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反击开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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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的北凉和南凉还是同盟,一起对抗后凉和西秦,然而南凉把国力基本都消耗在了抵御后凉和西秦的战事中,而北凉的国力却迅展了起来

当初北凉还不是现在的北凉,十六国中,南凉强而北凉方刚刚兴起,谁也不知道他竟胆大到袭击南凉的姑臧,所以姑臧陷落的太,秃偄檀既来不及组织起防御,也来不及四处求援,只能匆匆保护好妻妾和孩子们,带着不少精锐和部将一起从长明宫复杂的地道里逃出去

中宫和前宫都有地道前往东宫,那是为了让宫中的储君得到好的保护而修建的地道,秃偄檀去接自己的儿子们时情况已经十分紧急,而他又不能确定在路上会不会被沮渠逊的部队抓回去,所以将几件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地宫里,以待日后克服姑臧时拿回

秃偄檀曾经从姚兴手中救过一次天台军的领盖天台,得到后者一面天台旗卢水胡人是举世公认好的雇军,而盖天台又是卢水胡盖部和彭部的酋长,是秦州五万卢水胡的领,这一面天台军,抵得上一支上万人的军队,可以帮助他们收复姑臧

秃偄檀一生受后秦的姚兴牵制,甚至不得不向姚兴钙臣,姚兴自称"姚天王",笃信佛教,一生为佛窟增添的壁画,为佛像重塑金身不知消耗了多少金子

南凉所在的地方产金玉,正是制造佛像所需要的贵重的材料,姚兴连连向南凉搜刮金玉,以至于秃偄檀忍可忍,终借着一次运送金玉被"马贼"打劫的机会彻底与后秦决裂,复称凉王

那一次"朝贡"的金玉数目极大,几乎是南凉要耗数年才能收集起的财富,正是因为姚兴的胃口越来越大,才逼得秃偄檀不得不用这种手段来做出应对

"马贼"自然是有的,不过却是重金请卢水胡人做的一场戏,那笔金银由盖天台率领着护送着送入了敦煌一处由秃王室诡的佛窟,佛窟被整个巨石部封死,唯有一道暗门可以入内,那把钥匙便是暗门入口的钥匙

盖天台的信誉举世皆知,据说当年他的三百部下被人设计抓获,以逼迫他告知曾经雇佣他的雇主是谁,可盖天台情愿终生供养这三百部下的家人,也不愿意告知雇主的身份,终让他们部死于敌人的箭矢之下

可没人怨恨他的决定,卢水胡人因为此事加团结,不但成功的复了仇,而且还从雇主那里得到巨大的补偿,抚恤了那三百部下的家人

盖天台的卢水胡雇军也因此成为北方十六国征战时期受倚仗的佣兵,整整二十年间卢水胡人都活跃在北方的战场上,直到夏国定都,秦州的杏城被赐予卢水胡人,盖天台才慢慢收拢卢水胡人,让卢水胡人过着半佣兵半牧民的生活

一面天台旗,一笔巨大的财富,这是当初秃偄檀准备克复姑臧的资本,谁也没有想到他没有灭国在沮渠逊的手上,却在兵西征的时候被自己的女婿抄了老家,致使南凉灭亡

他带着儿女部将降了西秦,结果被女婿一杯毒酒鸩死,这秘密从此只有皇后和太子虎台知道

秃虎台和秃皇后密谋杀西秦国主之前,因为担心事情会不成,又将秘密告诉了尚且年幼的秃破羌,这才有了这一次源破羌自动请缨回到姑臧的事情

他对拓跋焘所说的,当然是因为姑臧城外还有许多父亲的旧部可以联合,但事实上佛堂里的三样东西才是他需要的

天台旗,南凉王室的财宝,以及一封血,如今部到了源破羌的手里

三者之中,又以那封血盟为珍贵

北方十六国初期时都是以部落制度联合,秃部被称为"河西鲜卑大都统",曾和乙弗鲜卑等鲜卑部族歃血为盟,订立了互助的盟约,子孙后代世世代代相互扶助,如有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诸部会盟时,由部落大萨满以众人的鲜血立了誓,以羊皮制了血盟,从此南凉众人齐心协力建立国家,陇西与河西的鲜卑纷纷归附,南凉开始兴盛,诸多鲜卑豪酋也得封各地,成为一地的强族

如同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立下血盟的酋长们还有不少健在,既然以子孙血裔为誓,就算当年这些酋长已经死了,他的子孙也是要认的

源破羌正是准备拿着这封血盟去召集鲜卑旧部,等待魏国大举攻凉之时,这些鲜卑旧部就是好的后手

源破羌并没有成王成霸的野心,在他家破人亡,如同野狗一般在外颠沛流离时,是魏国因为同根同源的原因收留了他,妥善安置他和他异母的兄长

魏国给了他们尊严,给了他们地位,先帝给了他们住处和学习的机会,而现在的陛下赐给他和兄弟爵位以及自己的人马

他在南凉时尚且是幼子,如果兄长继位,他不过是个安乐王,而如今他是魏国的西平侯,在魏国被视作同源的宗室,也可以领兵作战,并不比在南凉时差

重要的是,拓跋嗣和拓跋焘两位帝王都给予他"直勤"的地位,"直勤"代表他们也有继承王位和帝位的权利,从此没有人因为他是破国的王子而轻视他,而他从心底也认同自己是魏国人[,!]

先帝待他如同亲子,他和很多拓跋宗室一般,是跟在拓跋焘身边一同学习的,也是在那段时间,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具备成为一国国君的能力

治理一个庞大的国家实在太复杂也太需要天赋了,他既然从小并不是以"为君"的定位而培养的,自然也没有这样的格局

拓跋焘是天生的王者,他在这样的君主麾下效力,并不觉得委屈

但国仇还是要报的,家恨也不能不平西秦已经被赫连定所灭,他的家恨已平,如今该轮到北凉尝一尝破国灭都的滋味

源破羌咬着牙走在昏暗的暗道中,表情冷厉地从地道里钻出,和两个亲卫一起封好地道的入口,趁着天色未明之前迅回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的父亲死的屈辱,他的兄长和姐姐死的屈辱,他的异母兄弟整日只想着如何恢复昔日的荣耀,只有他在咬牙坚持

唯有真正的实现自己的价值,方能青史留名

只有他青史留名,那些死在阴暗角落里的家人们,才能值得被史铭记

支撑着他一直走到今天的,不过就是这一股对名利的追求罢了

不为良将,必为名臣

他的人生不能有一丝污点!

贺穆兰当然不知道源破羌这一夜究竟做了什么,但天色未明之时,这位虎贲军的右司马突然造访了他的住处

虽然昨夜可以供休息的时间不长,魏国的使臣们又为了今日凉国的早朝起的很早,可源破羌这样满脸疲惫双眼血红的样子还是吓了贺穆兰一跳

只见这位经常笑脸示人的将军揉了揉已经干涩不堪地眼睛,对着贺穆兰吐出一句话来:

"花将军,沮渠牧犍已经回来了,就在东宫之中"

"咦,源将军怎么知道……"

贺穆兰诧异

"长明宫中有南凉时的旧宫人,我昨夜一夜未睡便是偷偷溜出去打探消息"源破羌没有提地道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北凉情况十分复杂,远比我想象的麻烦多了"

"他果然是提早回了国我看沮渠逊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大病未愈,不是李顺谎报了消息,就是沮渠牧犍蔽了所有人"

贺穆兰对沮渠牧犍的观感极差,一声冷笑

"他偷偷摸摸回来,所图必定巨大,就是不知道沮渠逊知道不知道"

"我看估计是知道,沮渠逊的幼子沮渠菩提大概是推出来的弃子,沮渠逊恐怕是要把王位传给沮渠牧犍了"

源破羌想起一家几口居然在长嫂和儿媳的居处乱/伦之事,喉间又有翻涌的意思,"沮渠逊和儿媳大李氏通/奸,夜夜宿在东宫之中,兴平公主也不清白,与自己的二姐夫驸马都尉彭宣有染……"

"什么?"

贺穆兰想起昨日那位身笼罩轻纱的公主,忍不住错愕

"你确定吗?这可是攸关两国外交的大事,不可妄言!"

"我九死一生探来的消息,甚至还死了一位当年照顾过我的东宫属臣,你觉得我会乱说吗?"源破羌一想到此事眼中就有恨色,"兴平公主生性放荡,在宫中和姑臧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你派出一些通晓各族语言的卢水胡人细细打探,一定能够得到一些消息"

他料定兴平公主的"豪放",或者是整个北凉王室的"豪放"不是一日两日了,外面风言风语也肯定不少

"你可还记得我们离京之前,平城传说的那些流言蜚语?"

"你是说昙谶大师那件事?陛下说他只是进献了凉国一些天竺的经典,其中一本教导夫妻敦伦的天竺秘典而已"贺穆兰想起那件事也觉得蹊跷,正在他们出使前夕突然满城风雨,若不是平城之中大有能量的势力推动,绝对没有可能传播的那么

"一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会让整个王室变得淫/乱我看大概是他们听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妖言,觉得这样可以成佛长生一类,否则以沮渠逊那个身体,耽于美色几乎就等于自杀了"

源破羌知道在北凉传教的佛门和其他宗教不知道有多少,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其中不乏这种以"双修"之法治病的密宗

兴平公主一个未嫁的公主能过的如此混乱,沮渠逊却没有约束,怕是整个王室没有一个还算干净的公主了

"只是所有嫔妃入宫之前都要由专门的宫人检查,而且陛下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们怎么觉得自己能瞒得过去?"

贺穆兰疑惑地看着源破羌,"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法子!既然是这样的王室,有什么手段也不一定"源破羌回答的倒是平静

"我们既然是来迎亲的,多打听打听又没有损失"

"如果兴平公主德行有亏,那必须细细打听,不能让陛下得此侮辱"

贺穆兰一想到拓跋焘恐怕也被在鼓里,还在做着绝世美人和北凉江山双得的美梦[,!],心头就不由得一阵怨气袭来

你说你若打不过,好好的使你的美人计拖几年也没什么,毕竟诸国都是这么做的……

可是真送来一个失贞又乱/伦的公主,一旦被查明就是打脸,魏国能不为此大举兵吗?

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

"我昨夜彻夜未睡,今日去光明殿一定是熬不住,劳花将军为我掩饰一二"源破羌又揉了揉眼睛

昨日白日都在赶路,下午到晚上都在饮宴,一晚上又上树下数又钻地道,源破羌确实困得要死,连一身红色的衣袍都掩盖不住他的倦色

"如果实在不行,你就报病休息一会儿"贺穆兰好言相劝,"你是副使,怕是瞒不过"

"妨,我此时生病恐怕引起沮渠逊怀疑"源破羌摇了摇头,"听说北凉国内正因立储之事内患连连,将军好在朝上问一下沮渠牧犍的行踪他在魏国境内自行离开,这已经算得上是视上国使臣的大错,何况还有沮渠逊病重的传言,这都是欺君之罪"

源破羌怕贺穆兰不懂政治,特意提醒与他,"如今北凉势弱而魏国势强,正是尽一切能力打压削弱他们的时候沮渠牧犍若真的失踪,那么拥护他的朝臣必定要转向沮渠菩提,要沮渠逊不愿意放弃这个儿子,则必定要当朝宣布他已经回来了"

"原来如此,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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