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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宽敞明亮的大厅,庄浅与甄持各占沙发一方,两人身边坐着的是各自的代理律师,因为是和离,因此手续会简单很多,只要双方条件谈妥就行,去民政局盖章就行。庄浅与甄持都没有开口,该说的两人早就已经跟律师谈好,如今就只是双方律师在打嘴仗。
对方律师噼里啪啦清算一通财产之后,坐在庄浅身边的代理律师道,“我的当事人只要这栋别墅,其余任何动产不动产都主动放弃。”
甄持睨着庄浅冷笑,“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庄浅轻描淡写,“信不信由你,我当初嫁给你也不是为了你家的钱,不必清算了,赡养费我也用不着,如果你舍不得的话,这栋别墅我也可以不要,我只想你能好好跟我妈妈解释咱们离婚的事,她受不得刺激。”
甄持“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突然怒火冲天,“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庄浅,咱们夫妻一场,我原本不想给你难堪,可你当初嫁给我真是全部出于真心?你敢说当年你嫁进甄家半点没有企图?你敢对天发誓!”
“我为什么不敢!”庄浅扬了声音,“至少在你二次出轨之前,我都是全心对你,全心对你们甄家。”
“是全心对我,还是全心当好甄家女主人,以便在秦贺云入狱之后,你们母女还能有安身之所?”甄持讥讽道,“当年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在外面勾三搭四?你他妈早就是安塘街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女!连同你那个高贵的妈一起!”
甄持早已经被各种冲天而来的愤怒烧昏了头,迫不及待地口不择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心底的酸涩难抑。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他当年遇到的庄浅也不是这个样子。从前的锦衣玉食,后来的穷困潦倒,再到后来他们淡如死水的婚姻,她仿佛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清秀明媚的轮廓中,依然有当年那个女孩的影子,他还记得当初女孩软软的指尖擦过掌心的动人温度,却已经想不起两人上一次双手相牵是什么时候。
甄持话一脱口,看到庄浅骤变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
他继续道:“庄浅,没有我甄持,你曾经什么都不是,你甚至连一份体面的工作都得不到,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讨价还价?”
“甄持!”庄浅气得呼吸急促,捡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甄持狠狠甩去,“你别欺人太甚!当初要不是我父亲的提拔,安盛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你父亲也只是个处处向人点头哈腰的龟孙子!”
“你还有脸提你父亲?”甄持一抹额角被砸的地方,生疼,狠狠吐出一口气。
“我父亲是被人陷害的!”
她大声的辩驳苍白而无力,甄持冷笑了一声,“陷害?那你为什么连姓都改了?为什么不敢让人知道,你其实是一个死刑犯的女儿?”
庄浅身形一晃,陷在沙发里的身体隐隐发颤。
“你会遭报应的。”她最后屈身拾起离婚协议书,刷刷两笔签了字,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房门咚地一声被狠狠摔上,庄浅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梳妆台上各种瓶瓶罐罐被摔了一地,她重重将自己摔在床上,胡乱翻找出枕头下那本旧到看不清封面的记事本,一页一页地小心翻阅——
第一页翻开,就掉出一张卡片,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第二页,是她穿着校服在国旗下敬礼,小学三年级;
第三页,是一张手绘的全家福;
第四页,她的大学毕业照;
第五页,她在新兴日报社的第一份报导……
后面都是零零星星的一些资讯,她都无一例外是主角,只有在最后一页的时候,有一张男人身着军装的黑白照,照片上的男人依稀还年轻,面容俊朗,不怒自威,庄浅紧紧捏着那张照片,呜咽出声,“爸爸……”
庄浅从没有像此刻般明白,她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秦贺云了。
“小浅,我后悔娶了你母亲,却不后悔有了你。”
“小浅,你心思直白,耳根子软易听信他人言,赌气不肯认我这个父亲,但我依然当你是我唯一的血脉。”
“小浅,我如今被逼至此,是我自食其果,只是我知道会委屈了你。”
会委屈了你。
庄浅最会的就是自己委屈自己,她重重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将那本记事本放入衣兜,下了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甄家。
出门的时候天却突然下起了毛毛雨,庄浅取了车,正准备发动的时候,就收到了乔焱的短信:国际机场,下午两点的飞机,敢不来试试看。
庄浅关车门的动作一顿,脸上表情轻松了不少,她坐在驾驶座上,回复:不是说不去威尼斯?
乔焱回:所以爷重新订了票,飞法国,快点。
庄浅笑着回:半小时后到。
回完就迅速开车上了路,去哪里她根本不在意,原本就只当是散心而已,威尼斯还是法国都没差,庄浅开车出了二环路,车速渐渐加快,雨却越来越大,厚重的雾霾遮蔽下,车速不得不减缓,看这样子半小时是到不了机场的了,她只得打电话跟乔焱说改时间。
结果掏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
晓得乔少爷是个什么脾气,要是她去晚了指不定他又怎么发作,庄浅皱了皱眉,准备弃大路抄小道——北城港口那边是待开发区,原本是不通车的,但庄浅记得那里有一条废弃的车道,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她缓缓开始转弯。
结果这一改道就证明了今天真是她的衰日:
车子刚滑入北港,驶入那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庄浅就注意到了后面跟来的一辆豪车,那车子像是疯癫的醉汉,追着她的车屁股撵,豪车后面还跟着几辆气势汹汹的卡车,都挤在这窄窄的车道上,根本错不开。
北港这一带本就混乱,地痞混混都不缺,但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张狂,都敢明目张胆追车,因此,在后面那辆小轿毫不怜惜地撞上她的车屁股时,庄浅还真是惊了一下,匆匆熄了火下车。
“滚开!”有人冲着她的方向大喊,“老子叫你别挡道听见没有!”撞她车的人将头探出了车窗,气急败坏地大叫。
庄浅一看到那张脸,再结合到刚才略熟悉的吼声,心底重重‘卧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