亲和舅父这几年,一直都很担心。段兵部家这三年来,就没跟咱们家打过什么交道。逢年过节之时,娘亲也曾经着李管家带了些礼物去,可……”
“可是什么?”听到了这话,就觉得像是有谁往我心里边丢了一根着火的干柴似的,灼得难受。
妹子的那副表情,让我心里边的火更大。恶狠狠地瞪了那李元芳一眼。“既然去送东西的是你爹,你来说!”
“公子……我爹去送过几回礼物,可是段府,除了收了前两次,后来,那段文振越发的得帝宠,态度就越来越生冷……今年我爹带着礼物去,甚至连大门都没让我爹进去过。”李元芳脸上的憨厚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甘与委屈,还有忿愤。
听到了这些话,我要是还不明白是什么事,那就真是个二百五了。就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一只温润的纤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上,看到了聪慧可人的妹子充满关切与担忧的目光。
深吸一一口气,把那火头给压了回来,笑着伸出了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乖妹子别担心,为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是的,内心里边,除了那不停升腾翻滚的怒火之外,还有几丝啼笑皆非的怪异,真想不到,这样狗血的剧情,居然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历史上,并没有记载长孙无忌的婆娘是谁,也不知道他倒底是忍辱负重的继续服从于自己父亲的遗命,娶了这襄国县公的女儿,还是作出了他的抗争。
不过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现在,该是我自己去做出选择的时候才对。忍辱负重?这可不是哥的风格。
“无忌见过世兄。”步入了前厅就看到了一名身形显得颇为壮硕的年青男子坐在那前厅的矮榻上,看到了我出现在前厅门口,这才站起了身来。“呵呵,前些日子,听闻贤弟身患重疾,为兄心甚忧之,奈何家父公务烦忙,连得为兄也忙得脚不沾地,时至今日,方能有暇来探望贤弟,还望贤弟莫怪。”回了一礼,嘴里边说得好听,可是那双眼睛,让我觉得可以两个字来形容,据傲。
“这倒无妨,世兄请坐。”心里边已然有数的我倒不在乎这样的眼光,行到了榻边施施然坐下,一旁自有家丁奉上了茶点,而那忠仆李元芳就站到了我的身后,仍旧忠心耿耿的继续履行他身为忠仆兼保镖的职能,嗯,很不错,至少屁股后边蹲着这么一位杀伤力和压迫力强悍的打手,还是很让本公子觉得有面子的。
段纶的身前自然早就摆上了茶点,不过,那用盐和姜片熬煮的茶水还是满的,点心也一块未动。
“多谢世兄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探望,着实让小弟感激涕淋,可惜小弟寄居于舅父家中,无以为谢,只能以粗茶代之,还望世兄海涵才是。”喝了一口这种放着姜和盐的茶,虽然味道怪了些,但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贤弟的病,看样子真是痊愈了。”段纶就坐在我的对面,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似笑非笑地道。
“是差不多了,世兄今前来,怕不光是为了探小弟的病这么简单吧?”我毫不示弱地看着段纶,笑眯眯地反问道。
“哦?贤弟何出此言?”段纶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副嘴脸,实在是让人生厌。看得老子想一鞋拔子抽他脸上。
“若是世兄真的前来探小弟的病,岂会连一点心意都没有,就这样空手空脚的过来探望?这不能不让小弟好奇生疑,您说是吧?”我呵呵一笑,扬眉扫了一眼厅门处,看到了那飞扬入眼帘的淡绿色彩裙裙角,心里边不由得一暖,这丫头,看样子真不放心我这个兄长。
听到了我这话,段纶这小子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正在品尝美味大餐结果发现咬着硬物,一吐出来,发现居然是粒老鼠屎。“你!……”
“怎么,难道小弟说错了不成?”打量着这家伙,我冷冷一笑,咋了,真当咱长孙家无人不成?或许,在娘亲的眼里,是为了我的将来,为了脸面,不得不低声下气,可是,有用吗?对于某些人而言,这么做,根本不可能换来相应的尊重。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撕破脸皮,该干嘛干嘛,对于这样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本公子实在是没功夫,也没精气神去委以虚蛇。
“……长孙无忌,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段某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当初,汝父与家父约定,将我小妹许配与你,本乃是一件好事,可谁曾想,汝父亡故之后,汝母子居然连自己的府邸都呆不下去……”
“想要悔婚了是吧?”我翻了个白眼,不耐地打断了这货那碟碟不休在那上下翻弄的嘴皮子。“小弟我病还没痊愈,不能久坐,你就痛快点。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犯不着说话老拐来拐去的。”
“你!”段纶给哽的咧着嘴在那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
“我说世兄,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再灌了一大口茶水,砸了砸水,嗯,姜有点多了,喝起来嘴里边有些火辣,看样子这种茶水只适合小口抿,而不适合大口的灌。
“若非是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今日,某就不会来此跟你说这番话。”段纶咧嘴咧了个半天,却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听到了我这番话的段纶这家伙居然痿了,或者说不是痿了,而是想要悔婚,又想要让自己的脸面过得去,或者说想让自己占在道义的上风口。就属于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主。
“其实应该说,若不是世兄的小妹曾与小弟有婚约在身,怕是世兄哪里会理会小弟是哪根葱,对吧?”嗯,既然这位兄台脸皮如此之厚,倒是真让本公子多了几丝兴致,嗯,能够多欣赏一下这样无耻贱人的丑态,也是一种历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