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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想要将蓉郡主许嫁给明郡王的事情早不是什么秘密,可惜牵扯到燕王妃的过世,诸位小姐们当然不好意思再说,只敢偷偷望向蓉郡主。
夏茹溪也望了蓉郡主一眼,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明郡王守丧三年,她就真的要等上三年么?这样的赌注,对女子而言,会不会太大?
陈兰馨娇声笑道:“今日公主府的赏花宴已经精彩之极了,听说燕王府还有不少奇花异草,世所罕见,还未请问蓉郡主,是不是这样?”
蓉郡主淡淡笑了笑,她的目光冷漠如一道蒙着纱的屏障,叫人模模糊糊地看不清真意,而声音却是柔软的,仿佛含着笑意一般道:“我与明郡王也不过数面之缘,并无深交,这一点,只怕回答不了陈小姐。”
徐明熙抿嘴一笑:“兰馨小姐还没认识人呢,就惦记着上门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赏景吧……”
陈兰馨笑脸一顿,立刻带了三分恼怒之意。
肖重华之才貌,燕王府之权势,可是倾倒了一城女子。夏茹溪听着小姐们议论,不期然想起那一双又细又长漆黑深沉的眼睛,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光华,落在自己身上,如寒冬季节里无尽的星空毗其人其态,应是极其无礼的,却让人生不出半点讨厌的感觉。
她捧着茶杯,只是听着小姐们的争论,不意崔幽若冒出来一句:“你们不觉得,秦王世子的风姿也是很潇洒的么?”
“是啊是亦…“莺莺燕燕一阵乱语。
肖天烨玉面朱唇,风流可人,一双眼睛更是勾魂摄魄,虽然行事恶劣,却也坏的亦正亦邪,真假难辨,当真可以说是生着恶魔的心肝,用着狐狸的伎俩,还长着一张可以把死人气活的嘴,千金小姐们看不穿他的本质,被他的外表迷惑,倒也不奇怪,夏茹溪微微笑着摇头,不以为然。
就在此时,陶姑姑笑吟吟地走过来道:“诸位小姐,公主在花园里准备了一盆罕见的昙花,邀请各位赏鉴。”
于是众人便都站起来,回到各自母亲身边去了,夏茹溪叹站起身,陶姑姑微笑道:“夏小姐,请随奴婢来。”
夏茹溪略略一沉吟,便知道是大公主有心要见自己,便向林元馨打了个手势,刻意落后半步,等众人都出去了,才随着陶姑姑进入内室。
刚进内室,一个丫鬈走过来道:“姑姑,公主该喝药了。”
陶姑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药碗,道:“你先出去吧。”
大公主斜侍在软榻上,似乎是有些累了,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一种疲惫。夏茹溪恭敬行礼,道:“夏茹溪拜见公主,愿公主凤体康健。”
大公主微微扬眉,抬眼淡淡看她,“怎么样?”这样平平常常一句,却让夏茹溪一愣,她低首敛容,静静答:“多谢大公主给暖儿这样的机会,得以名扬京都。”
“既然你知道,那么,为什么要刻意相让柯蓉?”大公主打量她一眼,冷冷道,“你以为这样的机会是随便给的吗?”
夏茹溪心下一紧:“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公主待暖儿太过厚爱,暖儿心中不安。”
大公主“嗯”了一声道:“你倒乖觉,有些人不知求了多久,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她皱眉对陶姑姑道:“药喝得我舌头发苦,倒掉吧。”
陶姑姑求助似的望向夏茹溪,夏茹溪微微一笑,道:“暖儿来服侍公主喝药好不好?”
大公主摇摇头,道:“不必,这药太苦了。”
夏茹溪笑道:“从前暖儿也是不爱喝药的,其实药是很苦,暖儿很能理解公主的心,只是不喝药的话,一旦病情加重,将来大夫另设他法,不是加重药量就是换用针炎之法,受的苦更多,相形之下,暖儿情愿喝药了。”重生之高门嫡女
大公主笑了笑,道:“你将我说的像是个小孩子。”说着将药汁一饮而尽。陶姑姑眼明手快,见她喝完药,取了绢帕在手为她擦拭。夏茹溪微微笑着,端起软榻旁的金盆,茶盏里早已备好了漱。的请水,夏茹溪服侍着大公主激了。,转头向陶姑姑道:“不知可备着蜜饯吗?”
陶姑姑眉开眼笑,道:“早就备下了呢”说罢去取了一个镂空梅花黄梨木匣,来奉在近旁。
大公主微眯了双眼,看着夏茹溪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而请明,冷然道:“你是在讨好我?,”
夏茹溪脸上却不见一丝害怕,轻声道:“公主言重,暖儿实在惶恐不安。
“不安?”公主抬手抚一抚鬓发,似笑非笑地缓缓道:“蓉郡主千方百计讨好太后,你想方设法讨好我,前日里居然特地送了那一幅八宝图,你还不承认吗?你们这些丫头,又何尝有一丝真心了?”
陶姑姑在旁听得着急,轻声道:“公主…六
大公主横目向她,不带丝毫感情,“我问她的话,你插什么嘴!”
夏茹溪心中一凛,口中缓缓道:“蓉郡主出身高贵,小女只是臣子之女,并不能相提并论。宁国庵一事,公主再三相帮,小女已经感激涕零,只想着要回报一二,万万不敢有奉承之念。与公主萍水相逢,不过感念公主恩德,若是公主觉得这是存心接近,那以后我定会谨慎小心,再不于公主面前出现。”
大公主目光如创,只周旋在她身上,语气微妙而森冷,“如此说来,你并非有意接近我,以求获得进身之阶吗?”
夏茹溪低下头,轻声道:“不敢欺瞒公主,那幅八宝图,的确是祖母命暖儿为公主准备的一份礼物,然而我自己也有报答公主的相助之恩的念头,才会连夜赶制出来献给您。”
大公主颜色稍霎,语气缓和了些,“果真如此,倒是我错怪你了。”
夏茹溪低首道:“是小女未及时向公主禀明情由,与您无关。况且……,您想必早已知道,小女自幼失母,继母失德,嫉恨幼弟,百般迫害,小女只能与弟弟在困境之中挣扎求存。自宁国庵与公主相逢,德蒙公主青睐,祖母从此对我们多有照拂,日子也好过许多。这是公主无心之中种下的善果,夏茹溪姐弟二人也因此受到庇护,所以您所说的,是您为我们带来了福泽,的确是小女不能否认的事实。”
这是说,她并非有意接近大公主,然而大公主的帮助却在无意中给了他们姐弟很大的照拂,这的确是事实,没有一丝一毫的谎言。大公主盯着夏茹溪,须臾,唇角缓缓拉出一丝弧度,神色也温和了许多,慢慢道:“这几句倒是老实的,我相信你。只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今日为何处处让着柯蓉,你明知道我是要让你压过她的风头,为何要阳奉阴违?”
夏茹溪抬起脸,一双眸子盈盈动人,道:“最终暖儿还是如公主所愿,赢了蓉郡主的,不是么?”
大公主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个滑头的丫头,引刚还说你老实,又开始耍滑头。若不是明郡王出乎意料的将花投给了你,你不就输给她了吗?”最让大公主吃惊的,是夏茹溪准确的把握了所有人的心思,早已算好了最终的结局,即便她输,却可以输的很好看,这样的姑娘,当真是让人惊奇,唯一的变数,就是明郡王。
大公主笑道,“只怕你以为,明郡王那一朵花,一定会投给蓉郡主的吧。
夏茹溪被她说中了心思,脸上微微一笑,道:“公主不要为难小女了,明郡王的心思,暖儿又怎能猜测得到呢?”
大公主摇了摇头,道:“重华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连我都猜不到,更何况是你呢?今天他将花投给你,连我都吃了一惊,毕竟”,,只她说到这里,想到太后一直想要赐婚一事,不免微微叹息,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艳光四射、野心勃勃的柯蓉适合那个古怪的侄子。
夏茹溪的脸上露出一丝羞赧:“蓉郡主是太后十分爱惜之人,更以郡主之尊,芳名远播,暖儿只是吏部侍郎之女,实在不敢与其争锋、一较长短。公主何苦非要逼暖儿勉强行事?”
“那是因为我与太后打了一个赌,”大公主唇畔勾起一个笑容,“太后说蓉郡主天下无双,我就说非要找出一个与她不相上下的丫头出来”…”她神秘的笑了笑,道,“这一回,我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不久前她进宫,太后又当面说起肖重华的婚事,大公主却冷冷笑言说再过三年,京都第一美人很可能要换人坐坐,到时候蓉郡主只怕配不上风头无量、战功赫赫的明郡王,太后一听就十分气恼,大公主却绝不退让,两人当场就立下了赌注。这件事情只有太后、大公主和当时在场的几个位份较高的女官知道,陶姑姑心里真的为大公主捏一把冷汗,她一直与太后这个祖母不太对盘,这次呛上,还不知如何收场。
大公主又仔细看了夏茹溪一番,淡淡道:“你生的像是仙女儿似的,还这么守规矩,懂礼貌,就不怕我从此把你留下来吗?”
夏茹溪一听,心里就突突地跳起来,她希望,大公主说的这话是句玩笑话,因为她太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了,而且大公主这个人喜怒无常,但夏茹溪表面上不露声色,而是轻轻跪例在地,郑重道:“果真如此,那是我的造化。只是——”
“只是什么?”大公主看着她一双黑如点潦的眼睛,挑高了眉头。
“小汝家中情况复杂、环境险恶,还有一个尚未成人的幼弟。他是母亲留下的最后骨血,是夏家唯一的希望,小女尽心尽力,呕心沥血,只为将他抚养长大,看他成人成才。当日弟弟遇险,小女执意追随,公主明察秋毫,自然知道是因为姐弟情深,生死相依。”她语中含了大悲,轻声道:“只要有一天弟弟能够自保,夏茹溪愿陪伴在公主身边,侍奉一生。”
她的啜泣在寂静空阔的内室听来分外凄楚,这样静默的片刻,大公主沉缓的呼吸间清晰地嗅到草药的苦涩芳香,夏茹溪身上清冷的香气,和窗外的甜甜花香。
大公主凝神片刻,再出声时已经是慈爱和蔼的口气,“好孩子,看你这样傻,我只是说笑罢了。”又吩咐陶姑姑道:“一向总说你最体贴,怎么看暖儿这样跪着也不叫她起来。”
陶姑姑笑道:“奴婢哪里敢提醒公主呢,这是夏小姐对您的敬重之意。”说完便上去搀扶,夏茹溪忙谢了她道:“如何敢劳动姑姑。”
陶姑姑抿嘴笑道:“公主殿下真心喜欢您,只盼望您今后常来陪伴,也算是全了她一片回护之心口”她深深了解大公主为人,知道刚才那句绝不是说笑,她是真的想要将夏茹溪永远留在身边陪伴,这是要抬举她,一旦留在大公主身边,等于成为半个女儿,将来的婚事自然比一个侍郎千金要好上不知多少,然而夏茹溪却拒绝了……奇怪的是,一向跋扈的大公主竟然没有生气,可见她是真的非常喜爱夏茹溪。
夏茹溪心下终于松出一口气,忙欠身向大公主福礼,“多谢公主关爱。
“你不必过分忧心,既然是我要抬举你,谁都不敢为难你。”大公主说道,重重捏了捏夏茹溪的手,又瞧见她的眼因微微一红,顿时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到头来却只是吐出了三个字:“你放心口”
夏茹溪恭谨低首,“公主的话暖儿牢记于心,必定不忘公主之恩。”
大公主又看看她,脸上的笑容带了一份怀念:“好了,别把恩德总挂在嘴上。说起来,后来我才知道,你和我的成君,是同月同时生的,实在是巧合得很。”
看见大公主的神情,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夏茹溪隐约觉得大公主恐怕是有些爱屋及乌。尽管如此,想到她丈夫早逝,唯一的女儿又那样天折,她心中不知不觉生出了几许同情。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其实还不是一样并不能事事顺心如意?
“其实,你的性子,倒还真的有些像我年轻的时候,”大公主微笑道,那时候她还有可以为之谋刊的人,为之谋刮的事,现在却已经没有那样的心思了。
夏茹溪一直在揣摩大公主的心意,这位地位极高的长公主,她昔日的美貌日渐因早年宫廷中的刀光剑影与阴谋诡计而黯淡,又因丧夫丧女之痛而痛苦日沈,然而多年宫廷生涯赋予她的智谋与心机并没有丝毫消退,偶尔说出的一句话,叫人不寒而栗。只是,大公主在驸马死后一直没有改嫁他人,多年来宁肯守着孤清的公主府,在宁国庵之时对女儿的旧物又流露出那样痛惜的神情,夏茹溪可以确信,在她的心底必然有柔软之处,只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耐能够打动她了。
这世上,什么手段和心机都是辅助之物,要换取一颗真心,只能用自己的真心去换。夏茹溪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对大公主所说的话,并没有一句是假话,相信公主也能够分辨出来。
夏茹溪谈吐高雅,话语真挚,口中虽然没有一句奉承,然而大公主脸上的神情却是越发的温柔起来,陶姑姑看在眼中,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赏花宴自然很成功,大家兴起而来,兴尽而归,夫人小姐们互相告别,先后登上了马车,夏茹溪亲自送走镇国侯府的马车,林元馨临上车前,悄悄附在夏茹溪耳边道:“刚才人多不方便说,来时哥哥让我告诉你,这几日二姑母与二叔来往尤为频繁,请你千万小心。”
夏茹溪一怔,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升起,脸上的笑容却十分从容:“好,请替我谢谢表兄。”
她站在原地默然片刻,夏爵上来拉她的手,夏茹溪却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看见是他才放下心来,夏爵瞧她似乎想事情出了神,不免问道:“姐姐,怎么了?”
“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夏茹溪望了一眼天色,此刻天色已近黄昏,若非林元柔处处找茬,本应该与镇国侯府的马车一起回去,她原先只是不想让大舅母居中为难而已…,,,然而现在看来,她却觉得此行回去未必太平无事,正在想着,她和夏爵就朝自己的那辆车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响亮的叱喝声,紧跟着就见十余骑人从旁边疾驰而过,一时间,不管是她这里还是路旁的其余丰马,纷纷停车的停车让路的让路。
须臾,肖天烨在十几骑人的前呼后拥下策马而过,一袭银白大氅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老高,露出了底下的紫色锦衣,马蹄下卷起了阵阵烟尘。
夏茹溪被呛得轻声咳嗽,夏爵压低声音道:“肖天烨真是太过分了,他分明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