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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于渊跟着樊千阳,一同走出神乐观,早有樊府随从牵过两匹马来,樊千阳跨上白马,扬手道:“请。”
朱于渊点了点头,默不作声上了另一匹马,二人并肩而驰,穿行在内城中。
樊千阳却收起先前的笑意,神情严肃,并未再多话。朱于渊微微侧目,扫了他一眼,却揣摩不透他究竟有何用意。他见樊千阳一本正经,心中暗自冷笑:“且看你打算玩甚么花样。”
二人一路无言,小半个时辰后,便来到樊府门前。樊千阳令随从牵走座骑,转身向朱于渊道:“这边请。”
朱于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樊千阳迈开大步,在前引路,朱于渊便不紧不慢跟在身后。二人穿过前院,进入前厅,樊千阳没有停步,转眼便又来至中庭。
中庭一角俨然便是练武场。朱于渊本以为樊千阳会停下,孰料他却又直接穿了过去,继续朝后走。朱于渊皱了皱眉,在练武场中央站定,唤道:“请留步。”
樊千阳转过身,没有说话,只用询问的眼光瞧着他。朱于渊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叫我前来,究竟目的何在?现在能说了罢?”
樊千阳眼中笑意早已荡然无存。他冷冷地道:“跟着走,自然会明白。”
朱于渊指着习武场,道:“这里就有不少刀剑,你既要我同来赏鉴,为何却不停留,只一昧朝后走?莫非……”
他微微挑眉,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莫非赏鉴刀剑,只是托辞?”
樊千阳的眼光在他脸上停留一刻。淡淡应道:“没错。欣赏刀剑,不过为托辞罢了。何况,若论刀剑,我的思鸣剑与你的刻碣刀,已是此间最佳武器。其余的又岂能入得了眼。”
言毕,他更无客套,扭转头继续顾自前行。朱于渊见他语焉不详,强自按捺许久的怒气骤然升腾。他在后跟了两步,忽沉声道:
“既然如此,不如同来试试。思鸣剑与刻碣刀,哪家更胜一筹?”
风声猝起。樊千阳蓦然回首,却见刻碣刀带起一股黑色巨涛,已当面劈到。正所谓“几经人事变,又见海涛翻。徒起如山浪。何曾洗至冤。”
朱于渊将毕生倚火内力全部灌注在刻碣刀法中,尽数袭向樊千阳。出招之际,竟未留一丝一毫情面。樊千阳傲然立于刀光中,身形站姿,与那夜在千佛山湖畔时一模一样。朱于渊望着他,脑海中无可抑制涌起荷影绿波中的血腥往事,满腔悲愤,喷薄而出。刹那间烧毁所有的理智。甚么尊卑,甚么地位,甚么后果。却全都顾不得了。
刀锋,已离樊千阳越来越近。
樊千阳忽然微微一晃。朱于渊虽怒火腾腾,却依旧瞧得分明,立时举起左掌,与刻碣刀一左一右,同时打了出去。
突觉黑色刀光中有绛影纵闪。樊千阳竟在眨眼间直直欺到身前。朱于渊猛吃一惊,此情此势。已来不及回掌,更遑论收刀。惊怒之下。他陡生急智,将肩一侧一沉,重重撞向樊千阳胸前,不惜以两败俱伤之势,逼樊千阳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