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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缪叼着的烟落了地,“你说什么?”
“烟还有吗?”沈思安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一句。
王缪一愣,“有、有是有。”
沈思安:“给我一根。”
王缪去摸烟,半路突然回过神,“不是,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抽烟——”
“医生也说你最近精血不足,适合禁-欲修身养性,否则以后性福不保,”沈思安睨他一眼,“你昨晚跟小护士打得火热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医生的话?”
王缪脸一囧,然后又没脸没皮地笑,“都他妈老神棍胡言乱语你也信……”
说着笑呵呵将烟递了过去,又抽出两根,一根给洛硝,一根自己。
沈思安接过烟和打火机,啪地一声,他叼着烟点火的时候,突然说,“你别去监狱白跑一趟了,姓程的在庄浅手上。”
王缪叼着的烟又掉到了地上:“……你刚刚说什么?我觉得自己有点耳背。”
沈思安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波澜不惊,“我说,这都是庄浅设下的套,暗偷不行她开始不耐烦,于是就明抢了,那日趁着我分心的时候,她还真就抢到了。”
洛硝到底严谨些,插话,“既然人不在贺岗监狱,那咱们就省事多了,在没发生变故前,动手抢回来便是。”
沈思安沉默。
王缪皱眉,捶了他一下,“怎么的,这还真是为情所困了?那女人都踩到咱们头上来了,咱还由着她踩个高兴?”
洛硝没吭声,但眼中意思同上。
沈思安没有接话,只眉头拧得更紧了,良久,他又深吸了两口烟,才道,“她在西城郊区有套公寓,回到安城,她一定会在那里盘问程顺安,你们安排人尽快动手。”
王缪见他一脸苦大仇深,打趣道,“兄弟办事你放心,不会不知轻重的,嫂子再不给面子也是嫂子,保管儿留她个四肢健全,脸也给她留着,省得搞成个丑八怪看着也膈应你不是?以后那啥啥的时候只能关灯进行也是恼火……”
“我不是不放心她,”沈思安脸色微妙,“记得去的时候多带点人,别掉以轻心,不到必要别硬来。”
王洛二人齐齐卧槽。
……
不得不说,正常情况下,沈思安还是很能跟得上庄浅的节奏,他猜的真半分不差:
靳正言将人送进监狱滚了一圈,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弄出来之后,庄浅肯定不会舍近求远,所以不会立刻带人离开安城,又恰好她西城城郊的公寓空着,那里人少耳目少,用来盘问程顺安再方便不过了。
公寓内,两人正在打游戏,杀得难解难分。
第一百二十次被砍死的时候,庄浅终于忍无可忍丢了手柄,狠瞪着身边神色自然的男人:“你到底会不会玩儿啊!”
靳正言莫名其妙,“不是这样玩儿的吗?我明明砍死你很多次了,两人竞技是这样玩的吧。”
庄浅学着摆出他那张正经脸,怪声怪气地抱怨,“谁玩游戏是你这样的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就根块木头一样只知道砍砍砍,也没有惊呼,也没有惨叫,你这样赢了有什么意思?输了也没有意义。”
靳正言放下手柄,“所以我从来都不玩这些浪费时间的东西。”
庄浅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冲冲从地毯上爬起来,小声咕哝着去倒水,“你是不是特别不乐意啊,不乐意你就不要跟我打啊,自己要打就好好打,满身怨气就不像个男人……”
靳正言皱了皱眉,听着她小声抱怨,没跟她一般见识。
她倒了两杯水过来,自己盘腿坐在地毯上,拿过遥控板看电视,毫无自知之明地问他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不耐烦跟我在一起呀?”
靳正言一堵,他原本有点那个意思,可现在她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他就说不出口了,反而俊脸尴尬,“你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哦,那就是特别喜欢跟我在一起了。”庄浅自在地捧起水杯喝水。
“咳咳!”靳正言一口水呛住,脸色一阵红,却什么都没反驳。
喝完水,他突然说正事,“你别再浪费时间了,有什么话要问程顺安的就问,时间拖长了,我也不好办。”
庄浅捧着水杯望着他,有那么几分无可奈何的憋屈意思,“我倒是想问呀,可这都两天了,他什么都不说我能怎么办?我不给他吃喝他也不介意,一心寻死的模样……”
靳正言看她一眼,见她蹙着眉头似乎真是难办,心思突然就微妙了起来。
庄浅又说,“你也是晓得我的,我脑容量就那么大,问多次了他要是再什么都不说,指不定我一生气就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我这人其实本性不坏的,我就是有点控制不住地冲动……”
靳正言眉头越来越紧。
都说到这份上了,见他还能坐得住,庄浅心里简直恨不得敲他两棒槌,最后索性心一横,下猛料道,“算了,我再去问,他要再不蹦出两个字来,我就一根根折断他的骨头。”
说完就起身要朝里屋走。
“你别乱来!”靳正言连忙起身拉住她,庄浅象征性挣了挣,他将她双手拽得更紧,厉声道,“你别滥用私刑,搞出了人命咱们都不得好!”
他现在说‘咱们’倒是说得挺顺口,这就是一条船的意思了。
庄浅似笑非笑地睨了眼他紧张的表情,握着他的手乖乖说,“是啊,咱们是一起的,你老是袖手旁观就有点不够意思,翻了船对谁都不好,你说对不对?”
她继续说,“你们检方盘问罪犯的手段层出不穷,软的硬的怎么配合,你最知道个中门道了,看着我班门弄斧,你自己其实也在心里急,那不如你直接替我审问啊,这样子多省事儿。”
靳正言闻言瞬间脸色铁青,“你别得寸进尺!”
庄浅闷着脑袋不吭声了。
很久,她才小家子气的咕哝两声,“我哪儿敢得寸进尺喏,我这不是被别人给吓怕了,横竖你再不愿意咱现在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不如就将这段关系确认得清楚一点。否则哪天你又要翻脸无情了,我这又是监-禁他人又是滥用私刑的,种种罪证都在你手上,岂不是随便你拿捏?”
靳正言一听她软声软气的说出这种话,总算明白她这两天拖拖拉拉是什么意思了:她这是有了一次还想有第二次。
这他妈还变狗皮膏药贴着他不放了?!
“庄浅,你什么意思?”他沉了脸色,语气不好,“咱们说的一清二楚,我将程顺安给你,算是还了你的情,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又来跟我东拉西扯?”
“话何必说得这么绝,”庄浅扁扁嘴瞥他一眼,“这种合作不就跟偷-情一样,你爽我爽大家爽的事儿,你作什么老是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
“你见过谁偷情一次就收手的?那都是没本事、还没来得及偷第二次就被人拍死的蠢货。”她说着说着还来劲了,不停吧嗒,“退一万步说,你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进步的空间,人总要向上看嘛,我是特别看好你的。”
靳正言脸上五颜六色不停变换,咬牙切齿低吼她,“你别乱搞些幺蛾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多还有半天时间,能问得出什么是你的本事,问不出也没办法。沈家吃了这次哑巴亏,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罢休又能怎么样?翻来覆去不就是那两手,最多不要脸上门抢人呗。”庄浅轻轻哼了一声,“有人上赶着来送死,我难道还要菩萨心肠跪求人家滚远点?”
“你简直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人眼巴巴望着他。
“找死你别拉着我一起。”最后吼了她一声,靳正言铁青着脸去了里屋,关程顺安的屋子。
庄浅一喜,连忙快步跟进去,等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