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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年纪还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父皇对他冷眼相对,母后恨他入骨,他曾以为是他不够聪慧,所以他勤学上进,也许是学的太好,他早早明白了父皇和母后之间的恩怨。
所以他听懂了母亲的歇斯底里,疯狂谩骂,读懂了母后眼底对他深深的厌恶。所以他看到了父皇的一错再错,愚不可及,读懂了父皇眼底的悔不当初。所以他早早放弃了这对天下最尊贵的父母。
一直到看着父皇与母后双双离去,他无悲无喜,眼带嘲讽。
戚白觉得父皇与母后之间的爱恨情仇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情爱之事,只会让人变的糊涂。父皇的后悔他不懂,既然拥有了后宫三千又何必奢求母后的全心全意。母后的怨恨他不懂,既然选择了不原谅又何必自暴自弃。
佛曰:红尘看破了,不过是浮沉,命数看破了,不过是无常,情爱看破了,不过聚散。
身为后宫之中唯一的皇子,一出生就贵为太子,万千荣耀,万千荆棘。他是宏罗朝的顺位继承人,后宫妃嫔繁多,阴谋陷害,明的暗的数不胜数,只因他活着挡了太多人的路。好在他早已独当一面,好在他从没有把自己的安危交给父皇与母后来保护。
陆远是陆将军的嫡子,也是他自小的玩伴,两人共同学习武艺,感情很是深厚。通过陆远,他认识了陆乐瑶,这个对他意义非凡的女人。
陆乐瑶从小就很懂事,这也是他允许陆远总是带着她入宫的原因。她比一般的孩子讨喜很多,很小就很体贴,关心照顾他这个做哥哥的,很难让人生厌。
到底年纪小,陆乐瑶的屡次示爱让他无奈,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乌溜溜的眼睛露出些执拗,大有不娶我我永远不会放弃的决心,他点了点头。
但他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即忘,年纪到了,他娶了李相的女儿,不为别的,只为朝堂。
父皇驾崩,身为太子的他登基为帝,龙座金椅,睥睨天下,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军权朝政,他不想做父皇那样的帝王,他要对得起天下百姓,他淡漠,他孤僻,他拒人千里。后宫对于他不过是闲暇时放松的地方,他冷眼看待后宫争斗,放任她们为了权力,为了微不足道的宠爱斗的你死我活,只要不过分,他便不理会。他不懂她们,亦不想懂。
皇后失子,他放任她对付庄妃贤妃却不会帮她废弃她们,前朝后宫,不过相互制肘罢了。
后来再遇陆乐瑶,茶楼里她醉酒示爱,他虽对她没有情爱,却不再把一个恋他多年的女人当做妹妹对待。
上元节所谓的‘相思’让他微微有些动容。
马球赛她公然讨要儿时承诺,他内心复杂,这样执着的情感当真存在?
他最后成全了陆乐瑶,准她入宫,许她高位,因为不知道除了位子他还能给她什么。
不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他并没有碰陆乐瑶,而是选择了别人。
直到看到陆乐瑶递来的册子,页页情深似海,句句深入骨髓,他想,就这样吧,也许这个女人会是他命定的女人,也许。
他没有爱过人,亦不懂得爱人。
只是依着她,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天下女人爱的他都给她。她言语中透露出来他找别的妃嫔时的不高兴,他就专宠于她,他想,如果喜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让她快乐吧。他没有在意他毫无波动的心,也许他天生冷情。
她文采不错,舞姿动人,体贴入微,他想他可能会喜爱这个女人。
星转斗移,日月如梭。
她开始骄纵跋扈,顶撞高位妃嫔,欺压低位嫔妾,似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戚白有些失望,因为他曾想过就是这个女人陪他度过后半生了,却又有所预料会有这么一天,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等这一刻。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情和爱,在皇宫这种地方太过虚幻,太过飘渺。他没有远离她,仍是宠着护着,既然满后宫都是如此,又何必太过强求。
当陆乐瑶动手杀害花良媛的孩子时,他读懂了陆乐瑶眼底的东西,那是对权力的渴望。
他仍会到她宫里,却很少碰她,天下所有的女人大抵都是这般吧。
对于陆乐瑶,他有动容,却没有动心。有感动,却无心动。有感情,没有爱情。有失望,没有无望。
那一夜与往常并无不同,他与陆乐瑶仍是相对无言,他拒绝了她的百翻引诱,他沉沉睡去。
他梦到了影响他一生的女人,他求了一生,悔了一生,恨了一生,让他尝尽苦涩的女人。
初梦到时,他并不在意,似是在看一本书,似是局外人在看一出戏。
不过也只是他以为的不在意,他深深的记住了她的名字—季念,真是好名字,让他记了一生,念了一生,恋了一生。
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整个梦境都是无声的,但是他偏偏听到了她的名字。
梦里的女人很美丽,他喜爱她的眼神,很暖,很鲜活,似是会说话。
她不是宏罗朝的人,他也不知她来自哪里,既然在梦里,所以的不合理倒也说得过去。
梦境的第一夜,他看到了这个女人在万花丛中笑靥如花的样子。他看到她过的很苦,挑水,洗衣,明明做的并不熟练,却也不埋怨。他看到别的丫鬟会欺负她,她却并不如她的长相般柔弱,眼里含泪,却没有哭,别人怎么欺负她她就怎么欺负回去,从不肯吃一丁点亏。他心里无感,只觉得这个女人还不算太蠢,懂得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不过也不算聪明就是了。
梦境里的场景并不连贯,时而她在用简陋的饭菜,时而她在清扫屋子的尘土,但是他却看的很认真,他甚至有些可惜为何听不到她的声音。直到看到她脱去外衣,他竟有些羞涩的转开视线。他在梦中不知疲惫,看着她的睡颜发呆,直到被陆乐瑶叫醒,他才知一夜过的如此之快。
上朝时他的神思有些恍惚,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一场梦而已,后来的一整日他再未想起她。
深夜到来,他仍到了陆乐瑶宫里,仍未多言,忽略陆乐瑶幽怨的脸,独自睡去。
梦境再次浮现,他呼吸一紧,这种劈柴的活儿怎么可以交给她来干。梦境很清晰,看的清楚她额头的汗珠,看的清楚她累的微喘的气息,看的清楚她起伏的丰盈,看的清楚她柔软的腰肢…让他惊异的是,她娴熟的手法,斧头一挥,木头应声而裂,似乎劈柴对她来说,不过尔尔。
他的眼神追随着眼前的女人,心想,明日醒来定要画下来才好,他给自己找了理由,毕竟一个劈柴的妙龄少女,着实少见。仍是转开视线不肯看她脱衣,只是盯着她的睡颜看,哎,可惜听不到她的声音,不然肯定更有趣吧。
低头看着服侍他穿衣的陆乐瑶,戚白脑中却都是梦境中的女人,为何与她在一起时他梦到的却是别的女人,她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吗?直到被陆乐瑶叫回了心神,看到陆乐瑶眼里满含的羞意,他又发呆了?这一日,除了画她砍柴时的样子,他勒令自己,不许想她。
第三夜,他并未到陆乐瑶的宫里,他选择在别的妃嫔那里过夜,并未翻云覆雨,独自安睡。不过,这一夜,任他辗转反侧,任他让小盛子点上安神香,他没有梦到那个女人。
这一日上朝时,他的情绪并不好,他告诉自己,不过是想看看那个蠢女人在干什么罢了。
忙完国事,他来到了陆乐瑶宫里,看到她言语透漏出的醋意,他并不在意。任她衣着暴露,他仍没有碰她。他焦急入睡,他看见了那个女人,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松了口气。
这一夜,他看的胸口发闷,她竟被罚在水池里打捞她主子掉在池里的玉钗,池水不深,但都是泥污。他看见她的白暂的手指被泡的肿胀,他看见她的脸颊被烈日晒的通红,他看见她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他看见她始终淡然的表情,他看到天色渐晚,在她找到的那一刻,他甚至比她更早露出笑脸。她看见她说了什么,虽有些纳闷,为什么她总是自言自语,不过应该是太过孤单了吧。他没有在意心中涌现的心疼,他想,到底他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