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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森大厦
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男人,大步行进在雪白净亮的走廊上。
“boss,军械厂的生产线已经到位,待调试好之后,最快半个月后就可以开工了。”
“太慢了!我要他们一周内必须开工,去纽约之前,我要看到第一件完美的成品。”
项目组长一脸菜色地离队。
“boss,下半年的预算已经出来了,我已经放您桌上。”
“直接给我,去航空部的路上我会审出来。”
张小苗一脸菜色地离队。
“啊,可是boss,航空部那边说他们部长还在德国那边做技术考察,没回来……”
“王致诚,你的工作效率和质量也该做个检讨了。”
“boss……”
王大特助依然不能幸免,一脸菜色地离队,追随亲亲老婆去了。
突然,领头人脚步一停,大部队人员惶恐站定,左右顾盼,生恐自己成为下一个“炮灰”。最近厉**oss的火力真是前所未有的猛烈刺激啊,只要是上前汇报工作的一定被轰,尸骨无存哪!
厉锦琛拿出家人专属手机,母亲来电,他拧了下眉,接了起来。
“阿琛,今天你大哥回来,老宅聚餐啊!你都好久没看爷爷奶奶了,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今天趁着你大嫂在,至少也露个面儿。老人也不会当着重孙儿的面训你,胎教比教育你这个败类子孙更重要。记住了,中午十二点,不准找任何借口,所以工作给我通通挪开两个小时。”
风风火火地下达了命令,卫大总裁就迅速挂了电话。
显然,这一山还是比一山高哪!
厉锦琛在原地站了足十秒。
十秒的沉寂啊,让后方的一干高管们倍觉数秒如年,温暖的二十五度空调间里挂了一额头的冷汗哪!
终于,厉**oss动了,却是手机又来信息了。
一打开,竟然是大哥厉晟言发来的短消息,写着:阿琛,我还在路上。赶不及接你嫂子了,她在百货公司逛街买娃娃用品,你能不能抽时间帮我接她到老宅啊?
终于,厉**oss抬起头,朝旁边的秘书说,“取消十二点到两点的所有安排。”
“啊?是!”秘书瞬间苦逼了。
王致诚又跑上来,“boss,那现在咱们还是回去审批下半年的预算?”能跳过自己失利的事儿,就最好了。
厉锦琛锐眸一扫,冷声道,“航空部没人,那就直接去国土安全局!”
“国土安全局?这有什么……”
“少废话。”
厉锦琛一步踏进了电梯,王致诚纵有满腹疑问也只有乖乖跟上了。
电梯并未下行,而是直接升到了楼顶。
为了厉**oss一句“太慢”的批语,现在出行都用上了直升飞机。至于在航空管制严格得滴水不漏的华夏帝国帝都能开飞机出行的,厉**oss绝壁是除国家领导外的唯一一人。
之后,王致诚才明白厉锦琛的用意,再一次见识到了许久未见的特种兵神的杀场英姿。那是不动一拳一脚,就把帝制内的那些顽固的老家伙们,打得灰头土脸,却又必须笑脸迎人地点头应诺,无比精彩啊!
……
那个时候,厉家的大孙媳妇儿陆娅楠站在百货公司门口,正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她跟人约好的点,但仍未见人来。
正巧,一个打扮靓丽、模样十分漂亮的女孩子朝她走了过来,她惊艳了一下,目光却迅速掠过寻找自己约会的对象,没想到那女孩竟然直接站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正诧异时,那女孩竟然冲她叫了一声,“大嫂!”
这一叫,可吓了陆娅楠一跳。心里正犯嘀咕,她什么时候有个这么靓丽迷人的小妹,怎么完全没印象啊!等等,这人瞧着有点儿眼熟呢!
萌萌好笑地晃晃陆娅楠戴着眼镜的眼,“大嫂,你不会是得了传说中的孕妇怪病,连人家都认不出来了吧?”
这娇糯糯的声音,陆娅楠惊讶不矣。
“萌萌?!”
陆娅楠将面前的女孩从头打量到脚,终于认出来人真是她印象中那个羞怯乖巧、气质十分单纯澈净的小妯娌。不由连声赞叹,心中更为惊动。虽然之前家庭聚会上,萌萌姑娘也以真面目示人,不过那时候有小三叔护着,孩子气极重,尤显稚嫩,气质上也有些小家子气的感觉。
反观现在,感觉真是大变样儿。
这种改变并非只是指样貌上,其实仔细看,除了把眼镜去掉,刘海挪起来露出整张小脸,变化并不大。只是萌萌身上的整个气场和当初大相径庭,变得非常非常不同了。虽然还是那眼,那眉,那鼻,可是就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
一夜之间长大了!
她的笑容更落落大方,透着一股子女人味儿,让周围走过的人都频频刷目。她穿着以前一直不爱穿的高跟鞋,身形佻高了几分之后,举止之间都更显优雅了。画了淡妆,尤其是那双灵魂之窗应是下了大功夫的,格外有神,又似飘着几缕淡淡忧愁,更衬得她气质沉稳,与众不同,绝非花瓶。
“萌萌,你变得大嫂都快认不出来了。”
萌萌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捋了捋鬓边吹散的发,只是这一个小动作,也透露出一股无名的风情来,让人看傻眼儿。
“大嫂,你就别笑话人家了啦!咱们进去吧,免得吹坏我的未来小侄儿了。”
两位前妯娌手挽手,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百货商场。
萌萌陪着陆娅楠逛母婴店,在一片粉嫩嫩的色彩里转来转去,两人都是一片少女心乐得没法儿。拿着那些可爱的小东西比划来比划去,又拍照留念,玩得不亦乐乎。
直逛了两个钟头,陆娅楠叫腿酸,两人才进了商场里的水吧休息。
当陆娅楠因为叫热,脱下外套时,萌萌一眼看到了那已经显怀的肚子,心头不由一热,眼眶就有些发了酸。
其实,之前萌萌接到这位前大嫂的电话,赴约的*并不大。但陆娅楠十分热情积极,还用话激她,说,“我听说你也常见三叔三婶儿,想你也不是那么分手就成敌人的小家子气女生。除非,你是看不起咱们军嫂!”
根本不是看不起,只是……怕看到自己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已经离自己那么远了。
陆娅楠有喜的那个国庆贺日,正是厉锦琛第一次对她说“爱”,并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的日子。看着陆娅楠已经隆起的小腹,感觉那一天似乎才刚过去不久,可是分明已经追不回。
觉得自己的这种小心眼真的很糟糕,可是萌萌仍忍不住羡慕着陆娅楠脸上流露的幸福之光,以及在轻抚小腹时浑身散发的那种安静详和的美,真是让她妒嫉得要死。
“萌萌……”
陆娅楠坐好后,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发现其表情有异,心中一动先握住了女孩泛凉的小手。
看着这个已经由毛毛虫褪变成了花蝴蝶般的女孩儿,陆娅楠心中叹息,这种美丽,原都是岁月与经历雕琢而成。外人只见风光亮丽无限,谁又知筑成这一切背后的辛酸和不欲人知呢!
“其实今天约你出来,我是有点儿心理话想问问你。你……真的决定放弃了吗?”
萌萌别开眼,愁上眉头,“不放弃,还死抓着不放有用吗?”
饮料送上来,萌萌先帮陆娅楠兑好了温水,方便其先吞饮孕妇营养品。然后又试了试牛奶的温度,才放心地推到陆娅楠面前。最后自己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眉间的郁色似乎又浓了几分。
陆娅楠感动,又心疼,“萌萌,对不起。其实放手,有时候也是以退为进。”
这话,无疑是种试探了。
萌萌没有回应,眉头垂下。
陆娅楠抿了抿唇,又道,“萌萌,今天约你出来,我想我也是有私心的。其实我很喜欢你,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想,要是和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做妯娌,做姐妹,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萌萌猛地抬头,悬然欲泣,“大嫂……”
这一声,也瞬间攻破了陆娅楠的心房,两人同时湿红了眼,双手紧紧交握。
陆娅楠继续说,“萌萌,你知道吗?那天要不是我孕吐得厉害,我真想冲到慈森。后来听三叔三婶儿说起当时的情形,我就好佩服你,真的很佩服你。你那么坚强勇敢,为了小三叔做了那么事,隐忍了那么多的不公。我想……”
她突然顿了一下,口气微转,“三叔失去你,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败。你这么棒,这么漂亮,聪明,善解人意,不用我们祝福,有眼光的好男生都会主动朝你靠拢,被你迷得昏头转向的。这一点,就算我家那只大老虎不承认,也绝对是勿庸置疑的。”
说着,陆娅楠朝旁边卡座打了打眼色,萌萌转头看过去,就发现还真有不少男生、男士的目光爱往他们这方瞥。
萌萌苦笑着摇头,“不,大嫂,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这是给自己一个教训,够痛才能记忆深刻,才不会再傻地回头,为了一个大骗子……变得一点儿也不像自己,很糟糕,让大家那么担心……”
陆娅楠微震,这是姑娘当下说出最有情绪的话了,“萌萌,其实你大哥也算是我主动追到手的。他们厉家的男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迟钝情商低。当初,要不是我坚持,我看厉晟言这家伙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哪个阎王殿里排队等投胎呢!他们厉家的男人,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瞧,那个厉俊臣,现在还不知在哪个女人窝里五四三。对,这种乌龟王八蛋,不要也罢!”
彼时,某个“五四三”人士正在烈日炎炎的南海某沙滩上进行急行军训练,摸爬滚打一身泥沙,没由来地就打了个大喷嚏,无辜躺枪了。
“大嫂,”萌萌声音一颤,似乎再无法强装下去,扑进了陆娅楠怀里,叫出,“没有了……没机会了……我的大姨妈已经来过了……呜呜呜……”
大姨妈?!这是……
下一秒,陆娅楠立即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想起之前那个三日之约,原来是姑娘为自己创造的一个机会。在现代这个社会,孩子也许不能成为两个人在一起的绝对力量,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至少就萌萌认为自己和厉锦琛的关系,若有了孩子,分手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一多半了。
“没有孩子,他不会再理睬我,更不会来看我一眼。”
以签字那天的情形来看,若是有了这个孩子,两人羁绊更深,藕断丝连,要复合的可能性几乎就是百分之九十,没啥悬念了。就算两人还别扭着,厉家长辈也不会坐视不管,多半厉老爷子就会下军令了!
可是,那晚狂欢后的极度腹痛,鲜红的血从身下涌出时,她惊恐地抓着医生问会不会是“滑胎”,倒把医生给惊了一跳。
可惜,根本不是。
看着那滩血渍,那三日的恩爱缠绵也成了无望的末日,淌尽了她最后一丝渺小的希望。
那个人有多铁石心肠,她终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了,以血的代价。
橱窗外的人,看到两个女子紧紧相拥,互揩眼泪,时而浅泣,时而微笑,光的影轻轻投落在她们身上,似乎也在为她们的故事轻声叹息。
……
“boss……”
“你什么都没看见,你可以滚蛋了!”
噢!太刻薄了!
“……”
王致诚揣着一肚子的郁闷,皱着苦脸瘪着大嘴缩头佝背溜了。心说,厉boss的最近的火头儿不仅大,而且这言行举止似乎越来越像某个人靠近了?!
是哪位哲人说过,两个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会互相影响,越来越相似?!而自家**oss明明分手了,这脾性却越来越像个任性的别扭小姑娘,大概就是物极必反的作用吧!
厉锦琛站在一张女性内衣等身广告之后,目光却直直窥着斜前方水吧的玻璃墙里,那个他最熟悉的小女人。
合体的衣饰,清丽的妆容,掩不住那精致的漂亮小脸蛋儿,被一头柔美的长发衬得格外夺目。
他根本无法移开眼光!
为什么分手之后,她看起来更美更可爱了?