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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练练真是服了她的智商,凑过脑袋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家老爷子现在重病在床,说不定哪天就驾鹤归西了,现在‘安盛’不断有大股东开始退股,甄持根本镇不住董事会那些个老家伙,你这时候不回甄家表孝心,是想等‘安盛’破产了半毛钱得不到?”
“没那么严重吧。”庄浅放下了镜子,目光游移。
“傻大姐,你现在就该在老爷子病床前尽孝,而不是在这儿照你这张破脸,”两人到底是穿开裆裤的情谊,焦练练都替她急,“经此一事,无论老爷子能否保住命,甄持是必定要接管董事会的了,一旦老爷子将手上‘安盛’的大半股权转赠给自己儿子,岂不是等于送了你一半?”
“到时候甄家破产也好,甄持找小三小四也罢,你只管安心离婚,离后卖了股份该怎么逍遥怎么逍遥,想找什么样的情人没有……”
庄浅咬咬嘴巴瞪她一眼,“你乱说什么,什么情人——”
“哟,跟姐姐装正经了呀!”焦练练嗤笑,“我不相信科学,就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个照片的真假,你自己心里有数。”
庄浅话一哽,呛咳了一声,然后沉痛脸道,“你也知道,我跟我老公之间没啥感情,我……”
“打住!”见她又开始祥林嫂附身开始作了,焦练练懒得理会,风风火火起身拉门离开,只嘱咐她好好替自己打算,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哭瞎了都没用。
庄浅又悄悄摸出小镜子,继续靠着椅子照脸。
有的时候她很难理解焦练练,就像焦练练也很难理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庄浅这种奇葩?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相处。
但焦练练提醒了庄浅一点:先发制人。
庄浅想:与其指望沈思安摧垮安盛,最后肥了他的腰包,那我为什么不自己取而代之?
于是她还没下班就请了假,直奔中心医院他公公的病房,结果被通知病人还在手术,要家属静候消息。
正逢她老公赶来医院,见到她,甄持有些意外,庄浅却率先红了眼眶,几步跑过去抱住了他,紧紧地,“阿持,你瘦了很多……”
“你的脸——”甄持看到她脸上不大不小的一条红痕,像是被什么利器砸的。
庄浅一下子松了手,转而紧捂住脸,“很、很难看吧?”
“怎么弄上的?”
庄浅支支吾吾半晌,却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最后在甄持的反复追问下,嗫嚅道,“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我跟小焱分手,咱们重新开始?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跟他原本就没有感情,是他一直拿我跟他之间的事威胁我,我不敢向你坦白,因为怕你会愈发厌恶我……”
甄持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连日来应对董事局那些老家伙以及恶意揣测的媒体已经令他精疲力竭,此刻面对庄浅,他原本以为又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没想到她却是这样卑微地服了软。
“你脸上的伤是他弄得?”他伸手小心碰了碰她的脸。
庄浅此时无声,甄持却鲜有地心疼了一下,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夫妻俩紧紧相拥在走廊,堪堪算得上郎才女貌,前嫌暂释。
“阿持,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爸爸迟迟不好,集团股东再持续撤股撤资的话,你该怎么办?”庄浅担忧地小声道。
“怎么,你害怕跟我一起流落街头?”甄持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语调轻扬。
庄浅嗔怪地轻推了推他,“我巴不得你流落街头,这样才好让你看得清楚,究竟谁是真心对你,而哪些女人只是图你钱财。”
甄持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思突然一阵柔软,他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久久没再发声。
半晌才道:“小浅,之前的事,对不起。”
对不起?
庄浅敛下了眸中讥诮,觉得这三个字来得这样轻巧而不费代价,她柔声道:
“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暂解安盛的财务危机——我在报社得到的内部消息,政府已经将港口那块地的开发权外放了,由于项目过大,开发商正在寻找合适的融资伙伴,如果安盛能有机会入股的话,凭借此项目的丰厚利润,应该没哪位股东会将到手的钱当纸片撒出去……”
甄持眼神一亮,惊喜地看着她,“你能介绍我跟开发商接触吗?”
“虽然有点麻烦,”庄浅略迟疑了片刻,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但如果能帮到你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甄持心神微动,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看走了眼:从前他老觉得庄浅呆板木讷不识情趣,可是现在,她分明就是乖巧怜人进退得宜。
“脸还疼吗?”他凑近亲了亲她的额头。
“还有点。”庄浅小声嘤咛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