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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几声高声的惊喊,夏雨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突如其来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阴狠女子,心下突地一跳,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我勒个去,这年头看个热闹都能飞来横祸,自己这rp会不会太杯具了一点啊!
不等夏雨晴反应过来,便只觉得自己被一道大力拉到了一边去,与此同时又是一声的惊喊。
“父皇(皇上)!”
夏雨晴心下一颤,想要抬头,却被风霆烨先一步捂住了眼睛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皇上……”
“乖,别看。”风霆烨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的诱哄,可按着夏雨晴的手却透着几分难言的强势。
夏雨晴抿了抿唇,抓着风霆烨胸前衣裳的手微微收紧,却到底如风霆烨所言并未抬头。
风霆烨紧抱着夏雨晴,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场景。
刚才自己夏雨晴拉进怀里的那一瞬,有一道人影也在同一时刻冲到了夏雨晴的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疯狂的柔嘉皇贵妃。
柔嘉皇贵妃看着深深刺进夏昊天胸前的凤簪,看着那自胸口处翻滚而出的鲜血,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刷的一白,颤抖着放开了手中的凤簪,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父皇!”夏铭远等人离得较近,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慌忙上前一步扶住夏昊天摇摇欲坠的身子,高声大喊道:“太医,太医!”
柔嘉皇贵妃跌坐在地上,看着夏昊天往后倒去的身影,含着泪水放声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根簪子是你当初亲手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还给你了!”
听着自家母妃近乎疯癫的尖叫,夏铭轩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把这个疯女人拉下去,拉下去!”夏铭远扶着夏昊天双眸微红,高声大喊着。
柔嘉皇贵妃终于被人拉了下去,内殿也顷刻间乱成了一团。
好在刚刚为了风霆烨的伤,夏昊天一早便叫了好几个老太医在这候着,这会子正好派上了用场。
凤簪及时的被拔了出来,血也暂时的止住了,但问题却是……
“簪上有毒?!”夏铭远几人脸色微变,盯着老太医们束手无策的模样,惊慌道,“那就解毒啊!”
老太医们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为难道:“皇贵妃簪上的毒太过霸道,恕臣无能,实在是……”
夏铭远脸色一沉,边上好不容易得了光明,已经从眼前的一切料到了事情始末的夏雨晴脸色也是微变,脚下一软,若非风霆烨在后面扶着,早跌倒在地了。
“二当家的,对,二当家的,二当家的一定能救他的!”夏雨晴惨白着一张脸,似是想到了什么,紧抓着风霆烨的衣服好似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脸期待的看向他。
夏铭远听到夏雨晴的话,精神也是一振:“没错,那位苏公子医术高明,上次三皇妹就是拖了他的福才化险为夷,这次一定也可以。他现在在哪里?”
风霆烨蹙了蹙眉:“他现在应该跟三公主在一起。”
语毕,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全投向了云中越与邵子唐。
两人抽了抽嘴角,无语道:“为什么又是我们?”
风霆烨一针见血道:“你们两轻功最好,别磨蹭,救人如救火!”
“……”这万恶的奸商!
“两位公子,拜托了,若能救回父皇,本殿定有重谢。”夏铭远一脸诚恳。
“小尚书,二师兄……”夏雨晴两眼泪汪汪的盯着两人。
“……”两人彻底被打败,认命的转身拎人去。
好在因着城门口与宫门口的打斗都早已结束,冷若枫护着夏暮云等人进了城,也在往皇宫的方向赶,所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人便带着苏清砚回来了,顺带还把夏暮云等人一起带了回来。
“你们这些人简直是……”被当成物品拎来拎去的苏清砚彻底的狂躁了,想他一个当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千金难请,看病纯粹看心情的神医,如今竟然落得被人呼来喝去,随叫随到还时刻用完就丢的下场,怎能让他不抓狂?!
苏清砚黑着一张脸,双手抱胸,一副暴力不合作的模样,在心中暗下决定,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动手了,丫的次次都被逼着悬壶济世,真当他没有脾气吗?
“苏神医,本殿父皇情势危急,不得已才将神医请来,还请神医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出手相助,若能救得父皇一命,这夏国国境之内的任何东西随您挑。”
“太子殿下不可啊!”夏铭远此话一出,边上之人已经一脸慌张的想要阻止。
“有何不可?难不成夏国还有什么东西比父皇的性命还要重要?”夏铭远双眸一凛,横了说话的几人一眼,顷刻间让那些人闭了嘴。
夏铭远的话语令苏清砚产生了几分动摇,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夏铭远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暗道这货怎么的也比风霆烨那小子好对付吧,遂抬步朝着夏昊天的方向走了过去。
夏铭远等人见状都不由得微松了口气。
夏暮云紧随其后,刚一走进内殿便感到了弥漫在空气中那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氛,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了?”
“皇姐。”夏雨晴见夏暮云也走了进来,禁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道:“父皇她……”
夏暮云微微讶异的转头望去,在看清床上躺着之人后,双眸骤然收紧。
“二当家的,他怎么样了?”夏雨晴拉着夏暮云的手凑上前去焦急的问道。
苏清砚冷着一张脸,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夏昊天身上的伤口一番,轻叹一声道:“这一次真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
苏清砚此话一出,夏雨晴等人的脸色俱是一变:“你的意思是……”
“那根凤簪插的是左胸的位置,虽然偏离了心脏几公分,但坏就坏在簪子上面有毒,这毒本身就霸道,又刚好散在心口附近……”
“你不是神医吗?活死人肉白骨,那个时候你明明自己亲口说过的……”苏清砚话刚说完,夏雨晴便激动了起来,上前想要抓住苏清砚,却被风霆烨死死的按在怀里。
“我是神医,但神医也不是什么都能治的,他这样的就算是大罗神仙在这,也救不了他,更何况,我只是个凡人。”
苏清砚的话无异于一记重锤,捶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夏暮云脸色微变,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好在冷若枫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内殿之中顷刻间陷入了一片的死寂,没有再说话,因为大家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须臾之后,一声略带了几分痛苦的轻吟从床上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一僵局。
夏铭远浑身一震,快速转身看向床榻之上悠悠转醒之人,低声道:“父皇您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夏昊天睁开双眸看了一眼不远处安然无恙的夏雨晴,又看了一眼夏铭远等人微微发红的眼眶,似是明白了什么。
“远儿……父皇是不是……”
夏铭远浑身一震,慌忙道:“父皇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夏昊天的眼底划过一抹亮光,盯着夏铭远的眼睛,好一会方才挪开了视线道:“瑞海。”
一直伺候在夏昊天身边的老宫人,此刻也是面露哀戚,起身走到床边跪下道:“皇上。”
“去御书房把诏书拿过来。”
“父皇!”夏昊天此言无异于间接的承认了……
夏铭远等人也顾不得惊讶传位的诏书竟然放在御书房这件事,全都一脸讶异的看向夏昊天。
夏昊天不动声色,瑞海也只是怔愣了片刻便起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云儿……”瑞海一走,夏昊天便将目光挪到了夏暮云的身上。
夏暮云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抬步走到了夏昊天的面前,跪坐在了他的床边,低唤道:“父皇……”
夏昊天伸出手想去握住夏暮云的手,夏暮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伸到了夏昊天的面前,回握住了他的手。
“朕知道,你一直恨朕辜负了你母后,对你们几个兄妹也不像寻常人家的爹爹一般对你们呵护备至,但朕真的从未将你当成你母后的替身,在你的身上寻求安慰。”
“父皇……”
“你们三个都是你母后辛辛苦苦为朕生下来的,是朕的亲生骨肉。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幸福,可朕是皇帝,朕有很多不能对他人言明的苦衷。”
夏暮云抿了抿唇,并不言语。夏昊天对他们兄妹几个的好,他们不是不知道,可惜他们之间到底还是不可避免的隔着一道鸿沟,一道皇室与寻常百姓家不一样的鸿沟,一道因为他们的生母的鸿沟。
“你为了你母后的事情恨朕,朕无话可说,朕辜负了她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所以……”
“父皇,儿臣只想问您一句,您爱过母后吗?”夏暮云忽的抬头,紧盯着夏昊天的眼睛,略显急切的问道。
夏昊天怔了怔,幽幽一叹,却还是异常坚决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母后不好吗?”夏暮云一见夏昊天摇头,立马激动了起来。
“你母后很好,从嫁给朕之后,她便一心一意的守着朕,什么都把朕放在最优先的位置,容貌性情,都无可挑剔。即便是朕后来为了皇室后嗣纳了不少妃子,她虽然伤心却也不曾同朕抱怨过一句。”
“既然如此,父皇你为什么就不能爱她一点?母后一直在等着你,一直……”
夏暮云还未说完,便听得夏昊天沉吟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云儿,现在的你该明白的,一个人的心给了一个人,就不能再给其他人了。”
夏暮云一愣,双眸蓦地瞪大,一脸讶异的看向夏昊天:“父皇你……”
夏昊天看着她这讶异的模样,想要笑却有些气短的轻咳了两声,“咳咳,云儿,你真以为朕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爱过人,一辈子都是个冷血动物,不懂*滋味。”
“怎么可能?从小到大,我一直跟在父皇的身边,从来不见父皇你……”夏暮云颤抖着嘴唇,低声辩驳道。
“你当然不可能见到她。”夏昊天低笑了两声,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倒抽了口冷气道,“她早就死了。”
“怎么会?”夏暮云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一直以为,以为夏昊天天生冷情,没法爱人,就算不爱自己的母后也没办法爱别人,可今天这个人却告诉她,他是可以爱人的,只是他爱的那个人不是她的母后罢了。
“那个人是谁?是谁?”夏暮云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人的身份,紧抓着夏昊天的手一脸激动的问道。
夏昊天没有回答,只将目光投到了另一边的夏雨晴身上。夏雨晴若有所觉的缩了缩脖子,心下却是一惊,难不成她家便宜老爹爱的那个人是……
夏暮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蓦地瞪大了眼睛。
不等她继续询问,瑞海已经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夏暮云与夏铭远不得不先行退开,让瑞海将盒子递到夏铭远的面前。
“这盒子里面装着朕亲手书写的诏书以及传国玉玺,待朕薨逝之后,你便立刻即位。”
“父皇……”夏铭远快速跪倒在夏昊天的面前,诚惶诚恐道,“父皇的伤势其实还并未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儿臣现在便去广邀名医,一定会将父皇治好……”
“哎,他……”夏铭远这话无疑是在质疑苏清砚的医术,苏清砚当场就想上前跟他理论一番,却被边上众人捂着嘴巴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远儿……”夏铭远还未说完,夏昊天已经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语,“朕的身体,朕还不清楚吗?”
“……”夏铭远脸色一沉,再说不出话来,其实夏昊天的伤势他们都明白,既然苏清砚都束手无策,那这世上也不太可能有什么人能够治得好他了。
“远儿,父皇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很器重你。虽然明面上,你和轩儿都有可能继承这个皇位,但朕的心里,能坐在皇位之上的人从来之后你一个。”
夏铭远浑身一震,闭了闭眼道:“父皇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对母后的愧疚,还是因为早就知晓了四皇弟并非父皇所出的缘故?”
夏昊天轻笑了两声:“都有,也可以说都没有。”
夏铭远怔住,夏昊天像小时候常对他们兄妹几人做的那样,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那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远儿,朕之所以到了最后也没有透露轩儿的身份,一方面是不想这么快同拓跋一族撕破脸,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对手。”
“对手?”
“没错,对手。人总是要有个对手,被逼的急了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夏铭远怔住,站在一边默默无言的风霆烨也微微眯起了双眸。
夏昊天从一开始就打算把夏铭远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在他登上皇位之前,给予了他足够的时间去磨砺自己,改变自己,成长为一个合该的君主。这就好比磨刀,要想磨出一柄绝世名刃,必须要有一块足够坚硬的磨刀石,而夏铭轩就是那块磨刀石。这样做虽然残忍,但是不可否认这就是自然的法则,想要站在这茫茫天下的顶端,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牺牲一些东西。
“朕走了以后,尽快把熙儿找回来吧,朕那个时候会逼着他成婚,不过是想掩人耳目,让云儿的亲事不那么万众瞩目而已。朕一去,朝堂不稳,他在外面反而危险。”
夏昊天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夏铭远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父皇果然早就知道二皇弟离家出走一事。
“儿臣明白。”
“这么些年以来,你已经成长为了足以继承皇位的储君,但有些事情要改变却不是一早一夕能够实现的。即位之后,你不能再优柔寡断下去了,为了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你有的时候必须强硬,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而且很有可能就在不久之后。”
夏铭远点了点头,低声道:“儿臣明白。”
夏昊天说完这些,忽的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黑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父皇!”
夏昊天摇了摇头,抬头看了几人一眼道:“朕没事,朕要交代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朕想跟晴儿单独谈谈。”
夏昊天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挪到了夏雨晴的身上。
夏雨晴突遭点名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有些害怕的往风霆烨的身边缩了缩。
夏暮云的目光夏昊天与夏雨晴的身上来回了几次,似是确定了什么,双眸微凛。
“我们先出去吧。”夏铭远多少已经猜出了几分,出声让众人跟着他先出去。
夏雨晴紧抓着风霆烨的衣袖不肯放开,夏昊天见状轻叹一声道:“你也留下来吧。”
内殿中的人陆续离开,苏清砚不情不愿的在走之前丢下了一颗解毒丹,暂时吊住夏昊天的命,防止他说话说一半就给挂掉了,给完又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冷哼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屋内一下子只剩下了夏雨晴三人,夏雨晴对于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便宜老爹多少还是有些畏惧,尤其是如今这般只有三个人单独相处。
夏雨晴这边心惊胆颤,另外一边,刚一走出内殿的大门,夏暮云便紧抓住了瑞海的手,低问道:“公公,你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父皇与小皇妹她母妃的事情吧?”
瑞海突然被夏暮云拉住,还被问起这间事情,不由得有些诧异:“三公主问这个做什么?”
夏暮云紧盯着瑞海的眼睛,闷声问道:“父皇此生最爱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小皇妹的母妃?”
夏暮云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瑞海的身上。
瑞海看了众人一眼,终是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是,皇上爱的那人便是小公主的母妃,为了小公主的母妃,皇上不惜隐瞒小公主母妃的身份,甚至与皇贵妃娘娘和满朝文武反目。”
“小皇妹母妃的身份?”夏暮云抓住了瑞海话中的关键,挑眉问道。
“额……”瑞海抬头看了夏暮云一眼,这才想起今日晚宴之时,夏暮云压根不在现场,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夏铭远看出了瑞海的为难,主动开口为其解围道:“小皇妹的母妃是前朝公主。”
“前朝公主?”夏暮云倒抽了一口冷气,转头询问的看向瑞海,却见瑞海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