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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熟悉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颓废的情绪瞬间消退,她慌忙抹掉眼角的泪,屏住呼吸默默躺着。
霍冬拎着医药箱回到*边。
严甯红着眼,目光哀怨地看着脸色阴沉的男人,心里却在偷*喜。
瞧!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哪怕他刚才那么凶狠地骂过她,可只要他能回头,她立马就能原谅甚至忘记他前一刻的坏。
还好,他回来了,他没有真的狠心到丢下她不管……
霍冬搬了根沙发凳到*边,坐下后一边打开医药箱,一边冷冷命令她,“腿抬起来!”
严甯依言而行。
霍冬从医药箱里拿出剪刀准备给她拆除腿上被浸湿的纱布,再随手抓了一个靠枕想要给她垫腿,哪知一转头就看见……
她抬“高”了腿。
他惊得忘了她正腰疼,一把将她抬起的腿狠狠摁下去。
“啊!”严甯惨叫。
“别抬这么高!”他勃然怒喝。
她全身上下就横盖着一条浴巾,甚至都没有裹着,仅仅只是盖着而已,所以她这样一抬腿,他头一转过去就看到她……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虽然画面比较模糊,可是……他也受不了啊!
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到底有没有一点危险意识?到底懂不懂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什么都不穿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把腿抬高到这样的程度……
霍冬心如打鼓,俊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不是尴尬生气或者难为情,而是气血翻涌所致……
他觉得自己定力再差那么一点点的话,这会儿肯定得喷她一脸鼻血不可!
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这是想干吗啊?!
霍冬真想起身离开,不再管她。
因为他不想爆血管!!
面对他疾言厉色的怒斥,严甯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不是你叫我把腿抬起来的么?!”她撅起嘴与他互瞪,理直气壮地据理以争。
“我没叫你抬这么高!!”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顿。
“那你又没给我一个标准的高度,我哪知道要抬多高才何你意!”她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娇嗔抱怨。、
霍冬想就此晕死过去算了。
“闭嘴!”他狠狠咬着牙根,近乎气急败坏地怒喝。
她翻了个白眼,给他一个“闭嘴就闭嘴”的傲慢眼神。
霍冬气得将剪刀扔回医药箱里,猛地站起身来。
严甯惊了一下,怯怯地瞅着他,既怕他真的动手修理她,也怕他真的生气不理她了。
霍冬起身,看都没看她一眼,朝着浴室走去。走到半路,他蓦地停下脚步,看了看浴室,又看了看衣帽间,最后果断进入了衣帽间。
严甯微微抬起小脸,朝着衣帽间望去。
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听到从衣帽间里传来的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一会儿,霍冬从衣帽间里大步流星地回到了*边。
“穿上!”
严甯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美丽的小脸就被他砸下来的衣服给盖住了。
她把脸上的衣服抓下来,定睛一看。
是一套棉质睡衣,长袖长裤……
而除了睡衣,还有……最里面的贴身衣裤。
一套黑色的。
她用食指勾起神秘又性感的黑色小裤裤看了看,然后又抬眸看他,将他目光闪烁的样子尽收眼底。
霍冬口干舌燥心如打鼓,拿过她贴身衣裤的那只手此刻一片滚烫,完全都不像是他自己的手了。
感觉到她的目光投射过来,他竟不敢与她直视,慌忙垂下眼睑,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平复自己就要崩溃的理智……
“我动不了。”她将小裤裤往*上一丢,理直气壮地拒绝。
笨死了!
不会拿简单点的套头睡裙啊?居然给她找了套长袖长裤套装睡衣,这穿起来多麻烦啊!
而且这么热的天,他给她穿秋冬的睡衣是想热死她么?
严甯在心里默默腹诽,突然觉得这男人不止顽固迂腐,还很木讷呆笨。
啊对,她闪了腰……霍冬猛然想起。
可她动不了也不能不穿啊!
总不能……让他帮她穿吧?!
他做不到!!
霍冬无话可说了。沉着俊脸,在*边坐下,用背对着她。
他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尽量不看她。
随手扯过薄被往她身上一丢,将她从小腿以上位置全部盖住,包括她的小脑袋。
“唔……”严甯蹙眉抗议,愤愤地把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下来,幽怨地瞪着他的后脑勺。
他没理她,自顾自地弯腰从医药箱里重新拿起剪刀,再把她受伤的那只腿轻轻抬起放在他的腿上。
她缩了缩,似是因为他这轻微的动作扯到了受伤的腰。
他没敢回头看她,只能让自己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他沉稳老练,手脚利索地剪开她腿上的纱布,看到她缝针的伤口浸了水,眼底顿时泛起一丝担忧和怒气。
放下剪刀,他拿出药棉和碘酒,准备给她的伤处消消毒。
“啊……”严甯尖叫,一手扶着腰,一手摁住胸口的薄被,想爬起来。
“别动!”霍冬拧眉沉喝,头也不回地用大手往她脑门上一撑,将她摁了回去。
“啊!霍冬,我不要消毒,我怕疼,碘酒消毒很疼!”她哇哇大叫,叫声凄惨又聒噪。
“伤口碰了水,怎能不消毒?万一感染怎么办?”他忍无可忍地回头,冲她厉声喝道。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感染的,呜呜,我不要消毒,真的很疼的,啊啊啊!好疼啊!”她死命摇头,像杀猪般嚷着叫着。
“闭嘴!!”霍冬真是要疯了。
他还没开始呢,她鬼哭狼嚎的叫什么疼?!
狠狠拧着眉,霍冬磨了磨牙,强忍着心里那股心疼,打定主意今天不管她怎么叫,都非得给她的伤口消毒不可!
天气热,她的伤口刚缝的针,这沾了水不消毒换药很容易就会被感染。
反正,他才不会像迟勋和六少那样惯着她。
简直都把她惯坏了!
看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已经被惯得无法无天连自己都不爱惜了!
如此一想,霍冬面罩寒霜,不管严甯怎么叫,都不为所动。
他用棉签沾上碘酒,抓着她的伤腿不许她逃,然后铁石心肠地用药棉轻轻涂抹她的伤口。
严甯噌地弹起来。
“啊啊……霍冬!霍冬!不要……啊……”
她痛得小脸煞白,弹起来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棉签,大喊大叫像是正被谋杀一般。
霍冬极其轻松就将她捣乱的小手拨开,然后惩罚性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啊……”
她叫得无比凄厉,痛得眼泪汪汪,不知是太痛还是太气,竟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张口就狠狠咬在他的肩上。
条件反射,她此刻腿上有多痛,牙齿就咬得有多重。
霍冬眸色一沉。
微微的刺痛,如同蚂蚁在心上啃咬,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不致命,却难熬。
他面无表情,看似淡定自若,实在心里已乱作一团。
悄悄咽了口唾沫,他加快手上的涂抹。
严甯疼得狠狠咬他。
然而,他的肌肉太结实,她一口咬上去跟咬在石头上没啥区别,不止没把他咬疼,反倒差点把自己的牙齿给咬崩了。
等他帮她消完毒,她已疼得额头冒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伤口终于不再痛得难以忍受,她松开牙齿,发现自己咬那么用力,却也只是在他肩上留下一圈牙印而已。
他的皮可真厚!
她轻咬着红唇默默腹诽。
疼得全身无力,趁他在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索性整个人依附在他的手臂上,脸颊贴着他的肩头,目光哀怨地看着他冷峻帅气的侧脸。
在她靠上来的那瞬,他本是利索的动作微微一滞。
浑身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