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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圈子就这样?”
宴厅的一角,庄浅端着酒杯,问和一庭。
说话的时候,她一边看着厅内低声交谈的宾客,有官员,有名流,有借机想捞钱的,有趁机想媚权的,却不管心机为何,所有人都是那副笑呵呵红光满面的模样。
毕竟是来庆贺人生辰的,总不能一脸哭丧样。
沈思安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应酬。
他全程收放自如,与人交谈不远不近,既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又不会让人自我感觉太良好,当然,大多数的人是捧着他来的,谁也不敢逆着他的话,只不过这种僵硬的迎来送往,看久了会令人觉得刺眼。
庄浅想:若我过生辰,宁愿自己一个人安静寂寞地过,也不会像现在,摆弄一场权利盛宴,明枪暗箭,你来我往。
她侧身继续问和一庭,“你到底为什么掏心掏肺跟着他?做牛做马就为了升官发财?你家里没亏待你吧。”
和一庭不语。
庄浅是真的好奇:要说和一庭是寒门子弟也就罢了,靠着沈家,站队沈思安,也算是傍了棵大树,从此官运亨通;可他明显不是,不像沈思安靠着歪路上位沈家,这位才算是根正苗红的官二代,要走仕途有的是门路。
别说什么男人间兄弟义气,没有义气能让人这样孤注一掷。
在沈思安当初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时,在他入狱多少年没希望复出的时候,这位竟然还能一如既往忠心耿耿?
“你别不是暗恋他吧?”庄浅满脸揶揄,问身边的男人。
“咳咳!”和一庭一口香槟卡在喉咙,咳得脸都涨红了,“你、你这女人别时刻都不安分。”
庄浅笑睨着他,“有女朋友了没?”
和一庭面无表情整理西装,清了清嗓子:“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家里正在准备我的婚事。你放心,我还是喜欢胸大腰软的妹子,威胁不到你们恩爱的。”
庄浅满脸卧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庄浅看到宴厅门口,司检部的人来了,靳正言在首。
靳正言只远远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一切准备就绪。
庄浅低头,轻轻抿了一口酒,对尤自尴尬的和一庭道:“我看到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你先忙你的吧。”
“思安让我必须对你寸步不离。”和一庭亦步亦趋,显然不会让她单独行动的意思,“他要应付同僚,暂时可能没空招呼你,所以让我跟着你,怕你不习惯。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跟我说,将这当成自己家就好,等晚点他要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这就是防着她的意思了,
庄浅看了和一庭一眼,敛下眸子没出声。
见她面色不郁,和一庭还是多说了两句,“庄小姐,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掏心掏肺跟着他,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年,不管他落魄也好,翻身也罢,那些跟他过不去的人,那些背后朝他捅刀的人,如今都在痛苦地苟延残喘,而我不过是早几年就看清了他们的下场,所以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可他对你是真的好,一种连我都不能理解的好。”和一庭说,“这么多年,我见识过无数女人在他身边来了又去,却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庄浅闷着脑袋喝了一口酒,有点辣,“说得跟演偶像剧似的,可惜我们都不是偶像剧男女主的年纪了。”
和一庭被她堵得气闷,替自己兄弟感到不值,“你这女人别不识好歹,两年前在安城,上次在中东,还有上次你夜闯医院,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次次化险为夷?真以为自己命硬可以随便折腾吗?”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庄浅抬眸睨着他,“指责我忘恩负义,还是提醒我该跪舔自己的恩人?”
“你!”和一庭脸色难看,“你简直冥顽不灵!”
庄浅扁扁嘴巴没理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宴会策划突然走了过来,小声向和一庭道:“沈先生的客人们到了,在‘碧荷园’,要让司机过去接人吗?”
和一庭挥手,“不必了,先让人好生招待着,两小时后,将人带到那边会客室,我马上过去。”
会客室?
庄浅眉心微皱,对这三个字格外敏感,因为又想到上次电话里沈琮说漏嘴有关‘会客室’的事情。如今看和一庭慎重的态度,她更加确定了:策划小姐口中的“客人们”,必定不是什么普通商政名流,否则做什么不能光明正大来这边?
和一庭警告她别轻举妄动,他自己走过去在沈思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沈思安朝她看了过来。
庄浅理直气壮,全然不心虚地回视着他。
沈思安冲她扬了扬杯,眉眼含笑。
庄浅瞪他一眼,莫名其妙。
片刻,和一庭回来,却对策划小姐道:“不用多准备了,把人直接接过来吧。”
复又对庄浅说,“你刚才不是在质疑他圈子上不了台面吗,”他眼神扫过宴厅内多少肥头大耳的官员,眸中轻屑很好地敛下了,低声道,“这些酒囊饭袋,也配涉足他的圈子?”
庄浅没明白他话中意思。
她原本没将和一庭的话放在心上,沈琮一直没出现,让她找不到机会出手,心思自然定不下来,直到宴会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沈思安突然过来,满身酒气地揽住她,说要带她见见他的朋友们。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