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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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句话让司徒槿的小心脏浸在糖水中,下一秒就丢进了油锅里。

“为什么!”司徒槿上前一步,质问道。

“因为我有爱的人。”齐名回答的很干脆利落。

喜欢与爱很不同,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个人,但却只可以爱一个人。

有人说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但是齐名从不喜欢这样暧昧不清的解释,并觉得喜欢与爱在本质上就不同,也根本不能放在一起乱搞。

“可是她已经死了。”司徒槿双眼含泪,楚楚动人。

齐名真想把任小茴揪出来狂揍一顿,他奶奶个熊,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讲。

这在一点上任小茴是冤枉的,当初对司徒槿说这些也只是想让这孩子知趣的爬去好好学习,顺便也把齐名塑造成一颗情种,风吹雨打万年不动,有点儿眼力劲儿的人都会望而却步。她是好心,没有想过会办坏事。在她眼里求而不得就要学会放手,但在司徒槿这里就是得不到的才最珍贵。

“总有一天她会醒来的。”齐名说的很轻。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扰人清梦,也知道每个人所走的路都会有几段长满荆棘,要是一路都让自己来为她劈荆斩棘,那也愧对成长的代价和生存的意义,所以他所做的就是站在离她最近的距离,以防醒来的时候能有个熟悉的依靠。

如果她是一张纯净的白纸,司徒格有幸能为她涂上颜色,那么他就有能耐将其擦净。

“她死了又怎么会醒?”司徒槿哭着说,“该醒的人是你!”

齐名轻轻笑了笑,和蔼可亲的说,听话,赶紧去上课。

司徒槿咬牙狠狠跺了跺脚,泪眼婆娑的瞪着齐名的脸,半久才扭身跑开了。

齐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回过神,继续翻看报纸。

前几天无意间在日报上看到公安局的副局长醉酒驾驶车祸身亡,日期刚好是司徒格去哈尔滨的那个晚上,而第二天任小茴就说他有事回去了。

齐名并不是有意要将司徒格与这件事连在一起,但看到这个头版头条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了他的影子。

根据这几日的相继报道,似乎更倾向于副局长醉酒驾驶意外车祸身亡。但网上却给出了很多种猜测,毕竟官场的黑暗众所周知,政府若是只想就着意外来结案根本无法令人信服。

齐名把目前所见到的和从任小茴口中所说的结合起来,加上在医院时司徒格那一番的“坦诚”,将那一伙儿的人统统回忆了一遍,最后锁定在那次在万达与任小茴遇见的一个面如冷霜的男人身上,他记得就这个人没有去哈尔滨。

虽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利害关系,但无疑是入手司徒格背景的不二之选。想着任小茴身边潜伏着一只猛兽,他又怎能两袖清风潇洒走一回。

说说也已经有些年没有去思考这些头皮发胀的事情了,齐名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将报纸合上丢在一旁,闭目养神。

柔弱的光线还未抵达万物之上就被阵阵和风带走,徒留一场空落。

齐名突然惊觉这样坐着根本干不了什么事,大脑永远及不过双腿带来的震撼,索性起身将凳子收进店里,打算出去逛一圈,说不定能有新的收获。

走在清落的街边,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想起半个月前还跟任小茴深夜走在异乡,也并没有这种感受。

他不敢承认,没有任小茴的世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陌生的。

一亮熟悉的车子从眼前呼啸而过,齐名潜意识的望过去,那个车牌号是司徒格的。

车子停在了一家茶楼下,远远就见司徒格行色匆匆的走了进去。

齐名想都没想赶紧跟了上去,看来今天确实收获不小啊。

他并没有走进茶楼,而是在外面找了一个可以避身的地方,来一个守株待兔。

没多久就见司徒格走了出来,身边还紧跟着一个极漂亮的女人,一起上了车,扬长而去。

齐名很想拦一辆出租车继续跟上去,可半天都没有看到一辆空的,才发现那些侦探什么的也都是小说电影里搞搞的,现实中哪有这么顺畅。

失望之余抬头望了一眼这个茶楼——品珍楼,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瞧瞧。

迎接自己的是一条由红木扇门隔出来的宽约三米长约十米的走廊,左侧一排大红柱,上面均有刻字,拐弯处放着一个青花瓷,贵气中不失雅韵。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齐名走得很慢,走到拐角处刚好十根红柱,上面借用的正是陆羽和耿湋的那首《连句多暇赠陆三山人》的前五句——一生为墨客,几世作茶仙。喜是攀阑者,惭非负鼎贤。禁门闻曙漏,顾渚入晨烟。拜井孤城里,携笼万壑前。闲喧悲异趣,语默取同年。

此番不难看出这家茶楼的主人对茶的造诣颇深,虽身处红尘却依旧把自己放在与大自然相结合的位置,修养与情操都令来人暗暗折服。

齐名很好奇这家店的主人,若是能与这样的人交上朋友,肯定会少去很多烦扰,这边想来便扭头问身旁的人,请问贵店的老板在吗?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娘刚刚出去了。”

齐名心中一紧,难不成刚刚那位极漂亮的女人就是这家茶楼的老板娘?

话说任小茴虽然忙于婚前的事情,但却很少能见到司徒格,一直都是红玉陪在左右,只听她说司徒格手上有一个很棘手的事情在处理,也没有多问,怕惹人反感。

婚期越来越近,任小茴却越来越不安,总怕梦突然就醒了,她应该是从未见过司徒格更别说是等待她的那场婚礼了。

今天红玉说要去喝喜酒就不能陪她去买东西,她也没去书店,怕被齐名看出自己的心思而过多的担忧。只好躲在自己的房里,坐在窗前,看着远处那片阴霾的天空被大雨混沌开去。

如珍珠般的雨点在空中巧然织成一张大网,漫天铺地。

任小茴朝外探了探头,如果这是一场春的洗礼,是不是就可以看见楼下花坛里那些枯枝上冒出来的细小嫩芽?

只怪这楼层太高,她看不那么清晰,只感觉雨滴鲁莽的冲进积水之中溅起小小水珠的同时也荡开了层层小涟漪,一层一层晕开不间歇。

任小茴好像看到了苏静撑着一把蓝如天空的伞立在雨中,正仰头看着自己,可还是有雨水打落在她温婉如玉的笑颜上。

“苏静!”任小茴破口而出,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大,才刚一出口她就消失不见了。

房门也在这时被撞开,任小茴猛地回头,老妈就已经把自己从窗前拉了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上半身已经搁在窗外了。

“你在干嘛!”老妈虽然厉言责备,但眼里却是满满的忧心疼爱。

“下雨了,我就看看。”任小茴指了指窗外说。

任小茴是老妈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心里揣着什么心思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便语重心长的说,去看看也好,你就要结婚了,也应该告诉她一声,好让她地下有知。

其实任小茴本来觉得没什么,但老妈话一出口鼻子一酸眼泪就决堤了,孩子气的紧紧的抱着老妈,呜咽的说,妈,我好想念她。

女人低低的哭泣声混杂着窗外磅礴的落雨声,如颗颗砂砾磨人心扉。

任小茴出门的时候大雨并没有丝毫的转小,溅在积水中都扑到了她的裤腿上,漫漫水雾也在街上游走,能见度很低。

墓地更像是一个未经人手触碰过的迷离世界,被大雨和水雾团团包围,在里面寂寞的飘散着它那被人遗忘的凄凉。

任小茴几乎把整个墓地走了一遍才找到苏静的墓碑,上面那张温婉的笑颜已经沾上了一些雨水,却丝毫不受外界干扰,依旧沉静淡然。

她将手中已经湿透的玫瑰花放到碑前,娇艳的花朵给这张笑脸更添一份活力,她又顺手轻轻擦了擦照片上的雨水,笑脸越发明亮透心。

任小茴本来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她诉说,却在此刻心情异常的平静,那些话也都成了云烟,轻盈飘散。

她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安宁,只是撑伞站着,静静的倾听雨声中的岁月流逝。

齐名远远的看着,大雨混沌之中那一抹嫣红在淡紫色的雨伞下如火如荼的绽放着,他觉得就这样看着也好。

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任小茴突然偏过头,那么远的距离,齐名还是浑身一颤,微微抿了抿嘴角才一瘸一拐的朝她走去。

黑色雨伞下一束耀眼的艳红渐行渐近,她虽看不清黑伞和红花中间那张脸的神情,却好像是在几个世纪前就已定格在脑海里,她根本不用担心来人是否曾出现过,因为本就存在着。

任小茴慌张的回头看了苏静一眼,突然觉得心绞痛的厉害,齐名每朝她走近一步心就沉一截,直到压到左心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自己已不再是自己。

齐名站在她面前时她惶惶后退了一步,不相信心中的那份凌乱是冲着眼前这个男人而来。

他微微俯身将红玫瑰放在旁边,起身微微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这么巧,你也在。

他们之间的对话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在大老远就冲她挥手大叫,嘿!任小茴,你怎么也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整个墓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即便是噼里啪啦的下着雨也感到死一样的沉寂。

而任小茴也是一脸鄙夷的白他一眼,跳出一米远拉开距离说,谁跟你心有灵犀啊!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金贵着呢!

但现在的任小茴却没有回话,怕自己一张口就泄露了自己都还不清楚的那份莫名。

齐名也不再说话,两人都静静的立在墓碑前,任凭雨水肆无忌惮的在这片空间里横行霸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名才缓缓的说,回去吧。

也不知是不是站得时间太久,当他在提起脚步的一刹那突然重心不稳,整个人斜倒而去。任小茴见状心中大惊容颜失色,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扶他,却忘了自己瘦弱的双臂根本撑不起一个个头一米八的男人。

但是她并没有就此松手,考虑到他还未全好的腿伤,双臂将他牢牢的环住一用力便倒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人直接滚到了台阶下,停下的时候也确实是齐名趴在任小茴的身上。

一黑一紫的雨伞也翻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彼此的主人。

任小茴根本顾不了自己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看着齐名微微皱起的眉头想起身安慰却动也动不了,只能紧张的开口问,你没事吧?

齐名有多不想起来,就有多实在的趴在任小茴的身上,就连腿部传来的丝丝疼痛也漠不关心。

雨水好像终于找到了鲜活的生命,一窝蜂的全落在他们的身上,一点儿也不懂怜惜。还大张旗鼓的沿着男人短短的发梢滴到脸上,再沿着精美的轮廓缓缓滑至嘴角,最终落在了地上那个女人的唇边,残留着淡淡的玫瑰香。

“没事。”齐名看着她浸满雨水的双眼,一阵沉沦。

“那,那你还,还能不能起来?”

两个身体的触碰间接的将两颗心贴得更近了一些,许是任小茴感觉到了齐名心脏的跳动和眼里被雨水溢满的深情,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雨水渗进齐名的嘴中,说话的时候掉了下来,落在任小茴忽然有些微红的脸上,好像那一颗颗的水珠也印上了一抹浅红。

此刻的任小茴不敢如此近距离的直视齐名的双眼,微微偏了偏头,却看到了苏静碑前那冒出来的半束鲜红玫瑰,好像有一双明亮的双眸正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的内心。心中顿生一股自我厌恶和深重罪孽,潜意识里觉得这一行为是对苏静的一种背叛,又怎能有脸对她生前所深爱的男人怦然心动。

齐名似乎察觉到任小茴心中所想,就算再怎么留恋这一刻的亲密接触,也不愿让她身临不仁不义的边缘。

他双手撑地,积聚所有的力气忍住腿部的疼痛将身体撑起来,却不料手掌一滑,整个人再一次不受控制的重重的跌在任小茴的身上,头也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她的脸上,一点儿也不疼,还很柔软。

但任小茴却痛得叫出了声儿,双眉都要锁到一起去了,整张脸面若桃红,透着一丝的难耐难忍。

齐名赶紧将头抬起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任小茴已经痛得想抓狂,却在面对齐名的时候只是忍痛说,没事。

齐名的双臂被这一滑突然失去了力气,但又不想令任小茴感到为难,只好直接朝旁边翻个身,滚在了一旁。

任小茴这才有喘息的机会,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蹲在齐名身边扶起他的上半身,焦急的说,我扶你起来。

齐名并没有动,端坐在地上看着她微低的大圆脸,心中深藏的那份情快要从全身各处溢出来,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就要爆炸了。

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愿想,两串泪水却已经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看到苏静正温静的冲自己笑。

他就他妈的觉得自己太他妈可悲了!怎么会只剩自己一人!又怎么能!

她们明明都是爱着自己的,却为什么都要弃自己而去!

“你们都走了,我觉得很孤寂。”齐名憋住胸口那股浓浓的哀愁,轻轻的说,“我也知道留不住,可,任小茴,为什么会这样?”

任小茴被齐名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惊呆了半响,直到听到他哀伤的声音缠在耳畔才惊醒,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苏静的离去带给他的苦痛还好有自己的陪伴,而如今自己也要嫁人了,他齐名难道真的就打算孤独终老?

“齐名,苏静一点儿也不小气,她一定不会介意你去爱别的女人。”任小茴安慰说。

她并不清楚说这句话带着怎样的成分,也许是感受到了正对着自己的那颗心隐忍的情愫,也许是害怕自己只是一时产生了错觉,竟第一反应就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与他划清界线。

齐名松开任小茴的身子,将她固定在自己两厘米之内的距离,看着她有些闪躲的眼神,已经流到嘴边的话在口腔又转了好几圈却终被主人拉回到肚子里。

他不想这么理智的,情愿自己像那些动不动就容易感情用事的少年郎一样,奋不顾身且不顾后果的去表达自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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