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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草的下场,大多不那么好。
况薛皇后是真心疼爱自己的本家长辈,乾元帝又是什么呢?
不过是想着拿自己作伐子,转头知道自己是哪根葱都未必呢。
夷安在这无能的帝王炯炯的目光中没有半分畏惧,转身与薛皇后感激道,“谢姑祖母慈爱。”
乾元帝气得直喘气儿,骂道,“不知好歹!”
薛皇后只笑了笑,见后头华昭仪与珍昭仪怯怯地进来,只在后头拉乾元帝的衣摆,越发觉得有趣儿了。
夷安看着乾元帝的那张老脸,再看看两位隔房的便宜表姐,目中露出了一丝感动来。
一树梨花儿压海棠,想必这才是真爱!
有了身后心肝儿的支持,乾元帝这才找着重点,只对薛皇后说道,“这丫头虽有薛家血脉,到底姓宋!哪里如咱们珠儿一样姓薛呢?”他转了转眼睛,这才命令地说道,“既然皇后大方,就也叫珠儿做个郡主才好。”
“郡主,这是宗室女才能有的爵位,我薛家深受隆恩,怎能凭借帝宠这般肆意?”薛皇后眉头都不皱的,含笑与乾元帝温声道,“这是后宫女子们决断之事,陛下管了这些,岂不是叫人笑话陛下?”
见乾元帝脸都青了,她目光在后头目光闪烁的那对儿姐妹花的脸上扫过,收回目光后,这才继续说道,“前头里本宫听说居庸关大捷,后头也有些年轻的孩子历练历练,不如叫薛友薛泰去试试?”
薛友薛泰,这是这对儿姐妹花的同胞兄弟,自然也是叫乾元帝上心前程的。想到早朝的时候,确实有兵部上书居庸关大捷,后头只有捡点儿军功的好事儿了,乾元帝顿时把什么郡主给忘了,转头见心上人都欢喜地笑起来,便装模作样地颔首道,“这个倒还好。”
感觉薛皇后让步,他也不好再纠结一个郡主的爵位,此时偃旗息鼓,预备日后寻个名头再升薛家女孩儿的爵位,这才淡淡地说道,“只是,恐叫军中非议。”
“虽几位将军正在壮年,然年轻的也该历练起来,免得后继无人了。”淑妃听到居庸关三个字,目中一紧,心中为薛皇后的冷厉感到心惊,面上却依旧是好听的。
居庸关与萧翎在的虎踞关不同,虽然说是大捷,然而却不过是小胜,敌军主力未破,这去了两个纨绔,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只有天知道了。
“陛下……”那华昭仪恨极了夷安落她的面子,此时见乾元帝竟然有要离开之意,便不依不饶起来。
“走吧!”乾元帝防备地看了微笑敛目的薛皇后一眼,拉着两个心肝儿走了。
他只怕这歹毒的妇人恼了,害了他心爱的人。
夷安眼见这乾元帝竟然一点儿的夫妻之情都没有,不由暗自皱眉。
这样的皇帝,薛皇后竟然还能忍耐,实在叫人敬佩。
不是说,太子是皇后所出么?
做了皇太后,该比皇后更宽心才是。
心中虽犹豫,然而夷安的面上却并不露出来,见大太太仿佛还与薛皇后有话要说,只低头跟在淑妃的身后出了皇后的宫中,见淑妃对自己一笑,眉目温柔,不由也笑起来。
“我就说你瞧着亲切,原来从前是听说过你的。”淑妃便和气地挽住了夷安的手,只命后头的人远远地缀在后头,这才笑道,“我家的姑奶奶,曾与我说过你。”见夷安面露不解,便含笑将渊源与夷安说了,后者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当日在济南曾屡次为她出言,又与新城郡主仿佛极好的那位陈氏,竟然与淑妃还是本家。
“那丫头与我说,瞧见了一个极难得的美人儿的时候,我竟还不信,如今却真是信了。”淑妃是颇和气的人,此时便与夷安说笑起来,想了想,这才说道,“我听她说你做的红梅图极有风骨的,这就很不错。”
怨不得当日陈氏不过是低阶武将的妻子,却能与新城郡主面前那样言笑无忌,新城郡主也十分亲近,原来是因淑妃之故。
“陈家姐姐助我数次,我竟不知该如何感激了。”夷安便笑道。
“这都是她该做的,”淑妃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些,叹了一声道,“你们女孩儿家家的,父亲母亲都不在,想必辛苦,她做些事儿与你,也是应该的。”又问夷安从前在府中如何。
这并不是亲近的人,夷安也不多说,只微笑岔开。
“这宫中还有几位妃嫔,今日你没有见过,日后我细细地与你说,莫要冲撞了。”淑妃看着夷安精致的脸仿佛能够发光,心中也是喜欢的。谁不喜欢美人儿呢?此时振奋了些精神,又细说了东宫太子与太子妃的性情及几位庶出皇子公主,这才转到了自己的四公主的身上去,无奈地说道,“四公主淘气,日后若是叫你恼了,只与我来说,我罚她。”见夷安摇头轻笑,她目光落在了御花园的某处,突然眼睛就直了。
夷安诧异地转头往那处看去,就见一个裹了一身红狐狸皮的圆滚滚的毛球儿,扭着身子往雪地里钻,似乎是感觉到淑妃的目光,这毛球儿抖了抖,不动了。
它浑身都散发着“你看不见我!”的气场,只是雪白的雪地上红狐狸皮扎眼的很,竟叫淑妃气得不行,指着它恨道,“还不过来!”
毛球儿垂死挣扎了一会儿,这才垂头丧气地滚到了淑妃的脚下,一掀开斗篷,竟就露出了一个与夷安年纪仿佛的美貌女孩儿来,嬉皮笑脸地与淑妃痴缠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夷安的脸上,顿时呆住了,扑上来抱住了夷安纤细的腰就不撒手,转头与气得浑身发抖的淑妃笑道,“这个姐姐真好看!”
竟抱住就不肯撒手的,夷安含笑动了动,就见这少女可怜巴巴地看住了自己。
“给四公主请安。”夷安温声道。
“这是平阳侯家的长安县主。”淑妃见四公主无礼,便叹气道,“谁家的女孩儿如你一样儿呢?实在叫人笑话!”
“原来是你。”四公主机灵古怪地挤了挤眼睛,小声在夷安的耳边说道,“才我还听见华昭仪咒你呢!!”
“住嘴!”淑妃哪里还有半点儿温柔呢?见四公主嘴里什么都往外蹦,恨不能抽她,指着她呵斥道,“这是你能说的?!”
“我还听管妃娘娘说,要三皇兄进宫请安,顺便与姐姐来个偶遇呢。”四公主自然是知道母亲刀子嘴豆腐心的,只装没听见,继续与夷安爆料。
“你这一天天,竟只为了听这些?”听了四公主这话,淑妃却皱眉起来,见夷安只含笑不说话,不由露出了担忧之色。
夷安的身份不同,与诸皇子是有助益的,然而恐怕薛皇后并不愿意家中的女孩儿与这些庶出的皇子有什么瓜葛。
“多谢公主提点。”夷安将管妃与三皇子记在心中,以后绕着走,这才与四公主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