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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欛,夏苗,秋阢,冬狩。这冬日出猎,情况自然和秋猎不同,比较困难的倒是要找到猎物,而不是像秋猎那样,猛兽凶残,必须结伴而行。
年轻的少年少女们骑在马上,兴致勃勃的各自带了弓箭和猎犬等宠物向着城外奔去。
萧静姝扬鞭策马,迎面北风猎猎,扬起了她脖颈边皮领子黑色的绒毛,她策马之时哪怕是在马背上起伏,却依旧坐姿优雅,手持弓箭而目光如炬,在她身后是一动不动的伏着的奶糖,这一只浑身花纹驳杂的大猫优雅的竖着耳朵睁着眼睛趴在她的马鞍一侧,琥珀色的眼珠子以一种同时兼具着凶残和天真好奇的视线看着这一群年轻的猎手们。
它已经被调.教的很有些章法了,如今趴在马上的姿势,看似慵懒静止,实际上只要萧静姝一个口令甚至一个细微的动作,它就能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扑下去,一口咬住猎物为主人带回来。
萧静姝身后大约一个马身,左右仿佛是拱卫一般的跟着几名少年:董家的董钰,二房的萧徴荣,以及寄居在萧家的康卓。
至于沈婉和董思柔,她们两人马术远远不如这几人娴熟,则是和丫鬟婆子以及护卫们缓辔落在了后头,这会儿只剩下了一群小黑点的大小,都快要瞧不见啦。
董钰的目光柔和如水,丝丝缕缕的交缠在她的身上,即便是落后一个马身的距离,萧静姝也能感觉到从背后投来的这种绵密的注意。
今日冬猎,本来就是她和董伯伯约好了的,董钰会来,自然是在意料之中。这一趟见面,也是今年他前去书院之后的第一次。董钰一路上就在和她搭话,话语里颇多讨好意味,她自然也听得出来。
可是难得出来冬猎一趟,她还想亲自打两只猎物呢,可不耐烦在这时候被迫谈情说爱,这么一想,这后头跟着的几只小尾巴,还是快快甩掉的好。
萧静姝一挥手里的鞭子,马速一提,她回过头来看向几人,笑颜如花精神奕奕,清脆的女声在风里回荡:“你们都别跟着我,咱们各自选一个方向,一个时辰之后在宿营地会和,到时候瞧瞧谁猎的猎物更多,你们这些男子汉,可别输给了我!”
她已经放出了这样的话,她身下又是一匹郡守特意为她挑的快马,这一驱策,他们身下的普通马真是只有吃灰的份儿。身后跟着的几人虽然满心不舍或满怀担忧又或神不守舍,可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便谁也没厚着脸皮不自量力的继续跟上去。
萧静姝的身影,很快的就渐渐消失在了男孩子们的视线里。
眼见得失去了她的踪迹,少年们也放慢了马速,准备等后头的少女们撵上来一起走,董钰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康卓,目光尤其在他碧蓝色的眼珠子和高挺的鼻梁上略略一转,旋即拱了拱手,道:“这位便是康家郎君了?不知是何方人士?家居何方?”
萧徴荣神色一凛。
其实萧家内部,对康卓此人揣测甚多。
只是一则康卓深居简出,很少和他们往来接触,平日里自己打理起居,也就只有一个小厮偶尔去给他送送饭,那人还是大伯身边的亲信,他们便是想多打听,也是不得其门而入。二则,因着是大伯亲口说了,这位是皇后娘娘家的远亲,虽不知是多远的远亲,但只要跟帝皇家沾亲带故,谁都得多给几分面子,也就无人敢去招惹于他。难得今日康卓竟也他们出了门,在日光之下,他一见也是吓了一跳:这位的眼珠子,竟是胡人一般的蓝色!
若是早早见了,他怕是就不会对这人有多忌惮了,这眼珠子泛蓝,很大可能是胡姬所出,这胡姬所出之子,在多数大族里都是极为卑贱的存在,是万万不可能有继承之权的,他如今乃是他们夷陵萧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又怎么会忌惮一个卑贱之人!
便是董钰,如今话虽说的客气,可若他真正对康卓重视,必定是不会用“何方人士”这个隐隐含有别样意味的词的。
康卓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细密而纤长的睫毛:“我如今乃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之人。若非萧伯父收留,如今也不知飘零何方,至于什么师承来历,一概没有。”他似是毫不讳言自己的身世,说了这么一番石破天而且明显是惊吓到了面前二人的话后,方才闭了嘴。
“可萧伯父说,你是皇后娘娘的远亲啊!”萧徴荣似是脱口而出,满面讶异。
康卓“哦”了一声,声音漠然:“远亲么?也算是吧。”却毫无解释的意思。
名义上,那位宁平郡主,他得喊她一声母亲,而宁平郡主日常是喊皇后皇嫂的,要真说是皇后远亲,虽然实际上并无半分血脉关系,但也算不得说谎。
只是这关系,他是万万不会认的就是了。
董钰和萧徴荣对了一眼,彼此都觉得有些棘手:这位的来历这样古怪,态度又冰冷难近,他们就是想多问几句,也真觉得是热脸却贴人家的冷屁股啊,难得很!
没一会,女孩子们和护卫仆役们就赶到了,一群人聚在了一块儿往宿营地缓行,等终于到了地方,丫鬟婆子们开始急急忙忙搭建野炊的场所,生火搭棚子洗刷炊具等等,董钰却有些不忿的把萧徴荣拉到了一边。
“荣哥儿,你说那位跟萧大娘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瞧着路上他们还能有说有笑的,怎么方才跟我们说话,就如此爱理不理的样子?”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萧徴荣笑着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