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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只是轻轻将军刀丢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下颚轻轻一扬,庄浅叫何一庭,“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你捡起这把刀,捅他一刀有仇报仇,你敢吗?”
“小浅——”沈思安一张脸全黑了,叫她。
庄浅:“怎么?你刚才不是说随便我怎么对你?说过的话都是放屁是不是?”
“捡起来啊。”她叫对面的男人。
和一庭额头滴汗,紧张地搓了搓手,瞥一眼对面男人恐怖的脸色,他狠狠一闭眼又睁眼,急忙一把将军刀推得远远的,再开口的时候,就怂得无怨无悔,“嫂子,我当思安亲兄弟,您儿就是我亲嫂子!您今天真是抬举死我了,插什么刀哟,我肯定比不得嫂子的,您请,您请。”
一张俊脸都假笑得快抽筋了。
一旁的邵宁见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庄浅蹙眉,看神经病一样。
“小浅,”沈思安原本全付心神都在她身上,现在见她脸色总算活络些许,便又开始坐不住,他蹭了没几下就蹭到她身边,身体贴着她小声问,“饿了没有?厨房还有粥。”
庄浅看一眼他凑过来被打红的半边脸,和他此刻小心翼翼的表情,原本手都捏紧了,却终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再甩出第二巴掌,只咬咬唇厌恶地别开了脸,问,“你先前说尤娜怀孕了,她肚里孩子是谁的?”
她这句话一出,和一庭就觉得这两人真是亲夫妻了,瞧这逻辑思路给走的,七弯八拐也能拐到同一条线来,连忙热情地回话,“检查结果在这里面咧,你们瞧瞧,有惊喜哟!”
沈思安拿起桌上的几份检查报告,看完以后表情怪异,“孟买血?”
和一庭:“尤娜是a型血,她肚里才三个月大的孩子却是稀有到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罕见孟买血,一定是遗传的孩子父亲。”
他又忙不迭补充,“老子可是妥妥的a型血,你别冤枉我。”
“还有,”和一庭又补充,“孩子的dna也寻不到匹配对象,我已经将‘圈’里所有可能对你下手的人都配对过了,没一人的dna配对成功。”
“沈雨巍呢?”
“也不行。”
沈思安到此终于皱紧了眉头,不肯相信自己竟然料错了——他跟尤娜接触不是一两次,那女人心狠手辣是真,对异性基本没需求也是真,但没有一个女人会想要害死自己的孩子,在明知自己怀孕还铤而走险贩-毒,她一定是背后有人。而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她孩子的父亲。
结果现在竟然不是?
难道尤娜真的只是跟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发生了关系,然后怀孕?
沈思安正自我怀疑之际,却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庄浅早已经白了脸色,只见她猛地从沙发上直身起来,紧张地抓过他手上检查报告,反复确认之后,瞳孔陡然瞪大,声音都在发颤,“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怎么会、孩子怎么会——”
“小浅,你怎么了?”沈思安看向她。
“这不可能的!”庄浅狠狠将报告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其余三分均疑惑地看向她。
庄浅拼命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庄浅是孟买血,遗传自秦贺云——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
她首先想到的是秦围,可转瞬又自我否定:秦围不是秦贺云亲生,不一定是这种稀有血型,因此不可能让尤娜怀上孟买血的孩子。
所以,现在就只余下两种可能:
可能一,事有凑巧,尤娜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孟买血型携带者,并恰好与之发生关系;
可能二……
想到余下的第二种可能,庄浅突然控制不住眼圈泛红,她紧捏在一起的手不断颤抖,头疼得快要炸开来,口中只反复喃喃,“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我当年明明亲眼见到的……”
“小浅?”沈思安终于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劲,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手指掰开她快被自己咬出血的唇瓣,抱住她小声紧张地问,“怎么了小浅?有什么话你好好跟我说,别吓我,有话好好跟我说,嗯?”
“思安,思安,”庄浅死死掐住他的手,紧张地叫他名字,流着眼泪俯身到他耳边,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话。
沈思安闻言脸色瞬变,倏地浑身僵硬,答不出话来。
她问:当年,我父亲在监狱自杀,送他火化的人,是谁?
她问:沈思安,到底是你骗了我,还是你被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