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二 雪夜(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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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紧闭,寒风依然从缝隙挤进来,吹得暖炉里的火焰一闪一晃。

黄惜文正要开口,暖户前的那人已先发话了:“醒了?”

只有两个字,如果不是因为屋子里没其他人,黄惜文根本不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黄惜文怔了怔,答道:“醒了。”

那人点点头,从暖炉里取下一个铁壶。

滚烫的热茶很快就倒到杯子里,递到了黄惜文的面前。

“谢谢。”黄惜文接过,她抬起头,第一次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那人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相貌普通至极,毫无个性毫无特色,说不上丑,也说不上英俊,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大众脸,几乎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属于那种钻到人堆里就很难再认出来的类型。

唯独是他的眼睛,深沉坚定,如同一泓平静的潭水,没任何的波澜起伏,反倒给人极为深刻的印象。

黄惜文隐约想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睛。

那人已静静地走回暖炉旁,盘膝而坐。

温热的水流入腹中,说不出的舒服。

黄惜文吁了口气,绷紧的肩膀松了下来。她虽然尚未认出这男人,但潜意识里认为他并不是坏人。她打量着男人的背影,问道:“你是谁?”

“高宠。”

“高宠?”这名字好熟悉……啊!那日在宴会上见过的,那个特别木讷安静的龙威将军高宠?

黄惜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龙威将军高宠?”

“嗯。”那人点点头。

黄惜文仔细地回想了好一会,终于确定眼前这人就是那日见过的高宠。不得不说,这得归功于那日高宠沉静的气质给她留下的深刻印象。

世界还真是小。黄惜文呆了好半晌,才问道:“是你救了我?”

“嗯。”

“这里是哪里?”

“我家。”

“你家?”黄惜文不禁再次环视这间朴素简陋的屋子。这里就是堂堂龙威将军的府第?下人没有,家具没有,连最起码的装饰都没。

黄惜文怔怔地望着这个传说中武功全淮南第一的龙威将军,奇道:“你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大王没给你安排好住处?”

“这里不好?”高宠回过头,缓缓道:“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这人说什么呢?

“你以前住在什么地方?”黄惜文不由得对高宠产生了好奇。她忽然想起自己坐在床上和陌生男子说话很不雅,慌忙掀被下床。

这一动才发现自己赤着雪白的纤足,罗袜和软底靴子都已被脱了下来。虽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黄惜文依然脸红耳赤,匆匆穿上罗袜和靴子。

她从小生活在深闺里,从未被男子碰过身体。

高宠似乎丝毫没留意姑娘家的纤细心思,他淡淡地答道:“山里的草屋。”

“你和谁一起住?”黄惜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大概是为了掩饰心里的羞涩与慌乱。

“自己。从七岁起。”

“你爹娘呢?”对于从小生活在温室里的大小姐,完全无法想象七岁小孩子怎样能活下去。

高宠沉默了一会,才答道:“不见了。”

不见了?是抛弃了他走了还是死了?

“好可怜……”黄惜文喃喃地说出了心里的话。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这话很失礼,连忙补充说:“从小没爹娘一定很辛苦吧?”

这话更是显得伪善与做作。黄惜文暗恨自己怎么忽然变成呆头鸟似的,连话都不会说。

高宠想了好一会,才答道:“冬天时,很冷。一个人,会怕。”

他并不像那些粗鲁汉子那般拍着胸膛说:“区区辛苦算得了什么!”或者像那些文弱书生般喋喋不休地怨天尤人。

黄惜文怔住了。

她自从就生活在爹娘的细心呵护下,直至这次离家出走,才体会到一个人的辛酸与孤单寂寞冷。此刻听了高宠这短短的这十个字,黄惜文脑海里便浮现了一个小男孩蜷缩在冬夜里孤苦无依的景象。

这个男人,一定经历了极为艰辛的童年。

如此想着,她忽然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产生了莫名的同情。

大概是听得她放下杯子的声音,高宠又站起身来,帮她倒了杯热茶。

黄惜文不由自主地凝视着他安静的脸庞。

她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率直的男人,而且是一个成年的男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感受不到野心、阴险、权欲物欲**等等负面的东西,只有如磐石般的坚定与沉静。

与高宠的目光撞在一起,她才醒悟过来,自己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盯着男人看,顿时脸上一阵火热。

“喝热茶,驱寒。”高宠神色没任何变化,扫了一下她的脸色,淡淡地转过了身,又重新回到老地方,望着那炉炭火发呆。

她正要再次道谢,高宠淡然道:“你脸色好多了,一会就可以走。”

黄惜文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连忙问:“我昏迷多久了?”

“一个时辰左右。”

见高宠语气始终冷淡,黄惜文也不再多问,她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呼啸的寒风顿时挤了进来,彻骨的寒冷。外黑漆黑一片,没什么灯光。

她踌躇了一阵,本想托高宠送自己回府,话到嘴边,见人家冷冷淡淡的,反倒不好说出来,只好转口问道:“高将军,这里离首辅府多远?”

“走路半个时辰。”自始至终,高宠几乎没问过她任何问题,眼睛也只是一直盯着那团炭火,仿佛那炭火远比黄惜文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更有吸引力。

黄惜文天生丽质、出身高贵,又精通琴棋书画,一手琵琶更是堪称广陵一绝,从小就习惯了男人们对她阿谀奉承,百般讨好。此时见高宠对她爱理不理,不由得涌起了几分怒意。

她提起桌上的包袱和油纸伞,推开门,寒风夹着雪花打了进来,刮得她嫩脸生痛。外面黑漆漆一团,静得吓人。这里似乎位于某个小巷深处。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之前的那个坏男人,一股植根于心灵深处的恐惧使她全身都颤抖起来,刚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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