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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姨娘愕然:“人家是堂堂三品诰命夫人,又出身公侯之家,妾身不敢。”
“要么你抓花她的脸,要么就让那位贵人来抓花你的脸。”徐璐居高临下看着她,“两者选其一,你自己看着办吧。”
洪姨娘脸色阴晴不定,若真要抓花那位贵人的脸,她与贵人可就结下仇怨了。不过……
抬头看了高坐在屋子里的年轻主母,洪姨娘在心里冷笑一声,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到时候看谁笑最后。
头顶又响来年轻主母闲闲的声音,“那位贵人,估计现在已有好些人想抓花她的脸罢。”
……
“女人不可一日无钱,男儿不可一日无权。”这句话说得非常贴切,凌峰手中有权,那些牛鬼蛇神全被他整得灰飞烟灭。而有人手上无银钱,平白顶着出身公侯府的嫡出小姐,堂堂三品大员的官夫人,却过着无比拮据的日子,更甚者,最近还让人指着鼻子痛骂。
“都是你这张乌鸦嘴,若非你撺掇着我,说什么凌督抚即将被调职入京,要我们不必再以他马首是瞻。现在好了,我家老爷非但丢官罢职,还陷入了囫囵。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千年祸害。”在一间规矩不是很大的成衣铺子里,满面憔悴的妇人,顶着张红肿的脸,双目近赤,似要生吃燕夫人。
燕夫人已在铺子里立了小半个时辰了,手头也才只选上两块布料,就被这妇人堵住去路痛骂一通,心下也恼怒,冷声道:“你男人不检点,贪脏枉法,被凌大人查处,与我何相干?怎么也怪罪不到我头上吧。”
这妇人见她还一推三二推五的,怒及,扬手就去抓燕夫人的脸,嘴里骂道:“你这个贱妇,我要撕了你。”
尽管有身边下人帮忙,把那妇人痛打了一顿,但燕夫人的脸依然被抓了几个血印子,袖口也被撕了好大一截口子,眼看穿不成了。布料也不买了,气匆匆地离去。
回到屋子里的燕夫人,一照镜子,发现脸上血滴滴的血印子,估计十日半月不得出家门,气得破口大骂。
燕无双已官复原职,晚上回到家中,燕夫人就哭着向他告状,燕无双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见丈夫半天都不发一言,燕夫人怒了,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说句话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而不吭声?”
“最近你就呆在家中吧,哪儿也不要去了。”燕无双好半晌挤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你就不打算替我作主?”
燕无双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我也是为了你好。因你这张嘴巴,那些丢官罢职的人家,可是恨毒了你我。外头已有好些人不计后果想要收拾你了。”看着妻子大变的脸色,燕无双只觉厌烦透顶,“脸花了也好,好生呆在家中,就不必为了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钗环而费脑子了。”先前赔了六千两银子,又四处打点,赔偿被打了板子罚了月奉的那群大头兵的损失,他们从京城带来的银子全花得干干净净。光靠他的奉禄,要养活一大家子,也还能支撑。偏梁氏又要面子,又爱四处走动,非要穿得体面光鲜外出应酬,可是绞尽了脑汁,家中伙食质量日益下降,却无法阻止一心扑在交际上头的她。
……
“少夫人,那梁氏又来找洪姨娘了。”
夏季的午后,正是人体最易犯困的时候。徐璐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吃了午饭,处置了些事儿,走了一圈后,便让人抬了软榻,在老地方午睡。
凌峰也一改以往的勤政爱民形像,中午就从衙门里回来,在衡芜院后花厅后的塘子里戏水。异于常人的他,暴热,或暴冷都得恢复回原形方为舒坦,今日天气确实异于往常,凌峰实在忍不住,早早就下了池塘。
徐璐有午睡的习惯,倒没有下水,只是屏退了下人,留豆绿一人在身边,正睡得昏昏欲睡之际,豆绿的话让徐璐不得不睁开眼。
她伸了个懒腰,青葱十指捂着唇,极为不雅地打了个哈欠,咕哝道,“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这时候来。”
豆绿磨刀豁豁,“要不奴埤现在就领人,去抓花她的脸?”
正当睡得沉,无端被吵醒,徐璐脑袋沉沉的,“先别急,让丫头们做好准备。对了,赶紧去请刘夫人林夫人。”好事即将发生,必得有外人在场才好,这样才有说服力。
豆绿点头,“我知道,我这便让人去请刘夫人林夫人来府上玩,还有别家夫人也一道请来,理由嘛,就是少夫人新做了一款点心,请诸位夫人来尝尝鲜。”
徐璐微笑,夸了她一句:“不错,越发机伶了。”先前的豆绿忠心有余,沉稳不足,现在也渐渐上手了。以前只能与她一道配合无间一致对付田氏,或来个狐假狐威,现在也知道在不动声色间粉饰太平,更知道拿着羊毛披在狼身上装无辜羔羊,润物无声地撒下漫天算计,可喜可贺。
豆绿不好意思地道:“那是少夫人您教得好。”
“这回又要算计谁?”白色的尾巴卷缩在上了赤漆的栏杆边,一具湿漉漉的身子立在栏杆外,凌峰一脸庸懒,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
徐璐没好气地道:“妇人间的事儿,爷就别过问了。”女人间的事儿,还是自己解决就好。
凌峰果然不再问,继续下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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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店子里转晕了,从隔壁拉了壮丁,也一直忙到六点多才空了下来。到现在太阳穴都还抽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