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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两年前的求婚,现在还作数吗?”庄浅一手撑在病床上,轻飘飘地问了床上病号一句。
问话的时候,她竟然有种羞耻play的感觉,奇妙又刺激。
沈思安半截被子盖在身上,一听她提到“求婚”,新仇旧恨瞬间一起上了,手都快将被子扯烂。
但到底不是十几二十的小年轻了,他已经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虽然被人一骗再骗有些愤怒,可这种愤怒是不能轻易表现出来的。
怔愣也就是两三秒的事情,他很快压下了心头翻涌而起的情绪,冷冷说:
“两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
庄浅一下子急了。
“怎么不记得了?你才多大点岁数,两年前就不记得了?”她一听他这种语气,当场就不舒服,趴床沿就要去扯他被子,要把他别开的脸掰过来,边说,“那时候在我妈妈葬礼上,你跟我求过婚的,我也没嫌你连戒指都没一支,我当时就答应了的……”
你他妈答应个屁!
说谎精没有好下场!
沈思安狠狠挥开她的狗爪子,顾不得牵动伤口,他猛地翻坐到床沿,冷眼瞧着她尽是不满的双眼,一时心火万丈却竟然找不出话来骂她。
最终,他急喘两口气呼吸不顺,怒道,“庄浅,你滚,你现在立刻给我滚,滚得远远地。”
庄浅被他一下子拂开,一时不查差点摔到地上,当下也不好过了,委屈地骂他,“你还是不是男人?自己求过婚又不认帐,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还恼羞成怒发脾气,谁家男人像你这样的啊,空手就想讨回个媳妇儿!还要人家倒贴你!你还要不要点脸?”
“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儿……”说着气不过,她站起来重重推了他一把。
沈思安没想到她还能这样倒打一耙,整个人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她猛地推到了病床上——
后背一下子抵上床板,伤口痛得他脸都白了白,狠狠倒抽了口凉气。
“你没事吧?”
庄浅推了他之后才反应过来下手重了,现在一看他吓人的脸色,她立刻知道坏事了,紧张地靠近了病床两步,想伸手来扶他。
“你别过来!”
沈思安铁青着脸吼她,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知道背后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总归疼就一个字,但此刻她能分散他大部分注意力,所以也顾不上伤口真有多疼。
庄浅还是厚着脸皮在床沿坐了下来,心知他现在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目光担忧地看着他,“你伤口不要紧吧?我给你叫医生?”
沈思安脸色绿了又绿,目光阴沉,“庄浅,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们结婚吧。”
庄浅迅速说完,又伸手去牵他的手,认真再说了一遍,“沈思安,我们结婚好不好?”
空气有一瞬间停滞,良久,才重新开始流动。
“……你、你刚才说了什么?”
沈思安整个人都僵硬了,死死盯着她半点不带玩笑之色的眼睛。
庄浅握了握他的手,语气温婉地将准备好的话说出来,“能踩在三十岁的尾巴上再结一次婚,运气好的话,我们也许明年就能有孩子,然后我什么都既往不咎,就专心在家陪咱们的孩子,陪你;就算运气差一点,咱们也能和平离婚,撕破脸都不是我们会做的事,这样我们也都没什么损失的对不对?”
“为什么?”沈思安问。
庄浅:“你是问为什么结婚,还是问为什么找你结婚?”
沈思安:“你为什么想结婚,又为什么找我结婚。”
庄浅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轻翘了翘唇角,“大概是我觉得,你对我七八分的好,已经足够我许诺婚姻了,至于那两三分的不好,你若是能用这两三分伤得我绝地反击,算你是真本事,我愿赌服输。”
她话音落地,沈思安有一瞬间的沉默,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此刻的表情,心跳前所未有的剧烈。
理智告诉他,她突然献殷勤,多半图谋不轨;可是情感上,他没办法拒绝也许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的机会。
“我知道你心存疑虑,我也不怕你心存疑虑,甚至可以大方地解除你的疑虑。”庄浅坦荡而言:
“婚姻不需要爱得轰轰烈烈,在我所能接触到并且能够与之建立长期关系的男性中,我觉得你是最适合我的。因为我们都不能为对方付出百分之百,都对彼此有所保留。既然不是完美的十分付出,那么你给我七八分,和我给你一两分都没差——这种双方没有落差的婚姻才能长久。”
庄浅想,自己到底还是学不来那种剥皮削骨的刻薄,她并没有愤世嫉俗,一次失败的婚姻能让她吸取教训,却不会让她就此对男人避若蛇蝎,更不会让她对神圣的爱情嗤之以鼻。
她羡慕那种为爱不顾一切的热血男女,却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其中之一。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找一个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一点点残忍地剥削对方的爱意,填补自己的空虚,不如找一个沈思安,生一双明媚娇艳的乖宝贝,每天逗逗孩子打发时间。
“你笑什么?”
沈思安注意到她突然眉眼含笑,似乎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他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庄浅勾唇打量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说道,“我是在想,我们以后要是有小宝宝了,男孩子像你倒还是不错,可女孩子要还是像你就完蛋了……”
整天跟个黑脸侠似的,动不动还吼人,肯定嫁不出去。
沈思安一愣,没料到她突然想到孩子的问题了,随即反应过来她话中讥讽,俊脸立刻就黑了,他捏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像我怎么了?女儿像我还更好,像你的话,脸是基本过得去,脑袋就麻烦大了……”
女儿像她的话,智商怕是一辈子都没办法点亮,小可怜见的。
这么一想着,想到孩子,沈思安原本僵硬的神色都柔和了很多,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喉咙微干,目光深邃,理智与情感厮杀得噼啪作响。
最终,
“好,我们结婚。”
沈思安沉声说。
庄浅闻言安静了片刻,唇角缓缓漾起明媚的笑意。
她乖乖点头轻笑,手臂轻巧地挽上了他的脖子,凑近就将唇印了过去,蹭着他的唇娇声说,“……还是要先见见家长才行,万一你家里长辈不喜欢我呢……”
“我喜欢就行了。”沈思安含糊说了一句,重重含住了她的唇,顺手将她捞进了怀里,唇瓣一点点描摹着她姣好的唇线,警告地轻哼,“你胆敢再拿这种事骗我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庄浅得寸进尺地跨坐在他腿上,整个人没长骨头似的,软绵绵直往他怀里蹭,闷闷笑着告饶,“我哪儿敢呀,我现在就想过点安生日子,都不敢骗人的了、再说我最近好像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家里闹鬼又胸闷气短……”
沈思安听着她委委屈屈地说话,又眉目含情,别管她话中真假,他也管不了真假,反正就是心里熨帖得爽,爽到她就是胡扯一通他也不在乎了,只将她压床上狠狠亲。
还不忘抽空啐她,“你自己都比鬼还可怕,怕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叼着她的下唇,舌头蹿入她口中,热情如火地撩动着她软热的舌尖。
庄浅轻轻喘了一口气,眸光潋滟,蹙着眉凄凄惶惶,像个不久于人世的,幽幽说,“我天生歹命,现在遇到这么一遭,怕是活不长久,唯一的希望就是想留个后,你就温柔点从了我呗……”
她语气幽婉,真像个得了绝症的,沈思安又气又好笑,重重在她红滟滟的脸蛋上咬了一口,留下鲜明的牙印,骂她,“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歹命不歹命的!”
庄浅勾着他的脖子娇娇笑,语气严肃,“那你到底是从不从嘛?不从我就要硬来了哈,万一我技术不过关将你弄出个三长两短的,我下半辈子岂不是要守活寡?”
语毕故意动了动腰,蹭得他小腹渐热。
沈思安一手压在她腰上,不让她再乱蹭浇火,整个人浑身肌肉紧绷,硬是被她给轻松撩出了一层汗。
他压抑地喘了一口气,俊脸闷红,绷紧脸哑声说,“……小浅,今天不行。”
庄浅满脸卧槽!心脏剧烈扑腾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