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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策和宋锦绣的周岁礼要办的很隆重,幼清有意如此,望着宋弈轻笑道:“以前严怀中在时,常不能理解,他做事为何那般高调,现在终于明白了。”
“所以呢。”宋弈揉揉她的头发,幼清就笑眯眯的搂着他的腰,低声道,“上位者,总得给别人留点机会。”
身居上位,手掌大权,可清高却不能遗世独立。
那些一心想要机会往上爬,一心想要攀交结识的人,哪怕不喜也要给别人机会。机会给了他没有抓住,那是他的无能,可你若不给,那边是你冷漠,总有一天那些人会拧成一股绳和你较着劲儿,幼清知道宋弈不怕这些,却不想为了这些事分散他的精力。
所以,她要办的隆重一些,给那些人机会。
嗯,来吧,来贿赂攀附好了,幼清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望着宋弈道:“当初宋阁老也是这样吗。”
宋弈摇摇头,目光淡淡的道:“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去打听过,人都死了,打听了又有什么用。
幼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脱了鞋爬到床上舒服的躺下来,笑道:“快歇息,明儿还有一场硬仗。”
宋弈禁不住笑了起来,也在她身边躺下来,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柔声道:“你要是烦这些便不理会,那些人若真要与我对敌,即便你给了颜色,他们迟早还是会如此。”
“再等等。”幼清歪在宋弈胸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等什么,宋弈和她都知道的。
自然是等圣上成年手掌朝政,等宋弈真正意义上成为第二个宋墉,一人之下!
幼清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不喜欢被人奉承被人捧着,但是也不讨厌,总比她去奉承别人卑躬屈膝要好,她笑眯眯的闭上眼睛打了哈欠,咕哝了一句就睡着了。
宋弈低眉看她轻笑了笑,将她搂在怀中。
第二日宋弈没有去衙门,可两人比平时起来的都要早很多,宋弈穿戴好回头看坐在梳妆台前的幼清,幼清真拿着胭脂踌躇的看着镜子发呆,她发现他在看她便愁眉苦脸的道:“要不要抹一点,我脸色不大好?”
是不大好,自从生过孩子后,她脸色一直都没什么血色。
“抹不抹都美。”宋弈走过去,停在她面前,幼清笑了起来,还是将胭脂收起来,“算了,抹在脸上难受的很,我就这样,谁敢说我不美!”
宋弈轻笑,幼清又拿了眉石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转身要喊采芩,宋弈按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来!”
“你帮我画啊?”幼清看着宋弈笑了起来,很爽快的将眉石递给他,宋弈笑着弯腰在她面前,捏着眉石犹豫了一刻,幼清笑道,“画吧,要是不好看我一会儿洗了就成。”
宋弈瞧了瞧她的额头,柔声道:“还没画怎知我画不好。”话落,便伸手托着幼清的下颌,眉石便轻轻的落在她的眉峰上。
宋弈画眉是从中间开始,先描到眉尾再倒行去眉头,一条线勾勒出淡淡的韵味,幼清看着他忍不住好奇撇着镜子,就看到宋弈神情专注望着她,他的鼻峰很挺,唇线很薄,轻轻抿着,嘴角噙着笑意……
“看什么。”宋弈也不看她,轻笑道,“要让我分神了,一会儿你就真要去重洗脸了。”
幼清不敢动,等他略停下来端详自己“成果”的时候,幼清也学着他的样子,捧着他的脸,在他嘴角飞快的啄了一口,笑道:“你这么自信,我来看看你的成果如何。”话落,转头过去,就看到镜子里一条粗粗黑黑的眉毛似一只怪模怪样的虫子似的黏在她脸上。
“你!”幼清转头看宋弈,宋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刚刚瞧着我,我分神了。”
幼清觉得他就是故意,却又觉得自己这会儿滑稽的很,哭笑不得的道:“好了,我今儿也不要洗了,就这样出去,明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宋夫人是个惊悚的丑八怪。”
宋弈放了眉石,拿帕子轻轻给她擦着,笑道:“宋夫人的美名早就人人知晓,你若真画了六条眉毛,指不定过几日就成了京中女子效仿的流行妆容了。”
幼清噗嗤一声笑起来推着宋弈:“去一边歇着,我让采芩给我画。”
宋弈只好走到桌边坐下来。
“采芩。”幼清喊了采芩,自己拿着帕子擦着四不像的眉毛,采芩推门进来和宋弈行了礼径直走到幼清身边,一眼就看到幼清一只眉毛被描的黑乎乎的,她噗嗤一声笑起来,“夫人不会画怎么不喊奴婢。”话落,去净室拧了湿毛巾出来给幼清擦干净。
幼清从镜子里撇了眼四平八稳坐在桌子上喝茶的罪魁祸首,后者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幼清失笑,和采芩道:“我突发奇想学一学,没成想实在没有天赋!”她一语双关。
宋弈挑了挑眉,嘴角含着笑。
“夫人。”辛夷和蔡妈妈一起进来,辛夷提着早膳摆在桌子上,蔡妈妈则过来笑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客人就该到了,您快些用早上吧。”
幼清点点头又看了眼镜子,采芩已经描好了眉,淡淡的,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描了眉,她满意的点点头走到桌子边,辛夷给她和宋弈都盛了粥,幼清问道:“宋策和锦绣都醒了吗。”
“少爷早醒了,在院子里散步呢。”蔡妈妈笑着道,“小姐在房里看着草儿玩翻绳!”
幼清没再说什么,和宋弈一起用了早膳,宋弈去了外院,今天也会有男客来,他负责外院幼清则招待女眷。
幼清先去看了宋锦绣,她真聚精会神的坐在炕上看草儿和小瑜手指翻飞的玩着红绳,见幼清进来她顿时咧着小嘴笑了起来:“娘,抱抱!”
“想娘了没有啊。”幼清过去抱着宋锦绣,在她脸颊亲了亲,“嗯,真香。”
宋锦绣咯咯的笑了起来,指着外面:“哥,哥……”她在说宋策,幼清点着头道,“那我们去找哥哥好不好。”
宋锦绣点着头搂着幼清的脖子,草儿过去要接在手里,幼清摆摆手抱着宋锦绣出了门,在院子外面走了一会儿,果然就看到宋策真蹲在一棵山茶前头,小手揪着花径一副要扯下来的样子。
“策儿。”幼清走过去,宋策也不看她,也不让乳娘帮忙,憋着劲儿一扯,粉红的花苞果然被扯断了,可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噗通一声幼清听着就感觉疼,宋策也不哭,一骨碌爬起来脚步不稳的往幼清旁边走,走了两步就跌在地上,举着花对幼清喊,“香,香!”
幼清抱着宋锦绣蹲在宋策面前,凑上去闻闻花,点头道:“是很香!”
宋策见幼清喜欢,顿时笑了起来。
幼清摸摸他的头,道:“不过下次别摘了,花儿开着才会香,摘了过几天就不香了。”
宋策当然不懂,回头看看光秃秃的花径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话,望着幼清傻笑。
幼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乳娘道:“带他们去换衣裳吧,一会儿抱到前面来。”
两个乳娘应是,抱着两个孩子回去换衣裳。
幼清和采芩往回走,方走到正院门口就望着胡泉脚步匆匆来了,行了礼他笑道:“郭老夫人和郭夫人来了,郭大人也在外院……”
“知道了。”郭府就在对面,所以他们来的最早,幼清和胡泉说着话往外院去,“周芳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胡泉挠着耳后根道:“在回事处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